容浅念挑眉浅笑:“哦,这样啊。”长长语调,邪气,“诶!”
一声莫名其妙的叹息,只见容浅念素手一扬,摘了瑶光的珠花,随即,狠狠一扎……
“啊!”惨叫声惊天动地,瑶光抱着左臂,整个人蜷在地上,狰狞,抽搐。
殿中百人,怔愣地看着容浅念,她擒着那沾了血的珠花,细细擦拭,嘴角,淡淡的笑,倚在萧殁怀里,轻声问:“你说她的胳膊会不会废了?”
某人可是寻着老伤口扎下去的,这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胳膊怕是……
“嗯。”萧殁揽着女子,缓缓点头。
云宁止淡笑,品茶。萧简一双眸子自始至终便未离开那人恣意的容颜。
这个女子啊……真真胆大妄为。萧闵笑了。
血腥肆意,惠帝方才晃神,眸光一紧,竟是慌了:“快,快宣御医!”
此时,地上已经漫了一地的血,瑶光瘫软地由侍女颤着,气若游丝。
那罪魁祸首,冷眼旁观,浅浅地噙着笑。
惠帝怒不可止:“大殿之上,公然行凶,容九,你当朕死了吗?”
容浅念一脸无辜地抬头看着:“公然行凶?”摇摇头,无比真诚,“皇上,这您了就冤枉小九了。”晃了晃手中的珠花,她振振有词,“刺进瑶光皇女胳膊的,可是她自己的簪子。”
“你还想抵赖?”瑶光脸色纸白,更衬得眸中血色殷红,“若你没有杀人,何必畏罪潜逃?”
容浅念做困惑状:“畏罪潜逃?”容浅念晃着一根手指,“no,no,no。”语气一本正经,“本王妃可是被强迫的!”
惠帝胡子气得一抖一抖:“胡言乱语!强迫你?谁敢?”
能让一国之君这般咬牙切齿,确实,谁还敢强迫这孽障,找死不成?
殿中,缄默了。
下一秒,忽然传来一句:“皇侄不才。”
这强调邪肆,妖娆……众人抬眼看向殿门,那将一身绯色的袍子穿得如此妖艳的,除了萧凤歌还有谁?
忠亲老王爷喉头一梗,脸青了:这孽障,怎么被放出来了?
容浅念笑盈盈地嗔道:“凤歌儿,你可得还本王妃清白。”
萧殁侧脸微微一沉,将怀里动乱的女子搂得紧了。
传闻风清的昭明世子对殁王妃情痴入骨……云宁止笑意更深了。
“说起来惭愧。”萧凤歌步调慵懒,走到殿中,一脸义正言辞,“正是本世子强迫她逃狱的。”
“砰!”
一个杯子砸过去,溅起茶水四丈,萧凤歌连跳三步方躲开,拂了拂甚是骚包的袍子,抬眸,自家老爹抄着凳子便冲过去,嘴里大骂:“孽子!”
顿时,鸡飞狗跳。
这到底是畏罪潜逃还是被迫逃狱,此时无暇顾忌。
追溯到风清史书下一页。
十一月二十七,雨落伏安皇子暴毙,死因颈动脉大破。
辰时,雨落行宫里,忽然发出女子惊恐的尖叫:“啊!”
血色,在晨光里破晓。
“快来人啊!”
“杀、杀人了。”
“殿下,殿下殁了。”
“……”
辰时才过一刻,瑶光皇女一身素锦丧服登上金銮殿,上书一纸,状告殁王妃行凶杀人,手里,捧着一纸龙凤鸣祥的簪子。惠帝大恸,全城发丧,下旨缉拿容九。
辰时三刻,初阳还未上梢头,椒兰殿外脚步急促,喧哗混乱。
殿中,传出男子清雅微沉的嗓音:“何人喧哗?”
门口,戎装男子半跪于殿前:“御林军陈铭奉圣上之令,捉拿……”语气一顿,声音竟是不稳了,“捉拿王妃。”
片刻沉凝,殿外,陈铭不敢起身,半响,正欲再开口,又传来女子惺忪的嗓音:“不理他。”哼哼唧唧了几声,嗓音忽而软了,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娇柔,“相公你别动,让我再抱着睡会儿。”
陈铭愣住了。
殁王妃,您要不要这么嚣张?
“退下。”
时隔片刻,这是殁王爷的声音。
陈铭再次愣住。
殁王爷,您要不要这么惯着?
手里拽着的圣旨都发热了,陈铭硬着头皮:“雨落伏安皇子暴毙,死、死于王妃龙凤鸣祥簪,瑶光皇女上书金銮殿,皇命不可违,臣。”声音很虚,很颤抖,“臣得罪了。”
拿出熊胆,陈铭的手才碰上殿门,还没来得及推,女子一声暴喝:“再吵,本王妃阉了你!”
御林军统领生生僵住了动作。
殿中,蜀锦羽缎的床榻上,女子揉揉朦胧的睡眼,偎着男子蹭过去几分,娇滴滴的眸子一抬:“相公。”
这嗓音?娇气滴哟,与刚才要阉人的是同一个吗?
萧殁淡淡应着:“嗯。”
容某人很坦白:“我好像闯祸了。”
“嗯。”萧殁搂着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拂着她的发。
容某人很自觉:“好像祸还不小啊。”
萧殁啄她的唇,语气有些无奈:“怎生又弄丢了簪子?”
额?
容浅念愣了一下,簪子不是重点,这可是杀人罪,杀人罪!
容姑娘小心试探:“这就没了?”
萧殁轻叹,捧着她扬起的脑袋亲了亲:“你若喜欢,便是翻了这天,我也由着你。”
瞧瞧,多好的男人啊。
容浅念眼冒红心,乐滋滋地问:“要是捅破了天呢?”
“有我呢。”眼里,是缠缠绕绕散不去的宠溺。
这般宠得没有谱,容某人能不横行霸道吗?
当下就横了,撑着脑袋发飙:“尼玛,瑶光那个婆娘居然给我泼脏水,我非弄死她不可。”容浅念鼻子一哼,“栽赃嫁祸?老娘玩这玩意的时候,还没那婆娘。”
容浅念眼珠子转悠,脑中闪过无数折磨人的法子。
这算计人的模样……萧殁无奈,亲了亲她的眸子:“生死不过须臾,瑶光她嗜权如命。”
丹凤眼儿一亮,容浅念眸子都弯了:是哦,死太便宜那婆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