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上百护卫军,她单枪匹马,怎么可能。
突然,心头生寒,到底这女子有多可怖。
容浅念却只是浅笑,毫无戾气,语气似真似假:“就知道皇女和伏安皇子兄妹情深,这不把人给你带来吗?”
手里的烛火一抬,照着层层纱帐,朦胧的光线里,床榻之上,男子双手双脚被束,嘴里塞了东西,红着眼抽搐,面色尽是痛楚。
这人不人鬼不鬼、神志不清的男子,正是伏安。
瑶光大笑:“那么多护卫军都困不住你,是本宫低估你了。”
容浅念笑着摇头:“不,是你高估你自己了。”她手心掌着灯,缓缓走近,烛火映得她容颜如玉,话锋骤然一变,“谁给了你本事和胆子来招惹本王妃的?不知道吗?后果。”唇角,勾起一抹邪肆,“很严重。”
这世界,惹了她还想相安无事的,当她死了啊?要和她玩阴谋诡计,那骨头可都没得剩了。
容浅念笑得很诡异,很慎人。
“你想怎样?”声音颤抖,瑶光慌了。
想怎么样?想玩死你!
“忘了本王妃的话了吗?”容浅念耐着性子,细语温言地提醒,“天上的馅饼是会砸死人的,是能肖想的吗?为什么不识相点,骑着本王妃送的宝马从哪来滚回哪里去?不然……”她晃了晃手里的灯,“可是要伤筋动骨的哦。”
话落,灯芯骤然悬空,她素衣纷飞,在微光里穿梭。
瑶光眸光一紧,女子含笑的眉眼放大,扬手穿过发,长发泼墨一般流泻散下,指尖一扬……
“啊!”
一声惨叫,龙凤鸣祥的簪子入瑶光手臂七分,血色顿时蔓延。
那白影一转,扬手,接住了悬空的灯芯。
所有动作都在一个须臾,这一须臾,天翻地覆。
“啊……啊!”瑶光抱着左臂,脸色煞白,那簪子还刺在皮肉里,血肉泥泞,她痛得直叫,“啊!”
还有完没完,这就受不了了?容浅念掏掏耳朵,忽然贼贼一笑:“别叫了,留着点力气到床上去叫,这夜还长着呢!”
瑶光白着脸,冷汗淋漓,惊恐不已:“你、你想干什么?”
“干你啊,不过不是我。”容浅念眨眨眼,甚是无辜,抬头指了一下床榻,面不改色,“是他。”
说完,素手执起流苏,出手,绕过床幔,缠住榻上的男子,一扯,流苏飞扬,男子便滚到了脚边。
伏安早已神志不清,一落地便挣扎着起身,青筋凸起,扑向瑶光。
她后退,跌跌撞撞,眼里全是惶恐:“不,不。”
血色蜿蜒了一路,红得妖艳。
男人一双鹰眸爬了血丝,狰狞扭曲得可怖,像极了濒临发狂的野兽。
“不要!”血色从手臂染下,如此狼狈,全无一国皇女的姿态,她甚至卑微地屈了她的膝。
然,那烛火笼着的女子,只是笑着冷观,俯身,拍着挣扎癫狂的男人,细语轻哄:“乖乖,忍久了吧,很快就能爽快了。”
语落,手指挑开了绳子。
没了捆绑,男人一如猛兽,扑向瑶光。
她趔趄地后退,瑟缩在床幔之后,大喊:“来人,来人,快来人,救救本宫,救救本宫……”
殿外,毫无动静,夜,还是静得毛骨悚然,暴怒癫狂的男人在靠近。
“你不要过来。”
瑶光哭喊,疯狂地挥着手,血色淋漓,然伏安一个猛扑,她推搡,捶打,喊叫:“啊!别碰本宫!滚开,滚开!”
男人死死盯着身下挣扎的女子,眸子发紧发红,喉结滚动,俯身,张嘴便撕咬、啃噬。
“啊……啊!”
惨叫惊了夜里的灵鸢鸟,混乱嘶吼间,有女子清脆的惊呼:“靠,真真生猛啊。”
地上,男女滚做一团,嘶吼喘息、血光四溅。可不就是生猛?
容浅念托着下巴,斜靠木椅,看得起劲,啧啧称赞:“断魈魂可真是好东西啊。”说着,倒了杯茶。
好东西?据说一碗断魈魂能抵三大缸子鹿血。
这一碗下去……这夜很魈魂。
地上,女子嘶叫:“容九,你不得好死,本宫不会放过你的。”
容浅念抿了口茶,闲适极了:“放心,本王妃会长命百岁,和你慢慢玩。”就着茶水一杯子浇过去,“快点,良宵苦短呢!”
被杯子击中了后脑的男人眼更红了,死死盯着按住的女子,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
“滚开!”
“你放过我,我是你妹妹。”
妹妹?喝了三缸鹿血还认得妹妹吗?
笑话,怎么可能!伏安皇子一把撕碎了瑶光的衣裙……
“啊……啊!不要,不要……”
“畜生!你这个畜生。”
“……”
“啊!”
尖叫声撕裂,瑶光脸色刷白,襦裙染了血。
那叫一个血腥……嗯,茶水不错,容浅念又倒上一杯,睃了一眼地上猴急男子,摇头叹息:“禽兽啊禽兽!”
女子目光已经呆滞,机械地嘶喊,捶打,手臂上的血一路淌下,染红了素锦,一点火光下,那沾血的龙凤簪子闪着妖异的光。
“滚开!”
“求求你,放开我。”
“……”
“你去死!你去死!”
女子眸光骤然阴鸷,拔了手臂上的簪子,狠狠便扎向了男人的颈动脉……
瞬间,血色流光,成灾。
茶杯一扣,容浅念咋舌:“啧啧啧。”盯着女子手里的簪子,直直摇头,“衣冠禽兽啊衣冠禽兽。”
这日惊心动魄、血流成灾,风清史书上就留下寥寥一笔。
十一月二十六,马惊,摇光皇女折一臂。
十二月一日,花朝节正是跌宕起伏。
殿中静默,只余殁王妃的声音回荡。
“本王妃可是两只眼睛都看到你杀人呢。”
瑶光脸色大变,当下便沉声呵斥:“简直无稽之谈!”一声冷笑,“殁王妃莫非是忘了,刺进伏安皇兄脖子的,可是王妃的龙凤鸣祥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