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一听,乐呵地挥着鞭子拍马屁:“南繁华,北瑶光,都说是世间最聪明的两个奇女子,神马?还不是我家小姐的浮云。”十三越说越起劲,一不小心得意忘形了,“能有小姐狡猾狡诈不要脸吗?”
说完,十三闪了舌头,牙齿在风中颤抖了。
“嗯?”
某人一个转音,赤果果的杀气啊。
天知道,十三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啊,奈何某无耻之徒听不得实话。
十三脑门冒汗,立马改口:“我说小姐聪明呢,此番反给了瑶光一个下马威,借了云起的手解了风清的围,再让长公主闹一闹欺君冒牌的事,反咬她瑶光一口,她偷鸡不成蚀把米,亏大发了。”
“哼”某人冷笑,“老娘的地盘能闹事吗?”
十三嘿嘿一笑:“这下,瑶光有的头疼了。”
椒兰殿外,女子倚门而站,大大的兜帽遮住了半张脸,揉揉眉心:“那女人真让人头疼。”
这头疼的,可不就是第一皇女瑶光,相对而站的男子冷冷淡淡,乃萧殁。
有人说,真的瑶光去哪里?
某人回:难不成会情郎去了。
诶,世间多的是不为人知。
萧殁还是冷冷的眼:“所以,不要惹我的女人。”提及那个女子,他眼里有若有若无的柔和。
瑶光似笑非笑:“那怎么办才好?”她放下兜帽,露出一张清雅精致的脸,斜长的眼,流光异彩,“你知道,我要什么。”语气里,带着与生俱来的优越,自信。
她远赴风清,弃了凤辇,寻的第一个人是他。
到底,这花朝节,第一皇女所为何来,是天下?是良人?亦或二者兼之。
萧殁只是冷然:“知道如何?”蓝眸清冷,那额间的昙花灼灼,“你要不起的。”
要不起的是天下?还是……
瑶光尽笑:“不试试怎么知道。”她走近,看着那人冷漠的眼,“萧殁,六年前你连这个天下都算好了,怎么独独忘了,我除了是第一皇女,还是个女人。”
确实,世间纠葛权谋,总是多变。他失算了她,她失算了那个女子。
“当初,我助你,因为对这天下,你够贪心,只是,瑶光。”眸光凝成深蓝,像不暮的冰,萧殁道,“你太贪心了。”
眼里,沉沉暮霭,黑得一望无际,像要吞噬。
果然,交易便是交易,规则,他都定好了。
“那你呢?我身后,是整个万里江山,你真的没有一份心动?”她不甘,确实,她贪心了。
他只冷笑,绝美的容颜冷若冰霜:“当初,我既能给你谋那万里江山,自然,也能毁于一旦。”
瑶光哑然。
是的,他敢,他也能。一如六年前,她一直都是被掌控的那一个。
六年前,他们交易。他不过十四少年郎,以上容之名,官拜雨落丞相。
他说:“我可以给你天下。”
她开玩笑:“包括你吗?”
蓝色的眸子冷冰冰的:“一个女子,太贪心不好。”
她只是笑笑:“丞相大人,你呢,你要什么?”
当时他没有回答,此后三个月,她大破反军,被封第一皇女。
不知道,现在他毁于一旦还用不用三个月?她更好奇:“你想要什么?一个男子连江山都不要,你到底要什么?”
六年前,她也问过。
“与你无关。”
真是个淡泊的男人,冷清得让人生寒。
她眸光逼近:“容浅念吗?”
蓝眸暮然冷澈:“不要对她动任何心思,后果,你担不起。”
杀气,好浓的杀气。果然,触及到了他的逆鳞。
这个男子,对她,真不会心慈手软一分。
瑶光苦笑:“原来,你不是对任何人都薄情。”她似叹,“真好奇,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她啊。”
猝不及防,是女子冷悠悠的嗓音,像极了破冰的声响,叫人毛骨悚然。
瑶光抬眼,那人依着殿门,环抱着双手,一身红衣将身后斜阳衬成了背景,张扬得夺目,长发高挽,嘴角噙了一抹邪笑,似男似女的妖气。
好个不羁肆意的女子。
她缓缓走近:“是个小心眼的女子,而且。”丹凤眼大大睁着,一挑,尽是笑意,“杀人不眨眼。”
话落,骤然扬手,极快,落在了瑶光咽喉。一道银光一闪而过,针入三分。
瑶光缓缓合上眸子,嘴角竟扬起。
这个女子,杀人时,真的不眨眼。
已近黄昏,夕阳昏暗,青石殿前女子惨白的脸精致,毫无生气。红衣人儿伸腿就是一脚,理理发,拂了拂褶皱的衣裙,这才回身:“弄死了她,会不会很麻烦?”
萧殁点头:“嗯,很麻烦。”蓝眸扫了一眼地上,淡漠,“要毁尸灭迹。”
哟,不错,知道护内。
容浅念端的是一本正经:“那你怎么不阻止我?”
真要阻止了,那事可就大了。这厮,你就装!
“因为你不会杀她。”淡淡的语气,蓝眸深深看眼前的女子。他是如此笃定。
微光下,地上的女子呼吸微弱。
确实,容浅念并未下杀手,那银针,留了三分。
容浅念挑唇笑了:“你的女人可不是心慈手软之人。”
萧殁上前,拥她入怀,掌心轻轻摩挲着她脸颊:“我的女人杀人不喜欢亲力亲为。”
她啊,喜欢借刀杀人,喜欢杀人不沾血,亦或杀人不见血。自家门前,杀人放火还要亲力亲为,她会嫌麻烦。
她家男人,真是她肠子里的蛔虫。
容浅念哼了一声:“你刚才要是阻止了,我不介意亲力亲为结果了她。”
嗯,她会,她也敢。觊觎她家男人,一只脚就踏进了棺材,让她家男人袒护,她一定会让两只脚一起踏进棺材。
这话,绝不是危言耸听。
萧殁浅笑,眸中倒映着女子的容颜,温柔得化不开:“下次要动手,我替你,你的手。”执着女子的指尖,他轻吻,“我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