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十几个小厮装扮的男人蜂拥而上,扑向红绸子上的白狗,那狗儿这才懒懒踢着小胖腿起来,伸了个懒腰,爪子张开……
楼角,容浅念趴在大红的百喜帐上,晃着腿,摇着头:“啧啧啧,那一爪子下去……”
话还没完,随即……
“啊!”一声惊天惨叫,撕破喉咙的歇斯底里。
那白狗儿收回爪子,凑在唇边吹了吹,眼皮一挑:小样!
彪悍有木有?嘚瑟有木有?除了天蓬元帅还有谁?
打头的男人见状,恼羞成怒:“都给我一起上。”
顿时,鸡飞狗跳人做鸟兽散,唯独一只白狗上蹿下跳,一群七尺男儿惨叫追逐。
怎一个乱字了得。
“打哪来的羔子?”容浅念侧躺在绸缎架子上,白色的裙摆铺在红色的缎面上,懒散得像只妖精。
“是国舅府的家奴。”
“哦?”她挑眉看了几眼,“这男人购的都是红绸锦缎的,国舅府办的什么喜事?”
又是一声嘶吼,那边元帅大人一抓挠遍天下,所到之处,惨叫连连。
凌乱中,锦娘面不改色:“章卿侯爷自打被咬去了命根子,便一直缠绵病榻,时好时坏久经不愈,国舅夫人便张罗着婚事,说是给小侯爷冲喜。”
婚事?老的?少的?瞅瞅元帅如此彪悍,命根子应该咬干净了,那么,是老的!
容浅念摇头鄙夷:“难不成国舅老爷一把年纪了还想一举得男?”
锦娘嘴角一抽:“不是给国舅爷纳小,是给章卿侯娶媳妇。”国舅老爷都六十好几了,亏小姐想的出来。
容浅念一听,深思了:“这刚丢了宝贝蛋,就张罗娶媳妇,诶,人艰不拆!老的举不起来,小的没的举,诶!”又是重重一叹,“诶!人艰不拆!”
话说,这国舅老爷近五十才得了章卿侯一子,这一根独苗子从十几岁开始玩女人,都好些年了,几十房姨太太,没一个肚子争气的,如今这章卿侯又没了种,国舅府是彻底断了香火,可不就是人艰不拆。
锦娘笑着,佯似叹气。
这会子,元帅大人斗志激昂,十几个男人已经倒了大半了,蜷在地上哭爹喊娘地叫唤,锦锻绸布铺的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哪有半分原来的面貌。
然,某狗似乎玩上瘾了,一爪子将人推倒,拉着绸子,将人滚来滚去,滚去滚来……
锦娘扶额:“小姐,不阻止吗?”
容浅念摇头,对锦娘一本正经地耳提面命:“锦娘,咱打开门做生意,送上门来的羊羔子,不宰上几刀,岂不是太对不起这头顶上这块金字招牌了。”眸子一溜,转了几转波光,挥挥手,“去,什么坏了的,脏了的,破了的,都记上,等会儿一并送去国舅府。”
锦娘抬头,看了一眼头顶镀金的牌匾,金光闪闪的四个字:财源滚滚。转身,默默地记账去了:诶,将趁火打劫贯彻到底,将财源滚滚付诸行动。
容浅念悠哉悠哉,躺在红绸上,翘起了二郎腿,哼着小调看好戏。
那边,元帅大人再一次按到了一个小厮,各种滚犊子。
领头的男人暴走了,怒发冲冠:“老子要扒了你!”说着,猛扑元帅。
元帅大人胖身子一甩,一记左勾拳过去,男人摔了个四脚朝天,不待惨叫,元帅大人卯足了劲坐上去,对着男人的肚子踢了几脚,扬起爪子,思考:从哪里开始下手……
这时,一个慵懒的声音,扯着调子说:“扒了!”
红缎子上,某人支着脑袋,眼皮一挑:你懂的!
元帅大人眼珠子一溜:看小爷的!眼珠子再一溜,盯着男人腹下三寸……咳,裤裆,扬起爪子……
“啊!”
叫声那个惊天地泣鬼神。
锦娘打了个颤,抬眼望去,俏脸一红,立马撇开。转眸,自家无良主子正笑得花枝乱颤:“我家元帅大人好身法啊。”
确实好身法,一爪子下去,裤裆破了一个洞,正巧露出某物件,而且,沾了几滴血,那场景……
只见某妖孽目光如炬,细细审视,道上一句:“瞅瞅这尺寸……”话说到一半,无端打了个寒战,容浅念缩缩脖子,耳边,有嗓音沉沉暗哑。
“十一。”
容浅念一个机灵,回头,望见一双蓝眸,深沉晦暗。
容浅念心里一个咯噔:完了!眸子转得飞快:跑?不跑?
三天?五天?好像好多好多天没见了,如隔好多好多秋。容浅念焉了,灰溜溜地从绸缎架子上爬下来,瞄着眼,像个做错事的小孩,眸子飞转,小声地说:“他的裤子不是我扒的。”伸手,一指,她还有理了,“是元帅。”
“啾啾啾。”出息!出息!
轮椅上,男子半敛着眸子,侧脸是棱角分明的冷硬,轻启薄唇:“走。”
青衣迟疑,片刻,推动轮椅。
这是?傲娇?
容浅念愣了片刻,撒腿便跟上去,嘴里喊着:“等我。”
“啾啾啾。”元帅大人鄙视,扬起爪子,又是几下。
“诶。”锦娘失笑,她家盟主大人啊,惧内。
街头繁华,人来人往间,路人频频回头。前头坐在轮椅上的男子额点朱砂,谪颜魅骨,后头小跑的女子也是生得倾国倾城,英气娟秀。
好一对妙人啊!
骤然,女子一声大喊:“有什么好看的!”
卿本佳人,奈何凶悍。路人纷纷做鸟兽散,时不时偷望上几眼。
不许看,这男人是老娘的!要搁以往,容浅念绝对这么吼过去。今日,她没胆!
隔着半近不近的距离,她小跑着:“逸遥。”
前头,无人应答。
嗯,问题严重了。她拖着软软的调子,又喊:“逸遥。”
还是没有反应。
靠,谁说男人都爱女人撒娇。
她大喊:“等等我,逸遥。”
这一喊,惹来阵阵非议,路人指指点点,细声说着什么。
容浅念恼火,一嗓子嚎过去:“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追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