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浅念解释:“就像我刚才,天知道我多想捏断那个毒人的脖子,但是我认输了,我放了她,因为那些千万,我知道都没有做到。”
五步看她,发怔。月下,他站在她面前,隔了三步的距离。
“诶。”容浅念重重叹了一句,起步,擦过五步身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记住姐姐的至理名言哦。”
明显地,五步僵了,容浅念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家别扭的孩子终于开窍了。”
五步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只是没有再退到五步之外。
身后,青衣与楚家兄弟走近。
“王妃,你不去见见王爷吗?”开口的是楚夜,铁卫军里的急性子,善打头阵。
五步又退到五步之外,不言不语,低头看地。
容浅念敷衍:“今天打架打输了,没心情。”说着,抬脚就要走。
楚林掂量着劝着:“王妃,王爷了一直等着您呢。”
“是啊,王妃,王爷肯定有话和您讲。”
两兄弟,你一言我一语,不愧是嫡亲的,很有默契。
不是说铁衣卫铁骨铮铮,都是以一敌百的汉子吗?容浅念很怀疑,这两八婆是哪里来的?
“你家王妃看上去像气消了的样子吗?”笑不露齿,容浅念无害地眨着眼,“还是你们都太闲了?”
一句话,秒杀,楚家兄弟缄默。开玩笑,这位主子可是惹不得的。
容浅念满意的点头,转身。
“王妃。”青衣不疾不徐,颇有几分他家王爷的淡然,“王爷的药要不要再热一次?这都热了好几次了,王爷也不喝,就怕再热下去,可就没效果了。”
容浅念脚步顿住了,似乎在迟疑,半天,转身。
“去把药端来。”
留下一句话,转身,去了上容屋。
青衣嘴角似有若无地扬起。
王妃的死穴是王爷,一抓一个准。
楚家兄弟一头雾水,凑过去:“青统领,那药不是刚熬的吗?”
青衣面不改色:“王爷教过。”嘴角一扬,得意得很低调,“战术。”
“哦!”楚林受教了,楚夜问:“那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青衣想了想,回答:“王爷会怜香惜玉。”
“可是王妃会霸王硬上弓的。”
青衣哑口无言了。
诚然,他家王爷舍不得王妃,会任其为所欲为、撒气撒野,诚然,他家王妃会得寸进尺、手脚并用、上下其手。那结果就只有一个了,他家王爷被吃死。
三人面面相觑,默默地跟上去,身后,五步少年破天荒抬起了头,看着那三人将头贴在了某扇门上,上前一点,又一点,侧身站定,看地。
容浅念觉得自己该死的太没有出息了,本想着河东狮吼好好质问一番,可一进门,自家男人只是拿眼静静地看她,她就偃旗息鼓了,想着,他脸怎么这么白?身子怎么这么无力?眸子的蓝色怎么淡了?是不是旧伤裂开了?还是新伤很严重……
诶,她就这点出息。
端着药,走过去:“喝了。”
声音是闷着的,她生闷气。
他倒是听话,接过便喝了,依着床沿看她。
容浅念又说:“躺下。”
他躺下了。
容浅念再说:“把衣服脱了。”
他疑惑,容浅念上前,自己动手。
对话进行到此,屋子里很静,又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
门外,三张脸贴着门。
楚林压低声音,虚心请教:“青统领,王爷的身子受得住吗?”
青衣认真地在思考,屋里又传来声音。
“我轻点。”
轻点?王妃主动?三人,同时眼睛放大耳朵竖起。
里面,容浅念又问:“疼不疼?”
嗯,还算善解人意,还算……轻。
青衣点点头,一派正经:“这程度应该没事。”没有声音,他家王爷也没有叫,应该还是……咳咳咳,青衣低头,脸不自然。
“王爷,怎么没动静?”楚夜嘀咕了一句,贴得更紧一分,细听。
不料,里面忽然砸开一句河东狮吼。
“都给老娘滚,要是闲得蛋疼,都给老娘去如厕。”
中气十足的嗓音,惊天动地的架势。王妃彪悍啊。
楚夜掏掏被震到的耳膜,回身问:“那这程度呢?”
青衣一脸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又一眼,嘀咕了一句‘如厕’,随后,默默地走远了。
不远处,背着包袱的五步,一贯无表情,无动作,无言语。
屋子里,容浅念喂完了药,看完了伤,自始至终青着一张俏脸,自始至终,上容温柔地看她,似乎看不够般贪婪的眼神。
容浅念被这目光撩得难受,干脆坐远了。
她撑着脑袋,眉毛挑了挑:“骗我很有意思?还是喜欢看我因为上容苦恼的样子?或者,喜欢一株一株泛滥的烂桃花?看我纠结的样子很有意思吗?看我几次将你混乱的样子很好玩?还是引诱我出墙很有趣?”她狠狠一眼睃过去,脸都红了,“丫的,你什么恶趣味!”
她连连问了很多问题,从没如此咄咄逼人,从未对她家男人粗口。她想,果然男人不能惯,越惯越混蛋。
“十一。”
容浅念炸毛:“别喊我十一,你不是叫我容九吗?”
“十一,乖,别气了。”他柔柔的嗓音哄着,很认真,“生气伤身。”
伤身?她伤肝!一把火烧得肝都疼了,迷魂汤都不顶用!
容浅念这次是打定了主意不受其蛊惑,不听其软语,不纵其哄骗。妻纲,必须振!
她看他,冷着脸:“坦白,宽大处理,抗拒,就地正法。”
他笑得温柔:“好。”
得,这一笑,容浅念傻了片刻,之后,找到思绪,正色,严肃的神情:“这张脸是怎么回事?”
容浅念仔仔细细瞧了又瞧,还是很难将自家温柔听话的男人与那个让她抓心挠肺的男人重合在一起。
“幻容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