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放倒一只狼?这女子比狼凶狠!
萧闵已经说不出话来,他只是突然想到,也许这辈子,他在这个女子手上都别想翻身,抬头,他看她,第一次眸光里除了愤慨还有别的东西。那女子对他一笑,将掌心的血胡乱擦在衣服上,还是邪气的语气:“我不碰你,让它咬死你吗?”
萧闵突然不能思考,看着那头呜咽的狼,说不出话来。
若是她不出手,他必死无疑。
气氛微冷,忽然……
“啾啾啾。”
元帅大人从容浅念肩头窜下,又窜上马背。
这色狗,这是……发春?容浅念很严肃地询问:“元帅大人,你芳心寂寞了?”
元帅大人伸出胖胖的小短腿挥舞:“啾啾啾。”
容浅念微怔片刻,眸光一凝,喝道:“不好!”
萧闵神经紧绷,一动不敢动,细听,风静,树止,有声临近。
是脚步,是重重喘息,还有嘶吼。
容浅念惊呼:“是狼群!”丹凤眼一扫,全是绿油油的眼睛,从四面八方而来,容浅念脸一黑,脱口就骂,“你丫草泥马。”
萧闵嘴角一抽:“本王便知道,与你一起,绝对没好事,这下怎么办?”
容浅念抬抬眼睑,尽是绿油油的光,越发近了,她冷笑一声:“怎么办?”她眸子一睃,与那狼一般狠厉,“一个字:杀。”
最后一字方落,她执起一把箭矢,纵身前扑,脚踮枝桠飞身越过左侧狼群,反手一勾,顿时,血光四溅。
一箭毙命,那倒地的狼甚至来不及挣扎。
这等手段,准得让人心惊,更狠得让人心惊。原来,这容九一双手,不止会玩转朝堂,更会杀戮。
他只觉得毛骨悚然,不为狼群,为那个精明狠辣的女子。
“还愣着干嘛,等着喂狼?”
她回头瞪他,往日那妖异狡邪的丹凤眼中,尽是狠绝,是嗜血凌厉。
“啾啾啾。”
一爪子飞过,空中白色的球状物滚来滚去,所到处,鲜血淋漓。
这一人一狗,一样狠毒、恐怖。
他一怵,这才惊醒,拔出腰间的剑,扬手,斩杀。
只是片刻的时间,血腥成河,灌木丛里倒下一地的狼群,不远,嘶吼声传来。
容浅念一箭割破一头狼的喉咙,怒骂一声:“靠,还来?”
“啾啾啾。”元帅大人低头,刨土,满爪子都是血。
“这狼群定是被人动了手脚,除非杀干净,否则绝不会离去。”
萧闵一语中的,容浅念眸子一眯:“哼,想弄死老娘,也不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话落,指尖银针脱手,两头狼随即倒下,眼珠汩汩冒血。
萧闵怔住了,满眼的不可置信,侧眸望去,那女子一身红衣染了血,长发高挽,素白的脸,有点点血迹,两手各执箭矢,掌间,全是血,红得妖娆,她纵身,周旋在几头狼之间,不见半分慌乱,亦不见招式,只是见那红色裙摆飞舞得快极。
又是几头狼倒地,她回头,道:“我将后方那三头解决,你趁机离开。”
萧闵回神,挥剑的手已经有些吃力,说道:“本王不用你好心。”
他堂堂男子汉,岂能靠一女子庇护偷生?
萧十四美人挥剑,朝前,完全杀红了眼,耳边忽然传来女子冷蔑的轻笑。
骤然,身侧一阵风过,只见一只箭矢擦过他耳边,左侧,倒下一头怒目的狼,正张开血盆大口,朝着的便是他的方向。
萧闵彻底惊住,回头看容浅念,却见她手里已没有了箭矢,徒手成爪,勾住一头狼的脖子,一个扭转,咔嚓一声,她抬头,对他嗤笑:“我好心?笑话。”她大笑一声,“老娘嫌你碍事。”
这难听到让人咬牙切齿的话,萧闵却哑口无言,因为若是没有她那一箭,他必定是一死!
萧闵怔愣,这时马声已临近,她大喝一声:“快走!”
二人,只剩这一匹马,如今,若他走,她留,后果……
萧闵迟疑了。
又是一声厉吼砸过来:“听不懂人话是吧,赶紧给老娘滚。”
“啾啾啾。”快给小爷滚!
萧闵抬眼看她,她满眼的红,双手全是血,长发凌乱,于狼群之中,身影如魅。
萧闵只觉得心头忽然一紧,抽疼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他以为他会破口大骂回去,只是他没有,只是一直看着那红衣身影,上了马,狠狠踢了马肚子,直至那女子身影模糊,他回头,耳边传来了女子的声音:“你小子快找人来救我,若你敢公报私仇,老娘一定将你扒干净了,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腹下的朱砂痣。”
他忽然扬唇,竟是轻笑,扬手,挥鞭远去。
那猎场之中,狼群一波,又一波。
“元帅,你还行不行?”她红袍尽湿,全是血。
“啾啾啾。”小爷累,累,累!
如此下去,即便不被狼咬死,也要累死。
“难道天要亡我?”
靠,老娘先灭了这天再说!
容浅念拿起箭便要猛扑,突然,一批人从天而降挡在她前面。
“尔等来迟,请王妃恕罪。”
容浅念愣了几秒,招手:“元帅大人,来,我们歇着去。”
铁衣卫傻眼片刻,严阵以待,持剑,将容浅念护在了中间。
顿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这猎场之中,满地血腥蔓延。
猎场之外,行宫之中,陆陆续续出猎的人马回来,远处,马蹄哒哒,由远而近。
马上之人,乃澈王,他白袍染了血,带了一身的戾气。
马停,立即有人传报:“澈王,回!”
茹妃一声惊叫,乱了分寸:“闵儿,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么满身都是血,是不是伤着哪里了?”
萧闵未言,下马,走至高台之下,伏地:“父皇,儿臣奏请出兵。”
这两人出猎,一人归,且身染鲜血,出兵之请,惠帝默,百官沉寂。
“她呢?”
忽然沉沉嗓音冷彻,是殁王,那一双微蓝的眸子,沉得让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