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
十三问:“你会做饭不?”
那人回答:“不。”
“你会洗衣不?”
“不!”
“你会铺床不?”
“不。”
十三凶了:“那你会什么。”
那人似乎思索,很久,答:“杀。”
十三懵。
隔了近十秒,他又补了一个字:“人。”
十三傻了。
第二天。
十三见那人还是那身破衣服,背着那破包袱。
“把这衣服换上。”
十三才刚走一步,那人退一步。
十三再走一步,他又退一步。
半盏茶后,两人依旧隔了五步。
十三摸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灵机一动:“小姐!”
那人转头,十三立马扑过去。
只是下一秒,一声惨叫,十三躺在了地上,某人拂了拂袖子,继续站在五步之外。
第三天。
十三下不了床,十二给她杀了只鸡补身子,剩下的鸡汤,她偷偷倒进了某男的碗里。
之后,她看见那人吐得翻天覆地,十三躲在房里偷笑,想起了小姐的话:他不吃肉,一吃就吐。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他始终说话只有一个字,离人必须五步远,不吃肉,绝不放下他的包袱。
后来,容妖孽给他取了个名字,叫:五步。
今日,美人苑,古筝到访。
“他是?”
“我新纳的小厮。”
梨树下,一把案桌,一壶酒,容九与古筝对饮,五步之外,男子垂首看地。
半盏差功夫,这男子一动未动,这般定力……
“你这小厮可不是常人。”古筝几分调笑,几分意味深长,“你倒艳福不浅。”
容浅念笑着凑过去:“改明个送你府里去,让你好好消受消受。”
古筝脸一僵,连连摆手:“还是作罢吧,作罢。”放下酒杯,“昨夜里,惠帝传召我入宫,你猜猜所为何事?。”
容浅念眉毛一挑:“那只老狐狸,动作真快啊。”她笑眯眯地作垂涎状,“筝啊,你被看上了。”
这厮鼻子真灵,这就闻到味了?这才是只狐狸,十足的狡邪。
“说说。”古筝斟酒慢饮,洗耳恭听。
那狐狸般的眸子微凝,灿若星子:“风清军队四分天下,国舅府三分,晋文公府三分,夏王府两分,你将军府两分。然文家外戚太盛,皇帝不得不防,晋文公世代忠于储君,惠帝不得不留,纵使夏王可为后备军,却为年太后所用,惠帝只敢用之制衡文家,不可全然信之,因为谁也保不准年家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文家,而你将军府。”笑弧浅浅的眸,看向古筝,“孑然一身,既无庞大外戚,又不结党营私,可为己用,而要收为己用,无疑就两个办法,一为进爵,二为联姻,你古筝大将军,年方二十,一等大将,联姻为上策。”
一席话,道破了风清国势,道出了帝王心腹。
“一分不差,全中!”
叫人如何不心惊,这个女子,比之狐狸灵慧,比之猫儿灵敏。
都说,风清女子,当属繁华玲珑,他只说,谁能胜过容九半分?
“小九啊小九,你这等心思,难怪叫惠帝夜不能寐。”
这等心思,若祸国,必定殃民,风清危矣。
她却只是洒脱一笑,全然玩味的姿态,手中玩转着酒杯:“我猜猜,惠帝给你挑了哪个美娇娘。”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案桌,她懒懒继续,“皇室待嫁的公主倒是不少,长公主建宁性子犟,不可取;明珠公主为皇后所出,算是半个文家人,不可取;明羽与明景两位公主母妃分位太低,亦不可取,剩下的那就只有茹妃名下的明华公主。”她指尖沾酒,写下来萧涵二字。
谁说圣意难测,遇上这等心思的猫儿,还藏得住尾巴吗?
容家妖孽啊,真真是个能读心剖腹的妖精。
古筝讶然失笑:“我很怀疑,这世间可还有你猜不透的事?”
古筝想,大抵没有。
不料,她毫不犹豫回答:“当然有。”
“哦?”这倒叫古筝好生意外了。
容浅念眉头一拧,似模似样地苦恼:“比如,我家男人为什么抱着我,却做了十足的柳下惠,难道我不够美貌,还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再抬头,瞟过某人某部位,容浅念顿时萎靡了,“你没事胸干嘛长那么大。”
“咳咳咳。”一口茶堵在喉咙,上不去下不了,古大将军眼都红了。
容浅念眼更红。
大胸啊,她眼红!
古筝被某人火辣辣的视线看得面红耳赤,吸了一口气,装淡定:“说正事,说正事。”
容浅念赏了一个白眼:“我说的怎么不是正事了,难道你娶了明华不打算当柳下惠?”哼笑一句,她挑眼继续看胸,“怕是我们大将军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这茶古筝是怎么也喝不下去了,摇头直叹:“你这张嘴啊,着实不饶人。”语气甚是无奈,“莫要再打趣我了,我都快头疼死了。”
“有什么好头疼的,大不了娶回家晾着。”眸子转了转,亮得像融了弦月,却痞得十足,“再说,明华公主要身段有身段,有脸蛋有脸蛋,要不你试试那……”
古筝立马投降:“兵器制造所,三成。”
利诱啊……
可是似乎有人贪着呢!
容浅念继续喝着茶水,道着流氓话:“你这张脸也算是个一等美娇郎,就算那方面不行,明华公主也断不会嫌弃于……”
古筝脸黑了,喝止:“四成。”
容浅念笑了,又笑,抿了一口茶:“前几日里,我听楼里的姑娘说,现在有个办法,就算不用男子那玩意,也能叫女子欲仙欲死,要不,我……”
好个贪心的狐狸!
古筝咬牙:“五成。”
茶杯倒扣,她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成交!”
“你这贪心的家伙,那兵器制造所就算是惠帝手里也就握着三成,你倒好,一口吃下五成。”古筝嗔笑骂道,“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