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路了。”我不由皱眉。
水面一望无际,根本看不到有船只之类的,就算有,没遮没拦的,也不可能过去。
至于水下,有句话叫欺山不欺水,水下的世界远比深山老林更加的危险。
这么一片陌生的湖泊,下去可一点都不明智。
“来的时候没发现这里有这么一大片湖啊。”黄毛也挠头了,道:“看来只能绕过去了,但愿它别太大。”
我点点头,于是我们三人选了一个方向,沿着湖边前进。
然而好景不长,我们再次陷入了绝境。
蚁族似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巡逻的密度愈发的密集了,不到半个小时,我们便已经寸步难行。
头顶几乎每隔十几二十秒就会有一队巡逻呼啸而过。
树冠之上,更是“嗖嗖嗖”的不断传下来破空声,有蚁妖正在蚁兽,虽然听不懂,但十有八九是要将这片地区围死。
最后,我们钻进了一截枯死的树干中,再也走不动了。
“我们已经很谨慎小心了,还露馅了?”我不甘心的问道。
“有可能还是被我们干掉的那五个,要么是尸体被发现了,要么它和蚁族的蚁后有某方面的联系,一死就暴露了我们的位置。”黄毛分析道。
我点点头,也只能这么理解了。
蚁族的核心是一只蚁后,属于虫族的一类,和族群中的所有蚁妖蚁兽都有联系,可能死个一只两只还没什么,突然集中一下死了五只,引起了蚁后的反应,然后传令包围这一片。
蚁族之所以厉害,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这种组织模式,蚁后在蚁族中,拥有绝对的主宰地位。
否则的话,蚁族不至于将狼族都给比了下去。
“现在怎么办?”我急忙问。
此刻,已经有不少蚁兽降落在地面,正一寸一寸的搜查,且十分有序,不放过任何一个死角。
很明显,它们已经锁定了我们大致的位置,被发现,不过就是三五分钟的事情。
“拼了!”熊大突然瓮声瓮气的说道。
“拼不过的。”
黄毛摇头否决,道:“蚁族在妖族内部尾大不掉,妖皇宫都镇不住它们,凭我们三人根本拼不过,更重要的是,它们是想从我们口中知晓出入口的准确位置,这绝对不行,否则大量的蚁兽冲入大世界,人族怕是要成为口粮了。”
“对,不能冲动。”我也赞同黄毛所说。
这不是生与死的问题,而是事关人族的安危,绝对不能一头热血怀了大事。
蚁后的胃口非常大,原则上来说,它只要有充足的食物,就可以无限繁殖,还有什么东西,能比外界十几亿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人类更有吸引力?
真让数量众多的蚁兽冲出小妖界,外面恐怕就不止是生灵涂炭,而是变成了一个大型的蚁巢。
整个鬼族加起来,怕都没它们祸害的猛烈,毕竟鬼族不以人肉为口粮。
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蚁族就是这么一个令人恶心的族群,据妖月空讲述,这个族群自崛起以来,已经把小妖界祸害的不轻,每次蚁族大举出动觅食,就是妖兽的天灾末日。
一片有一片的地域被它们无情的清空,往往需要数十上百年才能恢复,而一些珍稀的妖兽被灭,更是难以补充,甚至永久灭绝。
在它们孜孜不倦的“努力”下,这百余年来,小妖界内的妖兽总体数量已经明显下降了不少,甚至有些小型的族群部落,也惨遭毒手。
但蚁族太强大,很难压制,加上妖族内部不齐心,只能是听之任之。
毫不客气的说,蚁族在妖族内部,有一种毒瘤的既视感。
我和黄毛曾经讨论过这个问题,结果是,蚁族在这样发展下去,搞不好会独立成为一个新的种族,脱离妖族的秩序。
这比神话时代人族脱离妖族独立,会更加迅速,更具破坏性。
这种潜在的危险,绝对不能带到外面的大世界去,至少在人族足够强大之前,不行。
“你们有没有觉的,这个湖不太对劲?”黄毛通过干裂的树洞,看向湖面和天空。
“怎么说?”我急忙问。
“这湖看不到水鸟之类的东西,而且蚁族也是以湖岸为界,绝不飞入湖面上空。”黄毛道。
我一愣,还真是。
水鸟一类的东西没能看见,可能是我们运气不好,这会儿恰好没有水鸟,也有可能是被蚁族大规模的出动给吓跑了。
但蚁族的行为就没法解释了,它们在附近不断的进行来回的巡逻,数量众多,却没有任何一只会飞到湖面上。
一只都没有,很规律的,一临近湖边立刻折返,就好像碰到了高压线一样。
敢沿着湖边巡逻的,都是实力比较强的。
我微微皱眉,仔细感应了一下,却没发现这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想赌一把。”
顿了顿,黄毛道,又说:“赌蚁族不敢进入湖面上空,且我们能安全脱险。”
我咽了口唾沫,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眼下,也没别的选择了,于是一咬牙一跺脚,点点头。
“这节枯木正好,我们滚下去。”黄毛道。
我和熊大点头,于是重心压在枯木的一边,利用体重将它不断踩压的滚动起来,靠近岸边。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引发了蚁族的关注,它们大叫,立刻朝我们冲过来。
而这时,枯木滚到了岸边,朝着低洼的岸边加速冲去,“嘭”的一声砸进了水中。
水立刻从两边灌进来,我们屏气观察,果然发现,蚁族追到岸边便不敢再前进了。它们大呼小叫,哪怕只需要一个冲锋就能靠近我们,却生生不敢逾越。
不少妖族朝我们投掷兵器,射弓箭等,虽然也能刺穿枯木,但被熊大用牌匾给挡住了,伤不了我们。
而枯木反倒借着冲击力,缓缓朝湖心飘去。
这时候,我感觉挎包有动静,这才想起,小猴子被浸入了水下,急忙将它拉上来。
小猴子喘了几口气,趴在我脑袋上。
就这样,三人一猴,躲在枯树干中,离岸边越来越远。
蚁族黑压压的聚集在树丛上空,越来越多,却不敢越雷池一步。
不多时,它们便连同湖岸,一齐消失在视野之内。
我们立刻游出枯木,爬到背上去。
这枯木长达两丈,粗壮的至少要七八人才能合围,长满了苔藓,虽然腐败,但浮力却足够支撑我们三人。
“快划,这里的湖水流向很奇怪,我们不能去湖心。”黄毛急忙道。
熊大用牌匾当船桨,划动枯木背离湖心,与刚才的方向成一个切角,斜斜的朝岸边返回。
我这时候观察了一下,这水流确实很诡异。
竟然是从湖岸流向湖心,而且不是小范围的水流,而是整体。就好像一条河一样,但问题是,湖岸的水从哪里来,那不是源头。
我们越漂越远,受的就是水流的推动。
蚁族敬畏这里,绝对不可能没有原因,水面之下极有可能蕴藏着大凶险,尤其是湖心地带。
我们必须尽量尽快远离,最好是贴着岸边移动,发现蚁族的的空挡就立刻上岸,有多远离多远。
然而,熊大划了很久,我们竟然都没有看到岸边,比飘过来的时间长的多得多。
黄毛色变,急忙站起身远眺,可附近湖天一色,根本没有任何参照物。
想了想,他扒下一块树皮丢到水中,接着令我们之震惊的事情发生了,不论熊大怎么划,我们所在与抛出去的树皮的相对位置,没有任何变化。
换而言之,熊大一直在做无用功,我们根本就不曾移动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