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个声音的刹那,我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声音是……
怎么可能……他不是下个月才回来吗?
我还来不及反应,声音的主人就失去了耐心。
下一秒,我的胳膊被捉住,整个人生生地从地上被拽起,跌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我慌乱地抬眸,就看见近在咫尺的俊庞。
依旧英俊到人神共愤的面容,不过一头如墨长发被剪成了利落的短发,碎散在额角,让以往冷峻的脸多了几分英气。
黑色暗纹长袍也换成了剪裁合身的白衬衫,勾勒出完美的身形。
不仅如此,他不再是一个虚无的鬼影,而是真实存在的实体。
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环抱着我的双臂,还有我手前那紧实的胸膛。
我彻底呆住。
这是……
容祁?
就在我震惊时,容祁的黑瞳,缓缓扫视过我身上,眼底似有冰火在灼烧。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身上还满是臭鸡蛋液和烂叶子。
我有点尴尬,挣扎着想后退,“我脏得很,你不要碰我。”
容祁的眼里的愤怒在这瞬间爆发!
不给我任何后退的机会,他一把抓住我沾满臭鸡蛋液的胳膊,将我死死地禁锢在他怀里。
我看见自己身上的鸡蛋液蹭到容祁的衬衫,一下子心疼得很——
这衬衫应该很贵吧。
容祁捏住我的下巴,我被迫抬头,迎上他盛怒的黑眸。
“舒浅,你胆子真大。”容祁咬牙切齿,“背着我和别的男人拍照就算了,还敢把自己弄得那么惨?”
和别的男人拍照?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瞪圆眼,“昨晚那个梦,真的是你?”
“没错!我昨晚告诉你我今天要回来,你还敢伤成这样?”容祁捏我下巴的手更用力,“说,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和容祁好歹相处了一阵子,我看得出,他真的生气了。
而且是很生气。
“我……”
我不知怎么回答。
难道要我实话实说,是四周这帮人把我弄伤的?
那估计容祁会血洗我们学校。
见我不说话,容祁冷笑一声。
“你不说也没关系。”他目光缓缓扫视向四周,“因为,我都知道。”
“这个人,第一个推你。”
“这个人,踩断你的手腕。”
“这个人,第一个对你扔鸡蛋。”
容祁面无表情地说出我方才的遭遇,桩桩件件,竟没漏下的。
四周的人,原本还沉浸在容祁突然出现的震惊中,此时则吓得脸色惨白——
这男人不是刚出现吗?为什么好像亲眼所见一样?
列举完这帮人的所作所为后,容祁又低眸看我,“舒浅,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我心里一沉。
我不是圣母,当然也痛恨这帮伤害我的人。但容祁所谓的“算账”,我还是不敢想象。
杀了这帮人?
这都是轻的了,以容祁的脾气,估计会直接让他们魂飞魄散。
“容祁,算了。”想到这,我忙道,“这帮人只是受了钟雪的蛊惑……”
我突然愣住。
对了,钟雪呢?
我赶紧看向四周,发现钟雪这个罪魁祸首,竟不知何时消失了。
容祁倒是不诧异,冷笑一声,“放心,那女人的账,我自然会算清楚。但这些人伤了你,也要付出代价。”
我慌了。
这帮人再过分,也罪不至死。
我拉住他的袖子,压低声音,“容祁,你现在是人的身份,不要随便杀人。”
容祁低眸对上我的目光,沉吟片刻,道:“好。”
我还来不及松口气,他又开口:“那我以人的身份,来算这笔账。”
我还来不及反应,容祁就微微侧首,一排黑衣保镖突然出现。
“你们。”容祁淡淡道,“把这群人,全废了。”
“是,容总。”那群保镖齐声答道,立马朝着四周的学生跑去。
那些学生顿时脸色惨白,惊叫不断,想要逃跑。
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怎会是专业保镖的对手。
很快,他们都被黑衣人摁倒地上,惨叫连连。
有些学生心高气傲,虽被制住,但还是愤愤不平地怒吼:“你别以为你是容氏集团总裁就了不起了!光天化日,你敢伤我们!”
容祁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我让你看看,我敢不敢。”
话落,那些保镖直接咔擦一声,将那几个学生的胳膊给卸了。
“啊!”
那群学生惨叫。
“你、你怎么敢……”他们惨白着脸,难以置信地狂吼,“我们可是大学生!是这个社会的精英!你竟——啊!”
他们的话还没说完,保镖又干净利落地一脚,把他们踹到地上。
“大学生?”容祁冷笑更甚,“你倒是提醒了我。”
他微微转头,跟身后一个保镖道:“把这所学校管事的人找来。”
不过十分钟,我就看见校长,气喘吁吁地跑来。
看到容祁,他腿一软,差点摔了。
“容总,您、您怎么来了……都不说一声……”校长谄媚地笑道。
容祁不理会他,只是道:“把这些人,全部开除。”
校长一脸为难,“这么多学生,这恐怕……”
容祁没有答话,抬头看向校长。
乌黑的眸子,突然闪过妖冶的紫光。
校长的神色突然迷离起来。
下一秒,他转向那帮学生,狠狠道:“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开除!全部都开除!”
那帮学生这下彻底吓坏了,惨白着脸求饶。
“不要……不要开除我们,求求你了校长!”
“求求你容总,我们错了,我们不该欺负舒浅!”
“我们给舒浅道歉!只要不开除我们!”
那群人哀嚎不断,可容祁已懒得理会,只是弯腰将我横抱起。
我这才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
“容祁,开除他们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忙道,“给他们点教训就好。”
容祁看向我,眼底的怒火依旧在狂烧。
“舒浅,你有心情管他们的死活?”他朝我吼,“先看看你自己现在什么样子!”
我第一次看见容祁那么生气,不敢多说,只能道:“容祁,放我下来,我还要考试。”
“你这样怎么考试!”容祁更恼火,转头对校长道,“把舒浅今天的考试移到明天!”
我呆住。
我这门考试有几百人,怎么能重新安排?
可校长却毫不犹豫地应下,“是,容总。”
“还有。”容祁沉着脸,扫视四周,冷冷道,“把这栋楼拆了。我不想看到舒浅受伤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