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有着无数的巨鸟划过,一道道浅淡的光芒只是闪亮了瞬间。
围绕着这片竹林,有着无数的影子在飞速地行动,占据着各个重要的道路,施展出各种天赋灵术,将其变成了不透风的牢狱。
天空有着视野最为广阔的猛禽,速度更是可以追上神隐境的强者,每个方位都有一头,饶是熊帝那样的人离开都会被发现踪迹;地下更有着无数的妖兽,土壤中的任何一点动静都能够捕捉到,谁都无法从其中逃离出去。
倘若熊帝要闯出去,五位妖皇就会瞬间来临,他们的气息可是一直锁定着熊帝;而以其他生灵的能力,绝对无法从这样的天罗地网中逃离。
哪怕是易小南跟易小北,都有着专门的妖兽盯着,几乎不会让她们伪装成强大的灵压给骗过。
熊帝能够察觉到遍布在四周的妖族,却也任何的法子,毕竟也没有在他的眼前监视着。虽说妖皇可恨,但是无关这些执行者的事情。哪怕是杀再多,也不能减缓心中的愤怒。
坐了不过是片刻的时间,熊帝就起身,走了出去。他这样的暴脾气,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如今想让他坐下思考问题,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大黑,你要去哪?”
“我出去走走,你们想想办法!”
熊帝慢悠悠地走入到了那片竹林之中,一丝心神还是留在小屋之中,防止其他妖皇用下三滥的手段直接抢走鱼红莲,这点心思他还是有的。
若是真的拼起来,护着鱼红莲闯出荒古的信心他还是有的。诸位妖皇,还没有真正见识到他真正发疯。
易小南跟易小北的脸上清楚地写着忧愁跟愤怒,然而她们两个平日里只知道玩,这时候也想不出任何的法子出来。
要怎样才能通知到三师兄呢?要怎样才能把大师兄跟二师兄叫过来呢?都怪自己平日里只想着玩,从来不学本事,到了关键的时候,一点作用都起不到。
江瑶的心思毕竟比其他人的要细腻一些,好似看出了鱼红莲的决定,在思索了很长的时间后,问道:“红莲,你知道小师弟的以前吗?”
鱼红莲说道:“他这样的人,想来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的。”
王石这个人,怕是到死,都是一个秉性。他所坚持的事情,不会有什么改变。
“不论什么时候,小师弟总能挽救危局,我一直都认为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小师弟做不到的,文启也是这样以为,唐天也是如此,聚拢在他周围的人都是如此,他们都坚信着如此。久而久之,所有的重担就都落在了小师弟的身上。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是靠着他一个人撑起来。正是因为深知这一点,他才不会倒下。所以,你要相信他,相信他一定会来。”
“我相信。”
“小师弟曾经独自在荒山上度过六年,今后的岁月也尽是漂泊。从他出山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奔波就从未停止。我们都需要他,他也需要你。我常常听文启说:小师弟总是一个人在深夜的时候起来独自徘徊。他其实很孤独,我们都不懂而已,但我希望你会懂,至少你可以在他徘徊的时候给他披件衣服。”
鱼红莲一直都清楚自己不了解王石,永远做不到跟宁一那样跟王石举案齐眉,只需要轻轻地一个动作,两个人就能够知晓对方的心意,他们两个才是最般配的一对。
可是,鱼红莲喜欢着王石,王石也是如此。
两人曾经逃避过,只是一交错,便做出了决定。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然而事情是否真的如此?
若是王石挽留一下,若是鱼红莲坚持一下,若是两个人真的明白了彼此的心意,是否真的就只能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鱼红莲此时才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王石,一直以来不过都是自己的偏执而已,她从来都是按照着自己的意愿做事情,自以为觉得这样对王石有利便如此做了,她的世界从来都只是她自己而已。
她跟王石,更像是不谙世事的两个孩子,彼此喜欢,却总以为自己懂很多事情,阻碍其实都是自己造成的。
思索了很长的时间,鱼红莲说道:“江瑶姐,谢谢你。”
“不用谢,他也是我的小师弟,也是我的家人。”
“放心吧,嫂子。王石师兄不会有事的,哥哥也不会有事的,唐天也不会有事,大家都不会有事的。”丁香在一旁说道。
易小南跟易小北也说道:“嫂子放心,三师兄一定会来接你!”
鱼红莲原本已经做好了赴死的打算,此时却不得不改变主意,并且她要重新思考跟王石的关系了。
现在能够做些什么呢?总不能就这样等着王石来救自己!
鱼红莲思索了很长的时间,也就只有一个主意,但是这需要熊帝帮忙了,并且这也需要王石能够在短时间便赶过来。
……
已经到了冬日,竹子依旧翠绿,却也凋落了一大片,铺成了暗淡的地毯。
熊帝缓缓地走入到湘竹林之中,来到那个常坐的岩石上,望着一地的落叶,心中很是不舒服。
“当年帮我去抢人家圣女,逃了三个月,差点把命丢了,想想还真是不容易。倒是帮我把圣女抢了回来,于是就有了这片湘竹林。”
“现如今,有人要抢你徒弟的老婆,我要是给你看不住,不仅是你要骂死我,我以后都没有脸来这片竹林了。”
“不过你那徒弟,如今也都散到了各个地方,又怎么能够回来?你那三徒弟,还真是跟你一个秉性,都是祸害!这件事完了,老子也就不再跟你有什么干系了,我欠你的也就都还清了。”
熊帝能够思考的事情很少,也想不出什么法子,他只能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湘竹,看着上面好似是泪痕的斑点。
曾几何时,他的心情也如同现在的王石一样。
所以不论如何,他都要保下鱼红莲!
忽然,熊帝抬起了头,望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