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华走出门,萧邑立即追了出去。
琅华吩咐着:“等朱四醒了酒,就把我方才说的话重复一遍,然后将他送出顾家。”
“这人真的是徐士元派来的?”萧邑皱起眉头。
琅华有意培养萧邑,仔细地解释:“徐士元故意选个忠心耿耿却又心直口快的人来告密,就是要让我们知晓这一切都是他在背后安排,这样顾家就不知不觉中收了他这份人情。”
萧邑恍然大悟。
琅华抬起眼睛:“我却最讨厌的就是这样偷偷摸摸。”如果他想要做一个良心发现、一心想要弥补欠缺的“父亲”,就要再加把力气。
她对父亲的要求可是极高的。
琅华想到这里向书房的方向望去。
……
韩璋仔细地听着裴杞堂说话。
裴杞堂在战场上将“兵贵神速”发挥的淋漓尽致,如今遇到政事,出手也是这样的利索。
韩璋问过去:“赵二在皇城司大牢供述的那些,你准备什么时候让皇上和太后知晓?”
裴杞堂目光闪烁:“在捉出庄王之后,毕竟冤枉朝廷重臣,这样的罪名没那么容易就能压下来,除了我们查证之外,庄王添把火才能让这一切更加顺利。”
韩璋想也是这样,这样一来就是一举两得。
裴杞堂接着道:“想要在京都将庄王抓个正着,就要与京营的人商量,毕竟守城的人都是京营的将士。”
韩璋道:“你不是可以调动京营和皇城司的人马吗?何必用别人。”
裴杞堂笑道:“虽然现在是我手下的副将带着人驻守城门,但是京都有九门,我们不可能面面俱到,那些人只要等到我百密一疏时动手,就可以安安稳稳出城。”
“既然是这样,想要抓到他们,就要找到人来配合。”
韩璋明白裴杞堂的意思,他皱起眉头,目光深沉:“京营向来都是听命于皇上,即便是他们会给我几分薄面,但是也未必会完全听从你的调遣。如果你的判断没错的话,问题出在庄王身上,庄王想要逃脱,必定会提前安排。”
“到时候守门的将士就难免要掂量你和庄王的分量,除非你将皇上搬出来,才能万无一失,这样一来却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裴杞堂神情轻松,目光中又有种让人稳下心神的冷静和沉着:“国公爷只要将在京营当值的常副将约出来,其他的事就让我来安排。”
韩璋很怀疑裴杞堂能不能将这件事做成。
不过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的方法。
韩璋眼睛眯起,拿出一张帖子递给云常:“拿着我的帖子去找常裕,说我请他们兄弟喝酒。”
说完韩璋有些怀疑地望着裴杞堂:“你就试一试。”
裴杞堂这个人虽然有几分本事,但是眼睛总长在琅华身上,这一点让韩璋对他喜欢不起来。
年少轻狂的人很多,风光的时候自然不用说,万一失利都会连累身边的人。裴杞堂这次若是跌了跟头,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
韩璋淡淡地道:“常裕在京都守了七八年的城门,守城门的活儿,很容易就会出问题,他能坚持这么久,自然有他的本事,就算他答应了你,也可能是在跟你打太极,但是能不能人赃俱获,机会却只有一次。”
荣国公这是在告诫他,不要大意轻敌。
裴杞堂道:“国公爷放心。”
……
酒席定在了飞燕阁。
以韩璋的名声和地位,荣国公府递出的帖子,没有人会推脱,所以常裕知道此行必然是与朝廷在审的几桩案子有关,却还是带着人赴约。
常裕没想到的是,推开门之后,迎接他的是裴杞堂。
裴杞堂是皇上身边的新贵,最近京中的几件大事,多多少少都与他有关,如今他正带着京营的人配合皇城司查唐彬案。
常裕心中已经明白,今晚的宴席与唐彬案脱不开干系。
唐彬这桩案子,水很深,一般人不敢沾手。
京营虽然配合查案,但不过就是协查,说白了案子办的好不好都与京营无关,所以他们只要表面上应承,实际让不要得罪人也就是了。
常裕拿定了主意,脸上立即露出惊喜的笑容,上前向裴杞堂行礼:“这位是裴大人,我已经在衙门里见过了,说来也巧了,昨儿我还说要将裴大人请出来,我们武人没别的,就是痛痛快快喝几杯,这交情也就有了,没想到今天借了荣国公的光。”
常裕身边的人也都簇拥着裴杞堂行礼。
韩璋站在一旁,目光微深,这样的场面和他预料的一样,常裕说的那些都是官场上的话,看似亲热其实疏离,裴杞堂的事显然做不成了。
裴家远离京城已久,裴杞堂想要在京中立足,还要过些时日。
特别是裴杞堂还有个见不得光的身份。
光凭这一点,韩璋就不看好这位“裴四公子”。
他不想让顾家和琅华因为裴杞堂陷入险境。
几个人热热闹闹地坐下。
一屋子的武将,个个看起来人高马大,身上有挡不住的杀气。
裴杞堂却并不逊色,坐在众人中间,英气迫人,稳健内敛之下是旁人难以匹敌的气势。他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却让身边的常裕已经感觉到了紧张。
让韩璋意外的是,裴杞堂没有过多的言语,却能掌握整个局面。
酒过几轮,韩璋找了借口出门,裴杞堂站起身倒了杯酒给常裕。
屋子里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退了出去。
裴杞堂望着常裕:“听说京营去年的军资也没有完全发放下来。”
提起这个,常裕习惯地叹了口气:“说起来我们也算是好的,军资用陈粮充进去,勉强还算够用,比禁军和厢军好太多,兄弟们已经知足了,谁叫这几年不太平呢,边疆有战事,每年都要闹天灾,国库空虚,也是没有办法。”
“想要户部拨款,还有别的法子,”裴杞堂微笑,“如今眼下就有一笔,就看落在谁手中了。”
常裕隐约猜到裴杞堂说的是什么,哭笑一声道:“只可惜户部的事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
“朝廷又有新政,”裴杞堂道,“说起来也不算什么新政,在太祖时就已经实行过,常兄听一听就知道这笔款从何而来。”
常裕顿时来了精神,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如今京营里破败成什么样子,早就没有了从前的光鲜,所以他不能不动心。
裴杞堂低头,常裕立即附耳过去。
几句话说完,常裕眼前一亮:“裴大人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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