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居然敢在她门前说这样的话,前世即便是她与陆瑛成亲了,陆瑛也没有没脸没皮地做这种事。
她还真的拿他没办法了不成?
琅华打开门,看到一脸笑容的裴杞堂,本来想好好说话的她,看到他这样的神情就忍不住冒出怒火来,偏偏裴杞堂还要进门的模样,脚已经向屋子里踏过来,琅华的心一下炸开,拉过门“啪”地一声推了上去。
清脆的响声传出来,显然裴杞堂的脚踢到了门板上。
听声音也知道这一下撞得不轻。
琅华心里的怒气也消减了些。
就是不能让他事事如心,件件称意。
做什么事不好,竟然算计到她头上,也是给他一个教训,让他再也不敢这样胡作非为。
这样想着她一松手,门开始被轻轻地推开了,裴杞堂就走了进来。
这个人整日在刀光剑影里来往,都不会受伤,怎么可能会怕一扇门板。
“出去。”琅华一脚踹了过去,踢在裴杞堂的腿上。
这个混蛋,打着来跟父亲叙旧的幌子,来提什么婚事,亏她还相信他。
裴杞堂看向屋子里的萧妈妈。
萧妈妈点了点头,带着下人走了出去。小姐今晚翻来覆去睡不着,为的就是裴杞堂求亲的事,现在说清楚也好,免得小姐心里不舒坦。
裴杞堂望着琅华,低声央求,“琅华,都是我错了,我不该贸然来说这些,但是,你也要相信,我是无奈之举。”
去他的无奈之举。
这个人从来都是振振有词。
裴杞堂声音软软地道,“只要你不生气了,怎么都好。”
这种话就像是在哪里听过似的。
像是在赖上了她,涎着脸凑到她面前。
琅华就像被针刺了一下,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裴杞堂推开,正好按在了他的伤口上。
裴杞堂闷哼了一声,没有躲开。
他的眼角微微发红,波光潋滟,显然是疼极了。
“这是教训,以后别做这样的事,”琅华皱起眉头,“我的婚事,跟你无关,你也别再跟我父亲提起。”
话说出来她的气也消了不少。
她的婚事无论怎么算,都算不到他的头上。
自从重生开始,她想的都是如何救祖母,怎么将父亲接回来,大家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她的婚事就像陆瑛之前说的那样,只是在于她是否同意嫁给陆瑛,跟旁人又有什么关系。
裴杞堂道:“为什么就没关系,你不是也没下定决心吗?”好不容易引得她说话,他哪里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算了。
哪有他这样堵在门口逼问到底的。
琅华心中一时烦乱,抬起了头,“我没有想好要不要再嫁给陆瑛,那是因为……顾家和陆家之间的关系……跟你无关,跟旁人无关。”
“就算我不嫁给陆瑛,也未必就要嫁人。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我只想留在家中好好陪着祖母和父亲。”
所以祖母让她掌家时,她没有拒绝。
裴杞堂静静地听着琅华的话,“你只是犹豫,要不要再嫁给陆瑛是吗?”
“是,我……”琅华愕然抬起头来,‘再’嫁给陆瑛?她说过这样的话?为什么裴杞堂会这样问?
裴杞堂的脸孔沉浸在黑暗中,如此的静谧,一双眼睛明亮如星辰,就这样瞧着她,仿佛要将她心里的秘密看穿。
琅华的心慌乱地跳起来。
他知道了,还是她说漏了嘴?
裴杞堂脸上勉强露出些笑容来,“琅华,我早就知道你有秘密,但是你不会跟我说。”
琅华别过头去,重生的事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祖母和父亲在内,裴杞堂自然永远无法知晓。
看着琅华略微踌躇的神情,裴杞堂忍不住想要去安抚她的情绪,下意识地抬起了手去拉她,却被琅华躲开了。
裴杞堂抿了抿嘴唇,“你那么聪明,总是能先一步看透局势,我也不是傻子,但是你不说,我就不会去问,”裴杞堂挪动了一下脚步,“你放心,今天这话,我只当没有听过。”
他也只能当做没有听过,因为她不会解释清楚,也无从去解释。
琅华重新抬起头。
“琅华,你消了气就去歇着,明日就要启程去西平府,东平长公主一定会拉着你说话,那些宫廷宴席最累人,你放心世叔和胡先生都歇下了。”
裴杞堂说完了话,琅华也不准备接口过去,一副送客的模样。
“我的手,还有些疼。”裴杞堂将手伸出来,他十指修长,只是因为这场恶战指尖都起了茧子,有的裂开了一条条血口,看着有些吓人。
“等明日胡先生酒醒了,你去找他医治。”
裴杞堂收回手,“我看你给副将手上抹了油膏……”
她侧过脸,抿了抿嘴唇,转身去药箱里取来了油膏塞在裴杞堂手中,“副将肩膀受伤了不能动,你可以自己上药。”
裴杞堂的指腹摩挲着手里的瓷瓶,“你好好歇着,我先走了。”
琅华点了点头。
裴杞堂转身走了出去。
萧妈妈和阿莫进了屋,琅华正坐在锦杌上看手里的书,半晌也没有翻页。
“大小姐,”萧妈妈将一碗汤放在桌子上,“厨房炖了鸡汤,大老爷让人一定给小姐送来。”厨房上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一大早就会有热腾腾的鸡汤面,大小姐这些日子胃口不好,吃些鸡汤面会舒坦很多。
琅华望着热腾腾的汤。
这一定又是裴杞堂的手笔,这次是借着父亲的手送来。为什么呢?好像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总会与他牵扯在一起。
裴杞堂离开顾家回到军帐。
副将早就等在了那里。
“准备好了吗?”裴杞堂问过去。
副将点点头,“这么晚了,将军就不要巡营了吧!”
裴杞堂道:“只要我一日没有卸职,就一日不能松懈,将百户叫过来,我们一起去城外看看。”
副将应了一声。
裴杞堂翻身上马,腹部的伤口忍不住一疼,他伸出手捂在上面。
琅华是真的生气了。
她的力气那么小,根本伤不到他,但奇怪的是他却觉得很疼。
尤其是她说:要不要再嫁给陆瑛。
为什么是再嫁呢?
裴杞堂驱马前行,她本是不知不觉地说出了实情,却也没有解释,是想要让他知难而退,还是……另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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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受伤,很受伤,很受伤。
没办法,谁叫你套路太深,就要受些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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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司的大牢里,沈昌吉抚摸着掌心刀,望也不望血肉模糊的许氏,冷声道:信不信,一张月票削一片肉,还能保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