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的可信度不高,徐子靳很难相信这是真话。
他阴沉着脸别过头,看一脸淡漠的乔治。
“你故意的?”
因为他刚才警告了他?
所以直接施展报复到严一诺身上?
乔治像是听到笑话一般,笑开了。“故意?就当我是故意的了,那你是照做,还是不照做?”
他的目光越过徐子靳,落在他后面的严一诺身上。
后面这句话,也是跟严一诺说的。
语气带着挑衅,也很随意,仿佛这不是意气用事,而是跟喝个水一样简单的事情。
“徐子靳,乔治没那么幼稚,这一次,真的是我做错了。”严一诺轻轻叹了口气,慢慢地坐了起来。
“是吗?我看怎么不像?”徐子靳嘲讽地反问。
一时间,气氛有点僵。
为避免这里的矛盾加重,严一诺当即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准备泡药水了,你们先出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这里的你们,也包括徐子靳。
乔治无视徐子靳的怒气,“记住我说的话,还有,半年内,禁止行房。”
出去之前,他撂下这番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没说,相比于徐子靳质疑他要求严一诺使用拐杖是报复的事,这个禁止行房的话,还真是假的。
就是乔治的报复!
严一诺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一时间尴尬不已。
徐子靳沉着脸,将她抱了起来。
“让我自己来。”她摇了摇头,坚定地看着徐子靳。
“你受虐狂?”
“你想多了,我没这个癖好。但是,后面的复建训练,会越来越苦。如果你现在都不给我时间去适应,我怕我支撑不下去。”严一诺好气又好笑。
徐子靳对于她的这番话没有任何反应,执拗地将她抱到了浴室。
里面带着一股浓浓的雾气。
大木桶里面的水,黑乎乎的,深不见底。
严一诺见他不为所动,有些头疼,也没有跟他计较。“那你将拐杖拿进来,放到浴室里面,一会儿出去的时候我可以用。”
“泡完了叫我。”徐子靳皱着眉答。
“徐子靳!”严一诺严肃地叫他。
“我不是开玩笑,乔治这个人脾气很古怪也不好,但是不会拿治病来开玩笑。接下来我一天要用拐杖走两个小时,你也听到了,如果我连使用都不行,那如何走?就像刚才一样狼狈摔到地上,这不是我想要的。”
“你认真的?”
她竟然毫不犹豫地站到了乔治那边,徐子靳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当然,好了,你先出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严一诺不想跟他闹矛盾,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
原本一肚子气的徐子靳,微微绷着脸。
面无表情地出去了。
但几秒钟后,严一诺要的拐杖,被他拿进来,放到了木桶的旁边。
“谢谢。”
“我不想听到这两个字。”徐子靳警告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甩手离去。
“那下次我不说了。”
身后,传来严一诺的声音。
而他的身影越来越淡。
严一诺弯了弯唇,心态平静了下来。
看着烟雾缭绕的药水,她想起乔治的话,立刻脱去衣物。
只是等严一诺进去的时候,发现这药水很烫。
这……乔治是不是算错了时间?
严一诺很怀疑。
可乔治是医生,这种低级错误,应该不是他会犯的才对?
所以,他没有错,就该立刻进去泡?
严一诺迟疑了一下,硬着头皮用手支撑着木头的两边,从洗手台上慢慢滑下去。
整个身体浸泡在药水里面,如同被火烤着。
身上的皮肤,迅速涨红,有一股火辣辣的痛。
严一诺煎熬地吸了吸气,半个小时……
时间到达之前,徐子靳就进来了。
原本过烫的水现在早就没什么温度。
他将严一诺从木桶里抱出来,看到她浑身的皮肤都皱了,通红通红的,跟刚下锅的虾子一样。
徐子靳拧了拧眉,没说话,扯了一条大浴巾将严一诺裹起来。
她忽然了然。
刚才徐子靳将她放到洗手台,那高度滑到木桶里面刚好,不费功夫。
但现在如果没有徐子靳的帮忙,自己在木桶里面根本出不来。
“幸好你进来了。”严一诺瞅着他的表情,打破两人的平静。
徐子靳瞪了她一眼,没说话,大概是心情不好。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严一诺指着拐杖,要求。
男人的额头突突的跳,看那该死的拐杖,就那么不顺眼。
他冷着脸递给了严一诺,她拿在手里,熟悉了一会儿。
这一次,万分小心,慢吞吞地,从浴室走到了房间。
就跟踩高跷似的,过程自然万分艰难。
成功走到床上,没有任何意外,严一诺笑得像个孩子。“所以说,刚才真的只是意外。”
“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她坐在床上,抬头劝他。
徐子靳轻哼,转身出去了。
完全不拖泥带水。
严一诺有一点点失落,但又理解,擦干身体后躺下。
房间门“哐当”一声,响了。
她一惊,以为又是乔治的深夜突击。
却没想到,是徐子靳,拿着一套睡衣,如入无人之境。
“你不是上楼了吗?”
“现在下来了。”这么简单的事,都还要问?
“你今晚要睡在这里?”严一诺错愕地问。
“这不是废话?”
不睡这里,他睡哪儿?
虽然,这客房的床没这么舒服,但是勉强可以将就。
严一诺懊恼地摇了摇头,“可是,这样不太好啊。”
“我都没说不好,你担心什么劲儿?”徐子靳转而走向浴室,准备洗澡。
严一诺的声音在身后弱弱地响起。
“乔治也说了,半年内不能行房啊,你还要跟我睡一个床……”这不是自找苦头吃吗?她真不忍心徐子靳走到这一步。
半年时间,已经够煎熬的了。
徐子靳的脚步一顿,黑着脸转过身,瞪着她:“怕什么?我又不是随时随地发*情的野兽。”
怒吼声,将严一诺的顾虑都吼走了。
严一诺心道能有说得这么轻巧吗?这躺一张床和不躺一张床的区别不是一丁半点,但不好火上浇油,只好暂且相信徐子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