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外,徐老太太才抓着宋唯一的手,有些试探地问:“唯一啊,昨天老婆子我将你婆婆领进来,没有给你造成麻烦吧?”
宋唯一无奈一笑。
她也觉得今天的徐老太太有些奇怪,原来她看出她跟裴太太之间的不对劲了。
“您说什么呢,怎么会有麻烦?”宋唯一佯装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裴太太已经到了美国,并且就在别墅区外面,怎么都能找到他们的。
所以,宋唯一并没有觉得徐老太太做错什么。
“我当然希望你们之间没什么,不然就是我这个将她带进来的人的错了。你婆婆,我也不知道好不好相处,但愿你们没事。”
“您别多想,挺好的,倒是我,还没来得及感谢您,在我婆婆的面前美言了那么多,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徐老太太横了宋唯一一眼,“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婆婆若是看不到你的好,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跟宋唯一周旋了好一会儿,见宋唯一脸上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徐老太太总算是松了口气。
但愿这份平静和镇定,不是装出来的。
否则,她就罪过了。
“那我先回去了,你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我推您回去吧。”徐老太太还坐着轮椅呢,之前应该是有佣人送她过来的,要进门才没进来。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你先回去吧。”
“不差这会儿功夫。”宋唯一推着徐老太太,穿过两座房子之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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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
徐子靳的办公室,被人敲响。
门没有锁,他喊了一句请进,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徐利菁。
“子靳。”徐利菁的脸色发白,慌慌张张地推门而入。
坐在办公椅上的徐子靳一身黑衣,颜色跟办公桌和办公椅快要融为一体。
偏偏那张脸,却很白,生生让这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多了几分鲜肉的气息。
“姐你来了?”徐子靳的椅子转了一圈,不冷不热地看着徐利菁。
姐?
徐利菁的脸色更加难看,这个时候他这样叫自己姐姐,她根本羞愧得无以复加。
“请坐,有什么事吗?”徐子靳一边说着,一边按了内线电话。
“莉萨,送一杯牛奶进来。”
徐利菁听着徐子靳淡定从容的话,顿时一阵心慌。、
她不说,徐子靳应该也知道她为的是什么,可看徐子靳的样子,并没有打算主动说。
想到牢里的的严临,徐利菁的眼眶一红,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子靳,今天我来的原因,你大概也猜到了。我知道,你姐夫做了那样的事情,我无论如何,都没有脸面求情要为他减刑的。”
徐子靳扯了扯嘴角,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的徐利菁。
既然如此,来这里做什么?
“可是,那也是你的姐夫,我刚刚去看他回来,浑身……”
接下来的话,徐利菁压根不知道如何开口。
严临在牢里被打了,打得很惨,揍得跟猪头一样,那张脸,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若不是亲眼所见,徐利菁的不敢相信,监狱竟然可怕至此。
一贯养尊处优的严临,怎么承受得了那样的暴力?
“他快被打得没命了,我怕他再这样下去,没到开庭,就死在监狱了。”徐利菁痛哭流涕。
现在严家破产,除开一栋别墅之外,他们已经没有额外的钱了。
这也是之前严临为何这么紧张,甚至狠心动手的重要原因。
“我是没有什么能力的,也不能为严临做到什么。可子靳,不管如何,他曾经都是你的姐夫啊,我就求你,帮个忙,让那些人别再对严临动手了吧。”徐利菁差点又要跪下来。
她跟严临是有感情的,当初一见钟情,再加上几十年的感情。
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无动于衷。
徐子靳黝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嘲,说来说去,还是为严临求情罢了。
“姐你似乎想岔了,监狱里面的人鱼龙混杂,全都是有作奸犯科罪行的,脾气暴躁,爱动手也是正常。我一个普通人,如何能干涉那些罪犯的意志?”
“你……”徐利菁脸色煞白,徐子靳的意思很明显,不愿意帮这个忙。
他大概,也恨极了他们一家人吧?
“子靳,我求你了好吗?严临他受不住的,他真的会死的。”徐利菁泪水涟涟。
之所以这般为严临求情,也是在后来,严临被抓之后,一口咬定是他做的一切。
而没有直接证据表明她和严一诺也参与了这一期故意杀人的案子,严临认罪了,徐利菁惴惴不安,自然更希望为严临做点什么。
“姐你与其这样求我,还不如适当塞点钱给警察,让姐夫在里面好过一点。”徐子靳面无表情地说。
“若是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工作。”徐子靳说着,没再理会严一诺。
严临的事情,在私底下进行的,他打算等严临的罪名确定了,案子结束,而徐灿洋好点了之后,再彻底说清这件事。
徐利菁茫然地看着他,眼里只剩下绝望。
明知道,就算来了也是白来一趟,她还是来了。
而预想中的结果,到实际结果,更给了她当头一棒。
她还想说点什么,可是面向冷酷的徐子靳,徐利菁突然知道,他不会帮忙的,就算是她跪下,也无济于事。
“好……好……我这就走……”徐利菁呆呆地说着。
刚到门口,突然想起的徐子靳猛地抬头,叫住她。
“对了,还有一件事,需要提醒一下。”
“你说。”徐利菁转过身,一动不动地看着徐子靳。
被他叫住,徐利菁心里,自然是闪过窃喜,希望有什么转机的。
只是,徐子靳的话一出口,给了她一个更沉重的打击。
“爸妈的身体不好,最近这段时间,姐你就尽量别去打扰他们了。我不希望因为严临的事,弄得他们连安生日子都没有,你明白我的意思的,对吧?”
禁止她去跟徐灿洋夫妇求情,这是警告,而不是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