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唯一回答之前,悄悄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裴逸白的表情。
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却没有发现,她的一个举动,都被裴逸白看在眼底。
宋唯一跟盛锦森并不是第一次产生摩擦,在这一次被裴逸白撞破之前,他们就已经几度交锋。
可之前被盛锦森非礼的事情,宋唯一是打死不可能跟裴逸白摊牌的。
虽然盛锦森这个人,是彻彻底底的纨绔花花公子,不过今日一事,瞅着他也不是真的什么大恶人。
宋唯一慢吞吞地捏着手指,小声开口:“不小心遇到了。”
“所以,被他载着兜了A市一大圈还差点引起轰动?”裴逸白在她回答完后,不假思索地反问。
宋唯一蓦地一僵,愣愣地望着他,盛锦森飙车的事情的,已经广为流传了,导致裴逸白也知道了?
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肩膀,她原本说不小心遇到,只想说是裴逸白来之前遇到的,没想到,他一句话就将她的谎言戳穿了。
“那是意外,盛锦森那个人,太疯狂。”
疯狂,用来形容盛锦森一点儿也不为过。
裴逸白嗯了一声的,表情淡淡的。
也对,就这么一个意外来概括,他肯定是不信的。
“你跟他很熟?”
这个问题问出,裴逸白的浑身多了一丝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僵硬,而目光,更是紧紧盯着宋唯一。
宋唯一瞪大眼睛,立马否认,将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熟,我发誓真的不熟!”
她怎么会跟那登徒子熟?这个罪名大了。
看她的样子,不像作假,裴逸白的语气缓了缓。
也对,就冲着盛振国这个身份,宋唯一也不会多看盛锦森一眼。
“不熟就好,今天的事情,既然你说是意外,那就当时意外。不过,盛锦森也不是什么好人,以后你还是离他远点。”
盛锦森在国外的风流韵事,裴逸白只是稍微叫人打探了一下,就听回来一箩筐。
尤其是一个月换女朋友的速度,曾经被誉为斯坦福大学十大花花公子之一。
不错,盛锦森看着吊儿郎当,却是斯坦福大学的高材生。
裴逸白淡淡地将盛锦森的风流韵事给宋唯一普及了一番,对面的小女人,嘴巴越长越大。
宋唯一知道盛锦森不是什么好人,是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但是没想到盛锦森的过去情史竟然那么丰富。
“他,是种马吧……”宋唯一皱着眉,最后概括。
在斯坦福五年的时间,被外界所知的实名交往的女朋友有超过五十个。
难不成还有地下情的?
宋唯一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盛锦森还说像天上人间那里的货色他看腻了,显然也没少去那些地方。
种马,超级种马,果然不愧为盛振国的儿子,跟他父亲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上裴逸白深邃的目光,宋唯一冷不丁回过神,小鸡啄米地点头:“我知道,我一定会远离这个种马的。”
而盛锦森也被她今天的豪迈表现给吓到了,估计也不会再来找她的麻烦。
想到这点,宋唯一满意地点了点头。
盛锦森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
可最重要的,关于他父亲和摊牌的事情,却还没有说。
宋唯一猛地抬起头,对上裴逸白的目光。
“你今天遇到你爸了吗?”宋唯一旁敲侧击试探般地问。
她直接离开了医院,不知后面裴逸白跟他爸见到没有。
“嗯?”
悠长的反问,让宋唯一心里七上八下。
“没有遇到?”宋唯一提心吊胆地问。
没有遇到的话,只能是侥幸,可裴逸白的父亲那个时候那么生气,不该不跟他摊牌吧?
“他今天到医院去找你了?后面你离开,跟这件事有关系?”裴逸白的脸上,渐渐浮起不悦的表情。
裴承德去找宋唯一的事情,他还真不知道。
不过,看样子,他的父亲又跟宋唯一说了什么,否则她也不至于直接离开。
想到这一点,裴逸白英俊的眉毛,顿时皱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的父亲,想来应该不会说什么太难听的话才是。
“这么说,你还不知道了?”宋唯一垂下眼睫毛,喃喃自语。
裴承德的举动,出乎了宋唯一的意料,她以为她摊牌,裴承德第一个就是跟裴逸白算账。
“你到底瞒着我什么事?”裴逸白不喜欢跟人打哑迷。
声音里的质问和不悦,清晰地传达到宋唯一的耳中。
她拿起抱枕,塞到自己的怀里,呆着脸回答:“我跟你爸爸摊牌了,我告诉他,我没有怀孕。”
“什么?”裴逸白提高声音,顿时抓住了宋唯一的手。
他脸上的情绪,以宋唯一肉眼可见的程度慢慢变化着。
她清晰地看到,裴逸白因为这个答案,生出浓浓的不悦。
“他说了什么?为什么那么冲动,将这件事说出来?”
裴逸白强压着怒气,一字一句地问。
他在听到宋唯一这么说的时候,第一反应,自然是怒极。
这件事隐瞒了那么久,眼看着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宋唯一却突然摊牌了,毫无预兆。
他们之前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甚至,跟宋唯一之间稍稍缓解了关系的母亲,也可能因为这件事,直接跟他们一同翻脸。
“我太冲动,一气之下就说了。”
太冲动?
裴逸白绷着脸继续问:“我爸说了什么?”
“看来他还没跟你说曲潇潇的事情,曲潇潇已经被保释了,你爸爸跟曲家的人达成协议,以后送她出国。”
宋唯一浑身不是滋味,即便到现在,说起这件事,她还是满心疙瘩。
其余的,她没有多说。
裴逸白,自然从她的这句话,联系起来前因后果。
他的父亲,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宽容”,否则曲潇潇这件事,死说私了就私了的?
而推己及人,宋唯一之所以会摊牌,完全是因为裴承德在说这件事的时候,丝毫没有考虑过那个“孩子”。
他表情难看,僵硬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岂有此理。”
“我办了坏事,所以才想出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