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千澈跳到一间二层楼的房顶,大致看了一眼形势。 他并没有让陈善直接推车靠近,而是吹了两声口哨,一短一长。
很快有两个御林军从隔壁那条街飞奔过来,和沧千澈对视一眼直接来,每人拿了一架战弩和两把特制的弩箭走了。
沧千澈又示意陈善朝另一条街走。接下来他每次发出信号,都会有一、两个御林军过来,拿走战弩和特制的弩箭。
柳雅已经看明白了,这些御林军应该都是沧千澈的亲信。进退有度、配合默契,而且服从性非常的高。
只是不知道沧千澈什么时候做出了这样的安排,选出这些人安插在宫里、待在皇身边的。
想必,如果有一天沧千澈要做什么“大动作”,这些人会成为他的内应。
细思极恐,沧千澈竟然也有这样的心机和城府,而且也早早做了布置。
柳雅看了看手里的战弩,不由得抽了一口气。她发现沧千澈一步一步的安排都非常周密,远超过自己一时兴起所做出的决定。
也许这叫思虑周密,运筹帷幄吧。
柳雅擅长的是偏门野路子,更多的是悍勇斗狠,身也多了一份血戾和煞气。
而沧千澈则是时常在暗布局,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把许多的事情都掌控在手里。
他们这对夫妻,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个狠,另一个是阴狠,还真是最相配的一对。
不过片刻之间,小推车的十架战弩已经全部发派完毕。
沧千澈示意陈善尽快离开,还道:“我只给你二十个数的时间逃命。”
陈善一听,抖了个激灵,随即把小推车一扔,转身撒腿跑。
他这狼狈的一跑,倒是颇有喜感,真的跟逃命似的。
沧千澈看了陈善的背影都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又喊了一句:“陈善,别顾着自己跑。边跑边叫着周围的百姓快逃命吧。”
陈善愣了一下,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距离还不算远,陈善可以看到沧千澈微微勾起的嘴角。可那笑容带着几分的狠戾和嗜血,更多的则是狂肆和不羁。
陈善的心里打了个突,再次转身跑。同时不忘大声的喊道:“快逃命啊,要出大事了!”“快逃!不然来不及了。”
伴随着陈善一路狂奔、一路大喊,许多百姓乱了起来。
在街的一些人慌张的四处看着,看到了这边滚滚的浓烟,顿时也哭喊着往远处跑去。
而附近一些人本来还趁着火势不大,忙着抢救房屋和屋里的东西。但是听见陈善的喊声,和许多人逃命的脚步声也都乱了心神,慌忙的丢下手里的水盆等救火的工具一路飞奔而去。
之前官兵造成的乱象更加混乱,一时间整座丰安城都变得嘈杂起来。
远处是州府衙门的火光冲天,近处是乱飞的火箭燃起的火苗。还有官兵的呐喊声和刀剑撞击声。
算是经历过战场的人,也没有见过如此混乱的状态啊。战场讲究的是战术和勇猛,冲锋陷阵都是有张有弛。
可是现在,眼前看到的是一片片火海地狱,耳畔听到的是百姓的哭嚎嘶喊。周遭的火势越发的强大,烫的人心里发闷,皮肤灼烫。
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这种炼狱般的折磨都足以让人崩溃。
而那些举着火箭围攻皇的弓箭手终于有些撑不住了,一边慌乱的四处看着,似乎在找那个给他们暗发号施令的人。一边悄悄地分散开,企图找机会退走。
沧千澈一直站在那高楼的顶,眼看着这一幕,暗自计算着时机。
终于,他把手里的战弩举了起来,朝准了一个方向,猛地一勾战弩的机簧。
“嗖嗖嗖”特制的战弩只有一个装箭筒,在激发的时候十支箭矢一并射出来,呈发散状急速散去。
柳雅知道那些箭都是特制的,也知道凹槽里的火油会燃烧。
但是她最初只以为那些弩箭只是和官兵的火箭差不多的作用,只是不需要搭弓射箭的时候再点火而已。
可是当沧千澈手里的战弩第一次激发之后,柳雅发现自己错了,她的想法还是太天真,太善良了。
可以说,善良限制了柳雅的想象力,使得她从未想过战弩竟然还可以有这样的威力和破坏力。
柳雅甚至不知道,有一天她竟然还会自诩为“善良”。因为她从前的杀伐和现在的战弩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因为箭杆的凹槽里装的不仅仅是火油,还有配后又浓缩的硫磺火药。
柳雅不知道沧千澈如何弄到了浓缩火药的配方,或是他本天赋异稟,可以自己把火药浓缩成tnt炸药的威力?
总之,柳雅眼看着十支弩箭从箭镗里飞射出去的时候,箭杆擦着金属箭筒时候起到了类似于火柴的作用,完成了第一步点火。
而随着弩箭的急速飞驰,火被劲风吹的更大,从而激发了里面装填的浓缩炸药。
最后,特制的弩箭飞到了一队弓箭手的间,那些人企图躲闪开来,却没有想到弩箭在此时被完全激发,强烈的炸药爆炸之后掀起一股超强的气浪,几乎把最近处的一座房子炸塌。
而一次死伤几十名弓箭手还不算是最爆裂的,那箭杆燃烧的火油竟然被气浪崩散开,落在四周燃烧起一蓬火球。这种火球因为是火油燃起的,所以不容易被扑灭,而且温度极高。
凡是在这火球周围的人,都活多或少的被烧伤了。还有一个弓箭手的衣襟儿沾了一点火油,瞬间被整个烧了起来。
一支特制的弩箭激发出来,竟然形成了三次强势的连锁反应。第一次点火,第二次爆炸,第三次燃烧,这一连串的反应把那些弓箭手炸懵了,一瞬间乱了起来。
然而,这才是恶魔刚刚展开羽翼,把死神释放出来和他们做的第一个游戏。
其实沧千澈这第一发火箭弹只不过是一个信号。此时已经分散到四周的另外十名杀手也已经准备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