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备好了,行李也都打好了包。 竹心叟表示愿意跟着柳雅去边关的战场,甚至不管柳雅要去哪里,竹心叟都愿意跟着柳雅,直到她安全生产以后。
阿宁自然是要跟着柳雅,秋影也必定带着她的手下跟随。
如今看来,柳雅已经必须要离开了。
马之前,柳雅看向了漠,对他道:“请你留下来吧。在这里守着这座山。若是顺利,三年之内我必将争战归来,再回到这里来找他。”
寻找变成了守候,漠是沧千澈的影卫,柳雅让他留下来守在这里。
柳雅会回来的,她报仇之后,会回到这里,与她的爱人共度一生,此生不离。
天山,巍峨雄浑;天山,画地为牢。
柳雅把甘愿把心留在这里,她会和沧千澈一生一世永不分离,哪怕一个长埋山,一个在山下苦苦守候。
心是酸的,泪是热的。望眼欲穿也望不断这层层的山脉,生死离别却也不能离断那绵绵痴爱。
说罢,柳雅纵身马,利落的身影透着决然和果断。
当作是各自人生的尽头吧,分别总有时日,只是早了那么几十年而已。
“驾”柳雅率先催马奔走,不回头望一眼,只留下一路烟尘。
其余的人都看着柳雅驰去的背影,替她伤怀感念。可是终究无法替她分担,唯有尽心的守护。
柳雅一口气跑了近十里才放缓了速度,她不能不顾念腹的宝宝。
“轰隆”一声震响,自远远的身后传来,柳雅甚至清晰的感觉到大地都颤了颤。
那感觉是……
柳雅慌忙拉马掉头,看到远远伫立的天山山顶有浓黑的烟雾冲天而起。
“火山!”柳雅叫了一声,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攥着缰绳的手都开始发抖了。
“雅儿,怎么了?”竹心叟也跟了过来,他担心柳雅的身子,问道:“哪里不舒服对师父说。”
“不,我没事。是火山再次喷发了。”柳雅激动的指着那天山山顶,道:“这样的震颤,与我们离开的那天几乎一样。这样的频率,会不会把裂缝再次拉开?”
“二姐,你不能回去,很危险。”小树儿冲过来,已经拦在了柳雅的马前。他很了解柳雅的心意,生怕她这个时候再掉头跑回去。
柳雅不回答,只愣楞的看着那火山发呆。
见那火山的黑烟越来越浓,大地在脚下也颤抖的越发厉害。不难想象,如果在天山近处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小树儿,让开。”柳雅把缰绳放松一点,双脚却夹紧了马腹,同时大声道:“让我回去,这可能是沧千澈最后的机会了。”
“不行。”小树儿果决的道:“二姐,你要清醒一点。并不是火山喷发一次能把姐夫找回来。我听说了,这段时间火山一直都在接连不断的喷发。所以这不是偶然,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不,绝不会没有迹。我来了许多天了,可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有强烈的预感。”柳雅说完,将手里的马鞭举了起来,猛地一挥。
鞭梢在空炸响,柳雅的马嘶鸣了一声,前蹄猛地踏在了地。
如果不是小树儿在前面挡住,只怕这匹马要直接奔出去了。
“让开,让我回去。”柳雅大声道。
“二姐,我不能……”
“树儿,让开吧。”冯叔盛突然冲过来,将小树儿连人带马挤向了一旁。
柳雅趁此机会冲了过去,同时回头道:“师父,对不起,我要回去。这是我对澈最后的交代。不管有没有迹,我都要回去看看。否则我不会甘心。”
说罢,柳雅用脚跟狠狠的一踢马腹,她的马飞奔而去。
阿宁和秋影立即跟了去,带着他们的人也一并往回跑。
小树儿急得要追,冯叔盛仍然拦着他,道:“让主子回去吧。换成是你,你难道不会有些执着的期盼吗?”
小树儿愣了一下,眼前也现出一个少女的模样和身影来。
是啊,若是换成自己,对方换成了那个人,他也会如此奋不顾身吧。
小树儿叹了口气,对冯叔盛道:“算我不阻拦,我也不能在这里等啊。我要回去保护二姐。”
冯叔盛笑了一下,然后让开了路,放小树儿回去。
然后冯叔盛对竹心叟道:“神医老前辈,由我护着您慢慢走吧。”
竹心叟笑眯眯的道:“我老头子还不算太老,我的乖徒儿回去了,我也得快马加鞭喽。走吧,小伙子,你倒是看得明白,是个有心思的。”
冯叔盛朝竹心叟抱拳,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这一老一少也掉头往回跑去。
刚才是一口气奔出十里,现在又是一口气狂奔而回。
越靠近天山脚下,那空弥漫的硫磺味越大,甚至好像起雾了一眼,让人眼前朦胧一片。
柳雅狂奔而回的时候,营地正乱作一团。
漠在间高喊着,让众人不要乱,安稳的退到安全的地方去。
但更多的人叫嚷着要走的远远的,还说他们不想留在这里送死。说这里时不时的火山喷发、又有山震,实在危险。
漠带的这些人大部分是雇来的,有些人是管技术的,如会打井、会探矿,或是猎户和劳力。
也有一部分是从近的镇府衙调来的兵丁,不过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府衙长官才是个九品,手下的兵丁也是民兵级别,更别说什么纪律和奋勇了。一旦有了事,都是个个脚底抹油要跑路的。
而且原本这些人还因为银子给的多才愿意留下来做事,如今柳雅都走了,只有漠一个根本压不住场子。
所以柳雅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漠大声叫喊却无人肯听,营地里甚至还有人开始抢拿东西准备逃离了。
柳雅一拉马,朝着身后紧随而来的秋影吩咐道:“叫你的人过去,凡是擅自拿了东西的,杀!带头吵着要离开的,杀!我叫三声不予理会的,杀!”
三个“杀”字出口,带着凛然与气势。更多的则是狠戾与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