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还在想着卿墨的手会有多少的准头,能否刺埋在皮肤下的银甲虫时,卿墨已经出手了。
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半点的懈怠,手握着鸾凤锥稳稳地出手,尖刺平稳有力的戳向了柳雅的脖颈。
这一下力道很足,柳雅甚至能够感觉到鸾凤锥的尖端破开空气直逼颈部的气流。
但柳雅连眼睛都不想闭,因为疼痛让她恨不得马死掉也好。
“噗”的一声轻响,鸾凤锥停在柳雅颈,入肉一分,刺痛停止。
随即卿墨的手腕微微一动,鸾凤锥斜向一挑、一拨,将那只埋在柳雅颈的甲虫从她的皮肤下面挑了出来。
“呼”柳雅长出了一口气,不顾着脖颈还疼,一把抓过卿墨的手腕一抖,将鸾凤锥挑着的那只还带着她血迹的银甲虫抖落下地面。
地厚厚的一层“灰尘”呼啦一下散开了,仿佛是要躲避瘟疫一般。而那只银甲虫直接落在了地。
银甲虫抖落一下翅膀,还要飞起来。但柳雅已经狠狠地抬起脚来,一脚落下,将那只甲虫踩成了一小滩银色带着血红的碎末。
一只手伸过来,手捏着一块手帕,轻轻地按住了柳雅脖颈的伤口。
柳雅转头看到卿墨那双漂亮的眼睛,透过茶色水晶镜片透出的几分关切。
柳雅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再次吸了一口气,说道:“谢谢你出手相救,我没事了。”
说完,柳雅指了指她的神蛊王,带着几分的嗔怒,道:“那小家伙不听话,我来追它,却惹了麻烦。”
卿墨摇摇头,表情恢复了淡淡的样子,他指了指腰间的绳子,示意柳雅也赶紧去。
柳雅点点头,去召唤神蛊王。那个小家伙竟然还呆呆地停在石头顶不肯回来,难道不知道它刚才差点把自己主人的命给葬送掉吗?
柳雅真的是生气了,一手按住了脖颈止血的手帕,迈步去,抬手准备将神蛊王捉下来。
也在此时,那石头怪脸的第三只眼突然亮出一抹金光,好像是等着柳雅伸手过来一样,直朝柳雅的手心撞去。
柳雅刚才受了伤,剧痛之后很是乏力,加没有防备,仓促间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感觉手心里又是一疼。
柳雅赶紧缩手一看,手心里多了个芝麻大的小孔,周围没有红肿迹象,伤口里也不见血迹,反而隐约的有一蓬金光时而闪现。
“这是……”柳雅紧紧盯着手心,只能隐约的猜测那应该是虫卵一类的东西。
可是什么虫卵竟然会直接叮进掌心的肉里去?
柳雅仔细的感受了一下,并没有觉得身体不适。脉息也是平和稳固,除了脖颈的伤口还疼的厉害,手心里的那个小伤口竟然也不疼了。
柳雅叹了一口气,表示无奈。不过现在肯定也不是把那虫卵挖出来的时候,这不明所以的东西最是要命,除非找到破解之法,否则还是让它暂时在这里呆着吧。
柳雅抬头瞪了神蛊王一眼,这家伙竟然两次看着有东西从它眼皮子底下飞出来,都不制止,它是要判别吗?还是……第三次反噬?
“卿墨,我们走吧。”柳雅不再看神蛊王一眼,叫卿墨转身去找她下来时候的那根绳子。
既然神蛊王不听自己召唤了,那可能也是和这下面怪异的蛊虫有关。柳雅怕自己强行把神蛊王召回来,反噬一下子开始了,自己会变成整个队伍的累赘了。
虽然养了那么久,说丢丢实在可惜,可是柳雅不想把命也丢下,还是让神蛊王先呆在这里吧。
或许回程的时候柳雅还能路过这里,再来找它。
打算好了,柳雅也摸到了去的绳子。把绳子紧绑在腰间,柳雅伸手扯了扯发出信号。
另一边卿墨也是照做,随即感觉有力道往升起,面开始拉动了。
柳雅又看了一眼还停在那石头的神蛊王,无奈的摇了摇头,随着慢慢的升高,心里已经决定放弃了。
升到冰层以后,温度越来越低,空间也越来越窄。所幸柳雅颈部的伤口不再流血了,她才松开了用手帕捂住的手。
否则她一直弯着胳膊,行的过程总是会擦到狭窄的冰裂缝墙面,手肘都撞疼了。
卿墨身子似乎更轻,升的也更快。他柳雅快一个身位去,然后是沧千澈伸出一双手来接柳雅。
当柳雅的头露出来的时候,沧千澈还是满心欢喜,以为柳雅没事。可是当他看到柳雅脖颈一下一片血迹,顿时慌了,单膝跪在地,双手抄下去,托住柳雅的腋下将她小心翼翼地抱了出来。
柳雅也确实脱力了,刚才失血不少,关键是疼痛过于折磨人的心智了,所以被沧千澈抱起来之后整个人都是软的。
此时柳雅也才看到,不远处一个避风的地方已经扎了一顶帐篷。是个不大的简易帐篷,平时是用来临时休息的。
沧千澈是将柳雅往那个帐篷抱过去,一脸焦急的喊道:“漠,铺一条毯子,雅儿来了。”
漠在里面答应了一声,可以看到帐篷里透出的人影在忙碌。
柳雅软软的躺在沧千澈怀里,问道:“阿宁怎么样了?”
“还好,只是昏迷了。”沧千澈皱了皱眉,道:“我还没有问你怎么被伤成这样?下面有什么厉害的东西?”
不等柳雅回答,沧千澈又道:“不过现在你不要说话,进去之后给你包扎伤口,你睡一觉养养精神,好些了再回我。不急。”
沧千澈温和、宠溺、平缓的语气很有安抚力,让柳雅本来还疼的伤口也好了些。
她抿嘴笑笑,想要点头。但脖子动一动疼,她只得安静下来。
不过柳雅也悄悄地把手掌攥紧,往袖子里缩了缩。她突然不想说自己蛊的事情了。
这只虫卵暂时不疼不痒的存在,也不见什么毒迹象,柳雅不想说出来让沧千澈担心。
来到帐篷门口,帘子一掀,阿蒙达从里面探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