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柳雅和沧千澈洗了脸换了干净的衣服出来,却意外的发现漠站在他们的帐篷外面。手机端 br>
漠正皱着眉头,紧抿着嘴唇,看着这边。他的脸虽然还是一贯的不作任何表情,可是柳雅从漠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似乎是无奈?
柳雅走过去几步,问漠:“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还是军营里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漠看了柳雅一眼,却没有开口。而是又看向了沧千澈。
沧千澈微微皱眉,用不怎么高兴的低沉嗓音道:“我已经和你说过了,雅儿也一样是你的主。你不可不恭敬,她问话你要回答,她指使你也要照做。”
漠仍旧不说话,看了柳雅一眼,退后半步似乎是要闪开。
沧千澈再次不悦,走过来看着漠,问道:“究竟是什么事?说。”
看来,如果漠不说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沧千澈可能会怪罪他对柳雅的不敬。
毕竟,柳雅已经好好的跟他问话了,他却不回答,这在沧千澈来说是完全错误的。
柳雅却把漠当成了一个会发脾气、有点小性子的孩子,自己反而像是一个大家长。
她轻轻拉了沧千澈一下,道:“漠可能真的是有事,你好好问问他。”
柳雅一开口,沧千澈的不悦立刻压下去了。只要是柳雅说情,沧千澈没有反驳的道理。
沧千澈这才又道:“说吧。”
漠似乎没有想到柳雅会这样平和的帮他解决,因而眼睛再看向柳雅的时候,有了一丝丝的感激。
虽然这感激很浅很浅,但柳雅还是一下子捕捉到了。
在她还是刚刚出道的杀手时候,也会因为不相干的人一个温和的对待,而心生感激,那是还渴望温暖的表现。
这样想,柳雅觉得漠更像是一个爱闹别扭的小孩子了,因而也是又给他一个安心柔和的笑意,主动退到了一旁。表示她不会有意去听漠和沧千澈的话,让他安心的禀告好。
沧千澈问完,漠也是又朝着自己主子走了两步,脸还是板着的,却是小小的说了一声:“我能不能随侍在主子身边?”
沧千澈听了是一愣,继而问道:“你是说,继续做影子?”
现在漠和阿宁都是随从身份,所以不需要时时刻刻都隐匿在沧千澈身边。而漠突然提出重新做影子,是要紧随沧千澈左右?这倒是有些怪了。
漠却点点头,道:“是。算是没有帐篷安置也不要紧,但是……我不想和阿宁休息在一间营帐。”
柳雅虽然站在几步远的地方,但是这句话却是也听到了。她也怔了一下,却忍着笑没有回头。
沧千澈皱了皱眉头,道:“你说清楚,什么一间营帐?”
漠吸了一口气,看得出他是有些紧张的。估计作为影子,这种小事也是不能麻烦主子的。所以他提出这个要求的同时,心里肯定也是特别的忐忑。
但漠还是继续道:“那位张副将说营帐一时间有些紧张,要我去其他士兵的营帐休息。但是阿宁说她是我姐姐,不介意和我同住一间。然后,然后那位张副将这样安排了。”
漠所说的张副将应该是张成亮。而营帐不够也确实是事实,因为柳雅和沧千澈都是临时安置下来的,还要分派出人手再去搭建一间帐篷。
何况,阿宁明着的身份是太子妃随侍,又是个女人,当然没法让阿宁随便去挤,所以打算单独给阿宁一间帐篷,然后让漠去别处先挤挤。
阿宁肯定也是好心,觉得影卫的身份特殊,不便和普通士兵挤在一起,所以才以姐姐的身份提出要和漠同住一间。
这本来是阿宁的大度,却没想到漠还不同意了,又跑来找沧千澈说这个,确实有点过分。
可是看着漠有些孩子气的表情,那大男孩的不成熟和青春期后期的敏感让柳雅明白,这小子是真的不愿意和阿宁同住一间。
沧千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紧紧的盯着漠,差点要发脾气了。
柳雅“扑哧”一声轻笑,然后拉了沧千澈一把,道:“这样吧,晚我和阿宁一间,你和漠一间。这样方便他们两个随时保护我们。”
“雅儿。”沧千澈瞪了漠一眼,低声道:“漠北夜晚寒冷,我不在你身边的话不放心。”
“你在我身边的话难道还要整晚给我盖被子吗?”柳雅故意这样说,然后笑着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没事的,一晚而已。”
沧千澈回头又瞪了漠一眼,道:“雅儿,你像是个惯着孩子的家长,极度的护短。”
柳雅却笑着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平时对他们都好一点,是想他们在关键的时候都能够站在我们的身前。”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刺耳,也有些绝情。但是在漠听来,却是真正的大实话。
其实在他心里,已经打算着要以何种方式来回报柳雅的这种信任和纵容了。
沧千澈也能够从漠的眼神里看出他稍稍的改变,他也明白柳雅的用意。只有真正用心去感化的人,才能够让对方也用生死相托付。
沧千澈对漠说道:“还不谢过太子妃?”
“是。漠谢过太子妃。”顿了顿,漠又道:“我一定知恩图报。”
“好,要的是你这句话。”柳雅笑着说完,道:“行了,你回去吧。告诉阿宁晚到我这边来休息行了。还有,你好好照顾澈,要是他有什么闪失,我可不饶你。他晚不踢被子,可是会和别人抢被子。”
“是。”漠低头应答着,可是嘴角却抽了抽。
沧千澈也是一把将柳雅圈进怀里,捏了捏她的小鼻尖,故意怪罪道:“别乱说。我又不会和漠一起睡,他的被子我抢不来的。”
柳雅也是“咯咯”地笑了起来,还钻进沧千澈怀里在他肩头捶了两下。
只是三个人此时都不知道,一个看似不经意的小小纵容,却埋下了一段难以磨灭的因果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