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翠拿着柳雅写好的那张兑票正要出门,听见冯叔盛在门外叫门。
明翠一手拉着门,一边回头看看柳雅,是询问的意思。柳雅点点头,道:“开门。”
明翠顺手过去拉开门,叫了一声“冯三少爷”,让开了门口。
冯叔盛还是较讲究的人,知道这是女孩儿的闺房,站在门口没有往里走。而是问道:“雅儿妹妹,我来的不算晚吧?你看看什么时候可以给我解毒?”
柳雅从书桌后面走出来,道:“来的正好,我正准备让明翠去给你抓药呢。到偏厅去坐吧。”
冯叔盛听柳雅说是偏厅,微微松了口气。
要知道,次在小花圃柳雅把石桌掀下来,砸的他脚趾头现在还是肿的。
柳雅把冯叔盛的小动作也看在眼里,心暗自发笑:少了石头桌子,我收拾不了你了吗?
明娟和明蕊也自然是要跟着的,现在古家没有别的主子了,什么事情都是听柳雅的。自然也不能让柳雅一个人跟冯叔盛待在一起。
偏厅是平时接待普通客人的,装饰的较随意,但也很舒服。
家具、桌椅都是已简单舒适为主,椅子都加了软垫子,坐下去又软又舒服。
冯叔盛肯定不是第一次来古家了,对这里简直柳雅还熟悉。轻车熟路的来到偏厅,还挑起帘子请柳雅先进。
柳雅进了门,却转头对冯叔盛道:“你别进来了,在门口脱吧。”
“啊?脱?脱什么?”冯叔盛一愣,挑着门帘进也不是,在外面也不是。完全不明白柳雅说的是什么意思。
柳雅把秀眉一挑,道:“脱鞋啊。赤着脚,把裤腿也要挽起来,露出膝盖以下的部分。”
“哦。”冯叔盛答应着,不疑有他。
他又不是女孩子,脱个鞋袜都不是问题。可关键是,柳雅刚才说在外面脱?
冯叔盛嘴角往翘了翘,满脸带笑的问道:“雅儿妹妹,你说让我把鞋子脱在门外?可是我鞋底干净的,进屋脱不行吗?”
柳雅随意的点点头,道:“也行。不过在屋里脱完了,也是要出去的。”
“不是,我是想问问,雅儿妹妹你的意思是说,我得光着脚丫子站在门口?”冯叔盛显然是有些急了,不知道柳雅这又是要干什么。
柳雅点点头,摆出一副极其认真的模样,解释道:“这是治疗的第一阶段,排毒。人的脚心有很多的穴位,而且是和人的五脏六腑相对应的。我让你脱了鞋子站在外面,其实是想要让地下党寒气将你足底的穴位封住。这样蛊毒不会深入你的五脏六腑了,完全解毒之后,才不会落下病根。”
冯叔盛被唬的一愣一愣的,觉得柳雅说的好像有道理。可是想想这年关刚过,正是一年最冷的时候,光着脚丫子站在门口,那份儿罪想想觉得难受。
柳雅看着冯叔盛一脸为难又憋屈的表情,可欢喜的要命。
不过她丝毫不会表现在脸,只是淡淡的道:“你自己琢磨吧。要是不信我,你回去。放心吧,我答应你姑姑给你解药,肯定会按时把解药配出来的。不过,这些天来你如果再毒发的话,可别来找我。”
一听到柳雅说起毒发,冯叔盛二话没说,立马把脚的鞋子给脱了。然后是袜子,再之后是站在还有一层薄霜的地踮着脚挽高了裤腿。
“雅儿妹妹,我要站多久啊?这样赤脚踩在地,冰寒彻骨的,不会落下病根了?”冯叔盛一边问着,一边不住的跺脚。
柳雅装腔作势的想了想,道:“今天是第一天,为了让你体内的毒性能够最大限度的被寒气压住,先冻半个时辰吧。”
冯叔盛知道,他再怎么说好话,柳雅也不会改变心意的。
要怪只能怪自己手贱,好死不死的偏偏要去捡起她的手绢。
无奈,冯叔盛只得继续在地跳,以此让身体持续的热起来。
可是赤脚踩在地很快会把脚趾头冻得发木,针扎一样的疼。再来回跺脚更觉得好像受刑一样的疼起来。
这样蹦跶了一会儿,冯叔盛快要支持不住了,索性直接盘膝坐在地,摆了个童子坐莲台的姿势,开始运功御寒。
柳雅听见外面没动静了,探头出来看了一眼,见冯叔盛的头顶已经开始蒸腾起一层淡淡的白雾。
那是内力调动起来,把体内的寒气向外顶,自身的热量不断提高造成的。
柳雅倒是没说不准他运功御寒,只是把帘子一放,回屋里坐着喝茶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明翠提着大包小裹的回来了,一股子药味儿都传出老远。
柳雅鼻子很灵,微微一嗅赞道:“药不错啊。”
明翠听柳雅赞了一句,好像是在夸赞她一眼,咧嘴笑了笑。
然后又掏出几张银票放在桌,道:“小姐,您那张三百两银子的兑票已经换成了银票。按照您开的单子买药,一共是八十一两银子,掌柜只收了整数八十两。剩下的二百二十两银票都在这儿呢。”
柳雅也没数,把银票收了起来,又去摆弄买回来的那些药了。
一边把药包打开闻闻、看看,一边道:“行了,让冯三少爷进来吧。看看给他买的药,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明娟赶紧出去叫冯叔盛进来,可是又等了一会儿,冯叔盛才提着鞋子,撩起帘子进了门。
柳雅再看看他,见他那白净的脸庞已经泛起了青色,嘴唇更是冻成了淡紫色,牙齿还在不住的打架。
“雅儿妹妹,你,你可算是有心了。原来还记得我。”冯叔盛把手里的鞋子往地一扔,一屁股坐在了身边的椅子,抱起一只脚丫子揉搓起来。
柳雅知道,这不是冯叔盛不讲究,实在是脚丫子冻着的滋味不好受啊。
柳雅拍了拍面前的药包,道:“你看看,为了你这毒,我可是下了血本的。你才冻一会儿受不了了?那往后要祛毒的招数更难挨,你确定能够挨的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