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觉得沧千澈哪里不对劲儿,可是左看右看又看不出什么来。
沧千澈抿了抿唇,走到脸盆架旁边,弯腰往盆里舀了两瓢水,然后沾湿了布巾给柳雅送过来擦脸。
柳雅接过来却没有急着擦,而是仍旧看着沧千澈,继续的打量着他。
沧千澈叹了口气,道:“今天开始,我们只怕又要分开一些日子了。不是不见面,只是昨天那样亲亲热热的在一起,要等到大婚之后了。”
“为什么?”柳雅满心的疑问直接问了出来。
倒不是她心急火燎的想要继续跟沧千澈腻着,只是怪才两个时辰而已,怎么有了这样的改变?
沧千澈一笑,伸手捏了捏柳雅的小鼻子尖,说道:“如果那个府尹会做官的话,此时已经安排好了护送我们回京的马队。你说我们还怎么腻在一起?回京之后,我要回太子府,而你肯定是要被接回古家的,我们在大婚之前,只怕要见一面都难了。”
听沧千澈这么说,柳雅才明白,想必宫里的规矩多,他们大婚之前要见面确实不容易。
柳雅抿嘴一笑,俏皮道:“或许,我们可以偷偷见面呢?”
“傻丫头。”沧千澈干脆从柳雅的手里拿过布巾,帮她把脸和手都擦拭一遍,然后道:“当然可以啊。算是你不想见我,我都会想你的。”
“那不行了。”柳雅耸了耸肩膀,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沧千澈见柳雅那如朝阳般美好和煦的笑容,心头也是一暖,道:“雅儿,你从前爱笑了。”
“从前是多久以前?”柳雅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好像是辈子的事情呢,我都不记得了。”
柳雅以前偶尔读过什么心灵鸡汤,说是女人越是会作、越是长不大,证明她身边的男人是真正爱她、宠她的。
只有那些得不到男人呵护的女人,才会被迫变得坚强、懂事又独立。
柳雅虽然一直不赞成这样的说法,但是她也发现,只有真正被宠着的女人,才会真正的肆无忌惮起来。这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放松,而不是骄纵。
沧千澈则是丝毫不嫌弃手里的布巾是柳雅擦拭过的,他拿着布巾重新沾了水,把自己的脸也擦洗干净,这才拉着柳雅出门。
果不其然,昨天半夜才来的那个府尹大人,一早已经做好了安排。不仅准备了一辆华丽的马车,甚至还有个二十人的仪仗队在前面开路。
柳雅和沧千澈看着那二十个手拿铜锣、背后插旗的汉子,只想扶额望天,觉得这样是不是摆谱摆过了?
要是真的一路铜锣开道,打着大旗回京城,那得多招摇啊。
那个府尹得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已经起身了,急忙又跑过来请安。
而且还不是他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还跟这个穿官服的胖子,手里还提着老大的一只食盒。
柳雅见过那胖子的官服,应该是镇长一类的,县令还小,应该是个八品或是九品。
大概是这虎威寨直属镇的镇长,得知府尹都带兵跑到这里来了,也急忙的跑来凑个热闹。
沧千澈恢复了威严和清冷的模样,薄唇紧抿着,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尊贵之气。
柳雅略一思酌,稍稍的退后半步,走在了沧千澈的身侧。
柳雅是很有眼色也很明白事理的,她纵使把“男尊女卑”当成狗屁教条,但是该给沧千澈面子的时候,还是要给的。
所以说,懂事的女人是知道进退、也会拿捏分寸,并不是不分场合地点随时随地的撒娇。
男人需要尊重和面子的时候,身为他的女人给足了他的面子,才能够让这个男人更加的疼惜你。
只有真正的傻女人,才会高举着女权的旗号,和男人去硬碰硬;而不是稍微放低一点姿态,用女人特有的温柔去得到男人的呵护。
也正如柳雅想的那样,她退后半步,放低了姿态;沧千澈反而有些不适应了。一回手将柳雅的小手紧紧握住,再次将她拉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如果可以,沧千澈恨不得把柳雅捧在自己的手心里,算是半步的距离,他也不容许拉开。
柳雅抿嘴一笑,温柔带着娇俏和甜美,走在沧千澈身边犹如是个蜜糖做的人儿,乖巧极了。
这样的柳雅,连隐在暗处的探子和死士见了,都不由得偷偷抹汗。在他们的眼里,这样的主子才是真正最吓人的时候。
因为那无害又可爱的小表情下面,隐藏的可是一颗强势又冷厉的内心。
任谁看了这样的一个柳雅,都不会想到是她毫不犹豫的下令把虎威寨的那些个恶匪都阉了。
提着食盒的胖子镇长亦步亦趋的跟在府尹大人的身后,见到沧千澈之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
不过这个胖子似乎较“老实”,跪了半天,竟然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沧千澈也懒得听那些官场的废话,把手一摆,道:“平身吧。食盒里面是什么?”
“是,多谢太子殿下。”那胖子镇长一边撑着胖胖的身子站起来,一边将食盒往举了举,道:“这是我们镇的几样特产糕点:糯米团子、雪花糕、油酥蜜饼和小麻花。特意送给太子妃尝尝的。”
柳雅没想到,昨天晚沧千澈随口说自己是太子妃,今天居然有人来送东西了。
不过这些个糕点名字她都听过,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沧千澈倒是直接点了点头,道:“拿进去放下吧。正好没吃早饭呢。”
府尹则是连忙道:“下官知道殿下辛劳,所以已经吩咐人去厨房准备了早膳。只是这山野村寨实在没有太好的食材,走遍了附近的几个村子也找不到多少像样的东西,又恐耽误了做饭的时辰,勉强做了几样。现在都在灶温着,是不是立刻命人送来?”
沧千澈点点头,拉着柳雅进了正厅,准备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