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沧千澈说完,柳雅也替他头疼不已。 八千骑兵啊,绝不是普普通通的几个人的性命而已,沧千澈做出不予营救的决定也必定心难过。
可如今的情况真是不容乐观,加这已经算是打草惊蛇了,若是此时再派人前去营救,青梵人再大举反扑的话,损失的士兵一定更多。
但若是不去,只怕营的其他将官心不愤,此对沧千澈的决策产生了怀疑。
要知道,沧千澈并非是领兵打仗的武官,而楚祥和陈阔才是真正在沙场拼杀了多年的战士。如果沧千澈此放弃掉他们的话,其余的人心寒凉,凝聚力涣散,只怕连剩下的兵都不好带了。
想到这里,柳雅抬眸看向沧千澈,忽然问道:“澈,你心又是如何打算的?”
沧千澈一怔,看向了柳雅,与她的眼神对视。良久不语之后,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柳雅的心一慌,追问道:“你是不是打算亲自出去营救?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太子身份,更是军的主帅。纵使你武功高强,可你一人之力能够救得了八千人回营?”
柳雅是因为太过了解沧千澈,她才想到沧千澈不许其他人去营救,很可能他要亲自出马了。
首先,剩余的三万多人不容有失,任何一个人都不是能够轻易放弃掉的。
其次,再派其他人去营救,例如那紫袍或是蓝袍的将官,他们与楚祥、陈阔的关系非寻常,自然能够全力施救。可全力之下也可能过于盲目了,不懂得判断情况,或许会是不达目的死不休的状况。
但事无绝对,战场更是瞬息万变,万一青梵人准备充分,再有其他的状况发生的话,派去救人的也一同陷进去了。
最后,沧千澈一定是想要增加凝聚力。他带人出发,不管救不救得了楚祥他们,营的其他士兵一定心怀感激,对于这个主帅才能更加的拥护。
可柳雅担心的是,沧千澈还有重伤在身。只不过他为了怕军心涣散一直加以隐瞒。
如今沧千澈如果再带兵出战,伤口难以复原不说,其凶险也是不可估量的。
想到这里,柳雅前一步,双手撑在桌,俯身与沧千澈对视,道:“我知道或许可能劝不了你,你一定要去的,对吧?”
沧千澈仍是不语,但过了一会儿慢慢的点了点头。
柳雅看了一眼桌的地图,又问:“那请问,太子殿下亲自营救,要带多少人马?”
沧千澈想了想,道:“最多两千。余下的三万人马,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那我也要去。两千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但在你身边,绝对不能没有我。”柳雅说的异常坚定。
“不许。”沧千澈猛地一下从桌子后面站起身来,隔着桌子将柳雅的手臂拉住,握着她的手臂轻轻的摇晃道:“雅儿,你不能意气用事。你是我最珍视的人,这个时候你不能让我分心。
“我没有意气用事。像我能够了解你现在的想法一样,你也应该能够明白我此时的心意。”柳雅一边拂开沧千澈握着自己的手,同时坚决的道:“我誓要与你共进退。而且你知道我的能力,绝对不会给你拖后腿的。再加我本身是医者,或许我去了还能多救回一些士兵。”
沧千澈仍旧是摇头,道:“雅儿,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的回来,不会再让自己受一点点的伤了。但是你万万不能随我同去。”
“办不到。”柳雅说完,朝后退了一步,躲过了沧千澈又要抓向她的手,大声道:“我现在回去准备东西。战甲我也有,我要和你一同战场。”
一边说着,柳雅已经退到了帐篷门口。
沧千澈急了,单手一撑桌子跳了过来,一个纵身来到柳雅的面前,抓住她道:“雅儿,你哪儿都不能去,在这儿等我。”
“澈。”柳雅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眼神里流淌的却是满满的情愫,道:“澈,我觉得你有一点不过二皇子沧千濯。”
“什么?”沧千澈的手僵了一下,瞪起眼睛问道:“雅儿你为什么这么说?我什么地方不过他?”
柳雅道:“你见过他为我准备的战甲吧?我和耿大哥出发之后,他又派人日夜兼程追过来,给我送了一件战甲。估计他在那个时候明白我与你共同进退的心意了。因而,他不是试图阻止我,他还派人送我来到你身边,又给我准备了战甲,让我可以与你并肩作战,他才是最知道我心意的人吧。”
“雅儿,不是这样的。”沧千澈说着,声音减小,最后终于是放开了抓住柳雅的手。
柳雅趁机掀起了帘子,离开之前道:“澈,你该知道‘关心则乱’这句话吧。而现在开始,你便是真正的主帅,我是你的随军医生。我在你身边绝不需要你的保护,我会照顾自己。我也不仅仅是为了你才战场的,我是为了那八千被困的士兵。他们有家人、有感情,会流血、会疼,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没有援助,也没有人救治。”
沧千澈听完,用力的点点头,然后道:“雅儿,我替所有的将士们,谢谢你。”
柳雅嫣然一笑,快步的离开了沧千澈的军大帐。回到自己的小帐篷,拿出包着战甲的包袱,打开之后飞快的穿在了身。
她之前没有穿过战甲,但战甲也是衣服的大致形状,稍微研究一下弄明白了,穿在身除了沉重之外,也没有特别的不舒服。
柳雅又把那画着蓝色曼陀罗花的护面戴在头试了试。合适,但是由于天气炎热,戴之后会有些闷。
柳雅索性把护面折了一下,揣在了怀里。如果真的有必要的时候再拿出来戴。然后她又把沧千澈送给她的连击弩从盒子里取出,带在了身。
这把连击弩的好处是精致小巧,别在腰间一点都不碍事,而且拿取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