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对这个张里正的印象不好,柳雅还是礼貌的回着:“是,我爹叫柳达成,家里还有个大姐,一个弟弟。 net我娘在前年过世了。”
“哦,我记得,柳大的腿瘸了。不对,好像是瘫了。你们柳家可是屏山村最穷的一户了。”说到这里,张里正又打量了柳雅一眼,脸显出浓浓的疑惑,问道:“你说你面一个姐姐,下面一个弟弟?你是柳家二丫头?”
“是,我叫柳雅。”柳雅回答着,同时已经猜到张里正为何会有这样的表情了。
果然,听张里正说道:“你不是个傻丫头吗?你们家还有别的姐妹?”
“没有了,原来我是脑子不清楚的,前阵子好了。”柳雅不想和这张里正闲扯家里的事,直接说道:“我今天来,一是想请张里正给我和我弟弟开户籍证明;二是我家要盖房子,请张里正在房契标注一下新房子的间数,再盖个章。”
说完,柳雅从怀里拿出柳达成给她的房契,递到了张里正的面前,给他看了看。
张里正看看房契,又看看柳雅,皱着眉头道:“你今天来,是两件事?这可得好好商量商量。跟我进屋吧,笔墨、印章都在屋里呢。”
柳雅答应着,跟着张里正进了屋。而之前的那个小姑娘也跟在张里正身后。只不过进屋之后,张里正道:“小萍啊,你出去玩儿吧,爷爷在这儿要办正事了。”
叫小萍的小姑娘答应着,转身出去了。
张里正等到确定小萍走了,才大模大样的在桌子后面坐下来。因为他那一身的肥肉,整个把椅子都塞满了,腰的肥肉都快要挤出椅子了,显得有些恶心人。
柳雅站在一旁,尽量不去替那把倒霉的椅子叹息,一脸平静的等着张里正给她办正事。
可是张里正却不再说话了,只是拿起桌的一个册子翻了翻,放在一边;又拿起另外的一本,又翻了翻,还是放在了一边。最后又打开抽屉翻了两下,才抬起头来道:“柳家二丫头,你们屏山村的户籍登记册子我给忘了放哪儿了。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多少岁了,你弟弟多少岁?我问清楚了才能给你开户籍证明啊。”
柳雅多聪明啊,一下子明白了张里正的意思了。微微一笑,道:“我十一岁了,二月生人;我弟弟九岁,五月生人。”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碎银子,差不多有三分重,走前放在了张里正的桌,又道:“我知道我弟弟年纪还小,可是我想让他去官办的学堂考试,没有户籍证明不行,还请张里正行个方便吧。”
“去官办学堂啊,这事我也听说了,是个好事。”张里正一边说着,一边用桌的毛笔笔杆扫了一下那块银子,将银子直接扫进了他开着的抽屉里。却又道:“你这个倒是好办,满十岁了,我立刻给你开一个户籍证明。可你弟弟足足还差一年才到官家规定办户籍的年纪啊,何况他又不是在屏山村生人,这个我可没记错吧?”
柳雅当然也能听明白张里正这话的意思,是嫌钱少呗。便又摸出一块银子,这次更小点,大约也二分左右,依旧是放在了桌。
张里正看看这块银子,眉头皱了皱,似乎还是觉得少。
柳雅立刻道:“里正大人,咱们一桩一桩的来,您先帮我们姐弟俩把户籍证明开了,后面不是还有一桩事情要求您嘛。”
张里正一听,对啊,这不是还有油水可捞嘛。因而便点点头道:“能去官办的学堂确实是好事,这年纪虽然差了一点,可也不是不能通融的。我给你把户籍证明开了吧。要是你弟弟真的能考,你可得回来谢谢我。”
“那是一定的,一定的。要是我弟弟学得好,以后说不定还能考个秀才、个举人呢。到时候也得来谢谢张里正您帮忙呢。”柳雅这是话里有话的。
她在告诉张里正,莫要一直为难她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若是小树儿真的成才了,考个什么秀才举人的,也是在这乡下够扬眉吐气了。要是再混个一官半职,估计这张里正反而要来巴结他们柳家呢。
果然,柳雅这句话说完,张里正的脸色变了变,陪着干笑了两声,拿出纸笔开始给柳雅写证明了。
先写的倒是小树儿的。柳雅站在一边看着他写完,然后又写自己的。柳雅特意说了一句:“我叫柳雅,雅致的雅。”
张里正立刻说道:“啊?不是叫柳芽儿吗?我记得你们家大姐叫柳絮儿,二丫头叫柳芽儿,小弟叫柳树的,啥时候改名了?这要是改名的话……”
柳雅赶紧道:“也没改名,芽儿是我的小名。那时候脑子不清楚,别人浑叫的,现在我不傻了,叫柳雅了。”
张里正也是半信半疑的,不过这次倒是没有多问。反正这户籍证明一开出来,柳雅完全和“芽儿”这个名字告别了。
两份户籍证明都写完了,张里正才拿出他抽屉里的一个小匣子,打开匣子里面是一个印章、一个名章,还有个朱砂印泥盒。把两张户籍证明都盖了印章和名章,这才递给了柳雅。
柳雅再看了一遍,面写的很简单,但是也很清楚。是说某某某人,哪年哪月生人,祖籍何处,居住何处,特此证明之类的。反正有了大红的朱砂印章,只要名字和户籍地没写错算没问题了。
然后,张里正没有把那个小匣子收起来,而是让柳雅再把他们家的房契拿过来给他看看。
柳雅再次把房契递过去。那张里正拿过来看了看,然后问道:“怎么,现在你们家的日子好了,要盖新房子了?新房子要盖几间啊?盖在什么地方了?周围邻居都同意你们家盖新房子吗?这个可要打好了招呼,不然将来有了纠纷,我这边可是不好判断的。这清官难断家务事,邻里邻居的也要相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