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为何整日要将别人拒之千里之外呢?
是因为身份,还是因为知道不会有好结果,所以压根不打算有个开始?
想到这里,章沫凡又凑近了一些,看着宗清夜的眼睛不是很小声问道:“他们还真有一段啊?”
“算是吧,那时候的元家还处于鼎盛时期。”
“哦……小将军配嫡公主,的确是一桩美事呢,真是可惜了……”
“嗯,当时整个京都都觉得他们从家世到背景都很相配。”
“情投意合又门当户对,的确是很令人羡慕的一对啊……”
红袖无语地从碗里抬起头:“你们说得这么大声,是生怕我听不到吗?”
“嘿嘿……”章沫凡有些阴险地笑了一下,把新端来的米饭给他放了过去:“来来来,吃饭,多吃点,不够还有!”
“……”
吃完饭后喝了点茶消食,章沫凡便等着宗清夜的安排,宁王她是必须要亲自去见一见的,只是不知方不方便。
在等影子传消息回来之前,司华商托人传来了话,说是他已经与使团汇合,现下只等宁王一案结束之后,再与使团一起回去。
弈国布了这么大一个局,怎么可能就此放弃?
难道他们真的只需要一个王爷出来认罪伏法就够了?
章沫凡啃着一颗酸梅看着宗清夜问道:“小师傅也就算了,这使团能甘心就这么走了?”
“他们不走也得走。”
红袖十分头疼地一直揉着太阳穴说道:“你家王爷已经把他们的情报网都给毁了大半,他们能不走吗?”
“也不算毁,不过是让他们明白本王知道他们所有的暗线在哪儿而已。”
这都把暗探摆到明面上来了,还不算毁?
看着很凡尔赛的他,章沫凡欣慰地点点头:“这要攘外必先安内,这内都还未平,的确不是个好时机。”
红袖看着判若政治家的两个人,突然发现自己也就在宁王那里的时候能凸显出来点用处,在这里他就像个陪吃陪喝赔聊的……
不过这章沫凡都已经把宁王给拉下马了,却丝毫没有要停手的意思,莫不是真应了那句:此女不做闺中娇女,而是想要权倾天下?
莫名地打开个寒战,他觉得自己好像从一艘贼船上到了另一艘贼船上。
等到影子安排好都已经是晚饭后的事了,因为中午跟着好胃口的红袖吃了太多,所以晚饭章沫凡就草草地吃了小半碗饭便搁下了碗。
见她没什么食欲,宗清夜便让人拿来了一些爽口的点心:“今夜或许会晚些,还是多吃一点。”
会晚些?
是要做点什么所以会晚一些吗?
章沫凡的思路一下就飞到了早上,想起那几乎就差临门一脚的“事”,顿时面红耳赤地眨着眼睛塞了一块点心到嘴里。
这还有人呢,他说这个干嘛!
红袖无语地看着她别别扭扭的样子:“我说……你这脸红成这样,是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东西?”
宗清夜也疑惑地看了过去,他只是担心今夜会因为悄悄去见宁王的事耽搁得比较晚,她这又是怎么了?
而且这脸红得……和早上一模一样!
顿时也跟着不自在地红了耳尖,轻轻咳嗽了一下:“你如今已经脱离了宁王府,有没有把名字改回来的打算?”
说到这个,红袖终于没有心思去观察这两个人为什么同时古怪起来的原因:“元沧澜是个罪臣之后,红袖又是个墙头草,好像用哪个名字都没什么区别。”
章沫凡终于克制住自己不去想早上的那些画面,扫了一眼郁郁不得志的人:“我觉得元沧澜这个名字取得挺好的。”
“可始终是……”
“那可不一定,万一哪天平反了呢?”
红袖滞了一滞,有些惊讶地看着一脸理所应当的她:“你说什么?”
“平反啊,难道你想去见宁王不是因为这个?”
心事被看穿,他终于也松了一口气:“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只会利用人?”
“没有。”章沫凡认真地拿着一块糕点想了想:“你还会忽悠人、算计人、挤兑人和气死人。”
沉闷的气氛总是会被她打破,宗清夜浅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身旁有人说话拌嘴,好像多了不少烟火气。
殊不知府中的下人早已和石岐一开始一样感动得感激涕零,自家的王爷终于会拱白菜了不说,还多了很多人情味和笑容。
图曼走进来给章沫凡每日把脉的时候,见他们三个聊得开心,不由酸酸的说道:“你们是好兴致,倒是连累了我,每日总四处奔跑看病开药。”
章沫凡乖巧地伸出手:“你看病有银子拿嘛。”
“就那点银子……”
“王爷,凹凸曼这是想涨月钱了!”
“我没有!”
“那就不涨。”
“……”
迫于宗清夜在一旁的压力,图曼勉强忍下了这口气,一向傲娇的他不耐烦的把完脉:“还行,死不了。”
“你就没啥医嘱?”
“就那什么……那个制成片状的药继续吃着,吃上半月之后再看。”
“什么片状的药?”
章沫凡疑惑地问了一句,但下一瞬间就想起了那是什么东西,不就是起床的时候宗清夜喂给自己吃的东西吗!她当时还以为是类似漱口水作用的东西!
以为宗清夜是开窍了、懂浪漫了,所以才这么主动的迎合上去!
靠!
结果他只是给自己喂药!
只是喂药!
他根本没有那种想法,也不是对她一时的情难自制!
哪知道自己居然会错了意,差点演绎了一次活春宫!
捂着脸躺在椅背上,她只觉得自己把这辈子的脸都快丢完了……
宗清夜会怎么看自己?即便知道她是来自现代社会,可这么主动凑上去……真的能接受吗?
虽说她不信什么得到了就不珍惜这种话,可是心里还是有点发怵,露出一只眼睛看向他:“那个药是我早上吃的那个吗?”
他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十分心虚地抬起茶杯喝了两口才回答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