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婶此刻身子摇晃几下,软软倒下来,紧闭住双眼,似乎晕了过去。我喘了几口气,问丁咚怎么样,她说了句没事,爬起身走到尤婶近前,蹲下来查看情况。我这会儿感到全身骨架都要散开了,还有裤裆的疼痛,一时赖在地上不想动弹。
“猪,你快来看,尤婶肚子有问题。”丁咚发现了什么,和我不住招手。
自从她心情好转之后,又仿佛回到了从前,开始称呼哥们为猪了。不过倒是挺亲切的,我喜欢听她这么叫我。我深呼吸两口,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尤婶身边,这时丁咚撩起了尤婶上衣,露出光滑的肚皮。
我看了眼后,便愣住了。尤婶肚子凸起,好像坏了身孕。虽然说年近五十的女人因为身体发福,腹部都会有赘肉,但她绝不是这种情况。如果是赘肉,躺在地上腹部会瘪下来,可此刻她的肚子却高高鼓起,里面肯定有东西。
正在想尤婶不会真的怀孕了时,她鼓起的肚皮有两个部位突然凸出,似乎是被婴儿小脚踢的。
丁咚惊讶地说道:“尤婶真的怀孕了。”
我心说可能是唯一的女儿死了,再想要一个为自己养老送终。这也是人之常情,说起来她的年龄还不算太大,只是孩子父亲是谁?想到这儿,我便哑然失笑,尤梦死后肯定给她留了一笔不菲的资产,以她这样的富婆要找个男人上床,还不是小菜一碟?
“怀孕是好事,否则尤婶一个人孤苦伶仃,怪可怜的。”我很感慨的说道。
丁咚有些担心地说:“我怀疑这个胎儿并不正常。”
她这一句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被邪灵附体后,腹中胎儿很容易遭到祸害。可是现在我们总不能剖开尤婶肚子,亲眼瞧上一下吧?思索片刻后,忽然想到一个主意,我和丁咚随即掉头返回超市,把罗大头、阿柳和宁芳芳一块带到隔壁。
其实一个宁芳芳就可以了,问题担心那只邪灵去而复还,到时候罗大头可以帮上忙。宁芳芳随即钻入昏迷不醒的尤婶灵窍,短短几秒钟后,它便仓皇冒出,一脸惊诧地说:“根本不是正常胎儿,是一只妖胎!”
妖胎?我和丁咚一怔,为毛不是鬼胎?难道刚才被我吓跑的是一只妖?
“芳芳,你详细说下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只妖胎?”丁咚冷静地问。
宁芳芳双眼凝聚着一股恐惧道:“它现在已经成形,好像是只女胎,面色紫黑,嘴里长了四颗獠牙,非常的凶狠。刚才我进入肚子里,差点被它抓住,幸亏逃的快,不然有可能遭到它的毒手。”
我们不由万分惊骇,一只刚刚成形的妖胎,居然差点弄死厉鬼级别之上的宁芳芳,那得多凶恶啊?
宁芳芳这时转头看到客厅桌上的两张遗像,吃惊地说:“胎儿小脸和照片里的女孩一模一样!”
我和丁咚转头便看到了尤梦的遗像,顿时倒吸口凉气,不会吧,尤婶怀上的是自己女儿?尤梦都已经灰飞烟灭了,还怎么再化成一只妖胎?难道说,当时妖尸的毁灭,并没有打散尤梦魂魄?
丁咚皱眉想了想,和我说道:“或许当时散魂后,残魂镶嵌在了妖尸的碎肢上……”
她不用往下再说了,我能够想明白咋回事。这就像舒馨一样,魂魄打散后镶嵌在某种东西上,最后又重新聚合,再经过母亲肚子的培育,能够重生为人,但却是一个妖人。听清楚了,不是人妖。
这样的妖人会有多邪恶,从当时火僵这具妖尸来看就知道了,一定凶猛无比,世上没有几个人能杀得了它。可尤婶为什么不藏起来,等着女儿诞生,现在来找我们的麻烦?刚才附体的邪祟,又是什么东西?跟尤梦这只妖胎,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只妖胎不能留,把尤婶带到老戏园,我们摆个两仪真君阵,将这只胎儿打掉。”丁咚斩钉截铁道。
我摇了摇头:“打掉妖胎,尤婶也会死的。我们想个万全之策,怎么能让妖胎逐渐的在腹中枯萎,尽量的不给尤婶带来伤害,最后再把死胎打掉。”
丁咚说:“不可能的,它都已经成形了,不会任由我们慢慢毒害它,搞不好会破腹而出,我们拦都拦不住。如果被它逃走,它会血洗整个彭集县!”
这丫头没有夸大事实,以这种妖胎的凶狠,血洗彭集县都是小事,怕是会害死更多无辜。
宁芳芳忽然说道:“我有个法子,给母亲灌符水,先令妖胎昏迷,然后慢慢地弄死它。只要符水的剂量掌握的够好,它是不会发现的,等察觉出不对,已经失去意识了。”
这个法子不错,我当下说道:“就这么做,不用去老戏园,反正尤婶没了亲人,这里也是挺安静的。我去超市画一张‘催魂符’……丁咚你还是跟我来吧,你们三个在这儿看好人。”我多了个心眼,唯恐那只邪祟杀回来,宁芳芳它们招架不住,丁咚会受到伤害。
丁咚当然明白我的心思,她留在这儿也没啥用处,于是跟我一块翻墙出来,回到超市里。我刚拿出一张黄纸,突然宁芳芳、罗大头和阿柳仓皇逃回来,一个个脸带惊恐,好像遇到了什么情况。
没等我开口,罗大头便说道:“你们刚走,就来了一只恶鬼,你知道是谁吗?”
我当然知道,不就是刚才附身在尤婶身上的家伙吗?我和丁咚头点点头,谁知罗大头跟着又道:“它曾经是地府里的一个高官,地位仅次于行政长官身边的幕僚,名叫只问天。这老小子太牛叉了,当年和同僚一言不合,杀死了不少鬼差,地府几乎出动了所有兵力才将它捉获,关进小地狱的。之前你不是说地牢里少了一只鬼犯吗,那就是它!”
听完之后,我和丁咚都是一惊,原来这玩意是地府大佬。不过也没感觉有多牛,我一张杀鬼降魔符就把它吓跑了。
丁咚急道:“我们抓紧回去,免得尤婶会早产!”
谁知我们回到隔壁后,只问天和尤婶都不在,显然逃走了。我却想不通,只问天这么厉害,为啥要逃呢?难道是害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