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幸亏驱符及时,不然哥们可能要糟。只是这女鬼我还没见到过啥模样呢,刚才闪过一条红影,它应该穿了身大红衣服吧?八成是临死时穿着红衣,这样死后会化成厉鬼,然后再被绿玉簪养魂,不成极品才怪。
这样的品种,光靠自己的法术很难摆平,还得靠鬼头刀来出奇制胜。当下一个箭步上前,从地上捡起了鬼头刀。这时老张父子俩正趴在地上咳嗽,看样子没什么大碍,于是也不管它们,抬起头望着屋顶,寻思着怎么把它引下来,利用鬼头刀生擒活捉。
可这鬼娘们十分狡猾,想要给它设计陷阱,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女鬼此刻没了任何动静,但我知道它肯定隐藏在某个角落里,寻找合适的机会出手。
忽然间我想到一个办法,女鬼肯定是不会被引出来的,何不让罗大头控制鬼头刀去找它?要知道这小子是正牌鬼差,没人比它捉鬼更拿手了。问题这小子脾气有点古怪,更喜欢被人使唤!
我转转眼珠,对着鬼头刀小声说:“芳芳,你控制鬼头刀去找那只女鬼,记住,不要砍死,我要活的!”
宁芳芳嗯了声,这时罗大头说道:“芳芳你一边控制鬼头刀,一边去追鬼,肯定吃不消。这样吧,我帮你,嘿嘿,谁让咱们是朋友呢。”
“恶心!”阿柳狠狠地骂了声。
我心里不由乐了,这招还真管用。如果直接叫罗大头去追女鬼,它肯定推诿扯皮。这任务交给宁芳芳就不一样了,它立刻舔着脸主动要求帮忙。
鬼头刀在手中一颤,嗖地脱手飞出。要说罗大头寻找死鬼踪迹那真是有本事,鬼头刀迅速飞上房梁,笔直插向左前方斜角内。顿时一道红影闪出,流星赶月般飞向右侧。
这下基本上看到了鬼娘们的形貌,身上穿着一袭红色袍服,背后拖着一头乌黑长发,头发遮住了半张脸孔。单从半张脸来看,确实长的不错,要不是脸色太白,又布满了凶狠的戾气,我绝对给它打满分。
女鬼飞行之中,转头冷冷地盯我一眼,目光中凝聚的凶狠杀气,令哥们忍不住心头一颤。它的速度尽管很快,但仨死鬼合力驾驭的鬼头刀也不慢多少,一时在房梁上展开激烈的追逃游戏,像猫捉老鼠的动画片似的,前面急惶惶地逃命,后面疯狂地追赶。
按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女鬼被追上是迟早的事。我这会儿心情悠闲了,如果有个板凳,再来盘瓜子,那就更加完美的来看这场热闹。谁知风云突变,它们在上面兜了几个圈子之后,女鬼猛然间一变二,二变四,顷刻间就变化出数十道鬼影,全都穿着大红袍服,一样的脸孔,我不由看的眼花缭乱,这哪个是真的?
要说这千面鬼姬还真不是浪得虚名,尽管这次变化出的面目毫无二致,但其中只有一个真的,剩余全都是幻影。昨晚在冥途中,它们三个死鬼都没分辨出真伪,现在肯定也是迷糊的。
鬼头刀速度立刻放慢,悬在上空摇摆不定,似乎在犹豫该追哪一个。我当即拿出一道大金光符,不信鬼娘们的小把戏,能挡得住金光的扫荡。把黄符快速夹在指诀间,大声念道:“混沌浩荡,一气初分。金光正气,号为玉清。三气化结,动耀太清。啵罗释罗,永保长生。急急如律令!”
呼地一声,黄符燃着,我甩手将符火掷向空中。立刻金光闪耀,光芒充斥了房屋每一个角落。飘荡在空中的红衣女鬼,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唰地消失殆尽,只剩下游离在东南角上的一个,那个是真身。
鬼娘们顿时气的瞪大眼珠,放出惨绿的目光,狠狠瞪我一眼道:“我今天会让你死的很惨!”
最后一个惨字出口,它右手一挥,从鲜红如血的袍袖里激射出一条钢丝般长线,在灯光照射中,闪烁生光。
我心说这是什么玩意,千面鬼姬还能吐丝?他大爷的,那是蜘蛛精,它能吐个毛线。
鬼头刀随即又迅速启动,闪电般射向女鬼。刚到中途便被甩出的这条闪光的长线缠住了刀柄,刀头一歪便停下了。它还在尝试着往前挺进,但被长线用力拖住,往前只是挺进了几寸,便后继无力了。
女鬼左手攥住从袍袖脱出的长线末端,于是这根线在空中绷的笔直。到现在我还是没瞧出来,鬼娘们想要玩什么花样,不过它拖住鬼头刀这办法,的确不错,就看后续有什么把戏了。
我正琢磨用什么法子助鬼头刀一臂之力时,女鬼脸上表情忽然变得柔情似水,极其妩媚。我看了之后忍不住心头一荡,视线便被牵引住了。此刻它脸上的长发早已撩开,露出整个面容,峨眉弯弯,美眸含情,鲜红如火的嘴唇,看上去无比的诱人。
它到底想干嘛,诱惑罗大头?这会儿刀不在手上,也听不到里面声音,我觉得罗大头八成会发春。
“叮……”女鬼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拨弄了下这条长线,发出令人心头共鸣的清脆之音。
我马上醒悟过来,鬼娘们要弹琴,这条线是琴弦!
果然,女鬼手指拨动,叮叮咚咚,悦耳动听。竟然只有一根琴弦,却能弹奏出各个音色、令人心醉神驰的乐声。听起来和前晚的古筝音色一样,无非曲调不同。此刻的曲声轻柔之极,仿佛三月春风拂过,让人心里说不出的舒服。
女鬼的神色也随曲子极尽温柔,那种欲拒还迎的含羞之态,真叫人神魂颠倒。罗大头一定醉了,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我猜得没错,鬼头刀没有之前的那股冲劲儿了,力道显得弱了许多。我才要拿出一张三昧真火符烧这女鬼,谁知琴声突变,犹如高山流水,倾泻而下,又如千军万马,驰骋来去。一时在哥们心里激起了千层浪,我不由心驰神摇,意识变得模糊起来。
糟糕,被琴声迷惑了。我心里大叫一声,急忙咬了下舌尖,激烈的痛楚立马使迷糊的神智清醒。我又随即施展三元归一,心境逐渐得到平静。
只见老张父子手舞足蹈,俩人也不知道跳的啥玩意,动作要多拙劣就有多拙劣。鬼头刀竟然也跟着乐曲的节奏,左右上下不停地摆动,你别说,看上去还挺有股韵味。
我转头看着女鬼,心说你又自找崩断琴弦,鼓足气刚要喝出一声,蓦地发觉女鬼正在看我,双眼之中充满了杀伐之气。我心头一凛,这口气立马泄掉了,鬼娘们既然有了前车之鉴,绝不可能重蹈覆辙。
它一定挖好了陷阱,就像刚才让老张父子上吊一样,引我跳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