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我把老爸叫出屋外和他商量,想把丁咚骨灰存放到二楼祠堂。祠堂可以容许几个外人暂住两天,但骨灰却意义不同,意味着丁咚就是冷家的人了。我以为老爸可能不会痛快答应,谁知他竟然点点头,叫我放上去吧。
我高兴地捧着骨灰盒上楼,在祠堂里放在最下排一个边缘上。老爸能同意放在这儿很难得了,我不敢再放肆摆上一个牌位,免得他一不高兴,又不同意了。
吃过早饭,由于家里人太多,赶紧走几个算几个,我们四人于是立刻启程。旧手机也带上了,现在地府那些混蛋肯定时刻盯着我的行踪,就算不带手机,通过其它办法一样能够知道我在哪儿。
不过我也被踢出鬼马,以后想和老七老八联系都做不到。真有点怀念以前斗地主的日子,无忧无虑,可以后这种日子彻底结束了,想到这儿,不由得一阵唏嘘。
我们先到龙江市,我迫不及待去堂口和丁咚道别。谁知人去屋空,马长安告诉我,胡小眉带着丁咚去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并且还找到了小九九,把他们俩安置在一块。我问什么地方,马长安一翻白眼说,自己去问师父。
可胡小眉又在哪儿呢?马长安又翻翻白眼,不知道。
在龙江市住了两天,胡小眉始终没出现,我也不等了。本来打算乘飞机去成都,但夏芷烟心里有阴影,上次坐飞机来东北是为了节省时间,才逼不得已。我们这趟也不赶时间,于是买了火车软卧。
唐静怡送我们到火车站,这妞儿不用担心,她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和舒馨一样都是打不死的。提起舒馨,我又不禁为它担心,不知道那晚它从邹家逃出没有。等这次青城山回来,必须去趟南京,把它找到。
临别时,我发现马长安看着唐静怡的眼神里,似乎有一丝不舍,看样子这小子内心没变,还是原来的马长安。
上火车后,马长安变得有点忧郁了,闷闷不乐。我和西门流星唯恐他犯病,都不敢和他说话。
我们买的票刚好是一个软卧包厢,西门流星和马长安在上铺,我和夏芷烟在下铺。
夏芷烟倒在铺上闭着眼睛听音乐,我盯着窗外,心想虽然身边有个可爱的大美女,但压根高兴不起来,如果能换上丁咚该有多好。哪怕她犯二让我吐血,我也吐的开心。
不知不觉就这么发呆了半天,忽然听夏芷烟轻声问:“想丁咚了吧?”
我回过头,发现她拿掉了耳机,正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我又抬头看了眼上铺,西门流星和马长安竟然都睡着了。
“你为什么总是喜欢探测别人的心事?”我假装有点生气。
“不是喜欢,”夏芷烟收回目光,拿起一个苹果削起皮来,“是你心事重重的样子,写明了你心里在想什么。我是出于朋友的立场,安慰你一下,有错吗?”
“好男不和女斗,尤其是智商太高的女人。”我苦笑着摇摇头,又把目光转向窗外。
“你说我智商高,证明你内心自信不足。信心十足的男人,不会害怕一个智商高的女人。”
“我不是怕,是不想……”
“那你就是虚伪。”
我无话可说了,似乎这么辩下去,我一会儿要变鸡婆。我正不住苦笑,夏芷烟递过来削好的苹果:“你不敢承认自己虚伪,却又不敢大胆反驳,说明你懦弱,自卑。”
“你到底想要和我说什么,不是专门为了损我吧?”我不客气地接过苹果吃了一口。
夏芷烟笑了笑,又很专注地去削另一个苹果,只听她说:“我是想和你说,爱一个人,要把她藏在心里,而不是时刻表现在脸上,那样才会使你足够强大。”
我一怔:“我就这一次被你逮着,你什么时候见我这么失魂落魄过?”
“没有吗?”夏芷烟轻轻咬了口苹果,那种姿势十分迷人,我都乐意当那苹果了。
我才要说没有,忽然想起,丫的好像有很多次,数都数不清了,当下无话可说。
夏芷烟见我愣住,转过头去偷笑。这丫头在玩我呢,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想到这丫头心眼太多,嘴巴又厉害,这个仇就不报了,免得自讨没趣。
不过也不能冷场,总得为自己找个台阶,于是转移话题问:“怎么不听你现在提起风奇,他留在南京吧?”
听我提起他,夏芷烟脸色沉下来说:“他不但留在南京,还当了叛徒,投靠邹如龙了。”
“他为什么会叛变?”我感到十分错愕。这小子可是对夏明宇忠心耿耿,又对夏芷烟痴心一片,怎么可能反戈呢?
夏芷烟说道:“他可能这次因为你受到了刺激,对我产生了绝望,又因为和沐雨争吵,被爷爷训斥一顿,心生不满,所以当了叛徒。要不是他的叛变,我们去别墅楼顶营救你的计划也不会失败。”
我不由苦笑:“可我们一清二白,他受什么刺激?”
“真的一清二白吗?”夏芷烟微微抬眼看着我。
我一窒,我俩好像真不是很清白,我于是耷拉下脑袋说:“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说的我们好像真不清白似的。”夏芷烟没好气斜我一眼,然后拿纸巾擦了下手,打开她的笔记本,“我有件事忘了跟你说,我查过邹如龙请的神秘人物,得到一条重要线索。大学杀人案凶手,自从进入监狱后当天晚上突然死亡,紧跟着尸体奇异失踪。警方曾经追着线索追到邹家别墅……”
她说到这儿,我立刻想起是谁:“是黄毛,一定是它!”
“你认识它?”夏芷烟好奇地问。
“认识。”我于是把这小子的底细以及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说了一遍,夏芷烟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这人如此厉害,原来是个出马仙。
“我刚才又收到一个情报,是……”夏芷烟刚说到这儿,忽然她眼前的苹果刀嗖地飞起,刀尖对准了她的一只右眼。
我心里一惊,光天化日之下,绝对不是死鬼,难道是黄毛?伸手将夏芷烟推到一边,将吃剩下的半个苹果砸在刀子上。可苹果随即反弹回来,啪,重重拍我脸上,拍了一脸苹果汁!
我抹掉脸上苹果汁,从包里随便掏出一张符攥住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