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先前龙厉直接说他不肯选妃,也不肯重建后宫,只认可秦她一个女人,后来才算安分下来,再加上她很快又有了身孕,为金雁王朝一并产下一位皇子一位公主,就算那些臣子想要旧事重提,也抹不开那张老脸。
她以为,至少两三年内,不会再有人打上龙厉枕边位子的主意。
不过,居然又冒出来一个小周国……
义妹?五花八门的花样真多,层出不穷啊。
说的好听是妹妹,可惜,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完全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朝夕相处,多半会成为情人吧。
除非,那个女人当真奇丑无比,是个无颜女。
但她不认为小周国会如此愚蠢,眼下它不过是金雁王朝的属国,所谓的公主也就降了一等,能成为元国皇帝的女人,不……妹妹,小周国就可以永远都在金雁王朝的庇护下,甚至还有得到一些利益。
什么义妹?说得好听,这不就是变相的和亲?只是小周国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够低,不敢正大光明说给皇帝送女人来暖床,打着妹妹的旗号,如果皇帝看不上,那也没什么损失,如果皇帝看上了,人家堂堂公主也不介意在暗中暧昧,哪怕暂时没有名分,也可暗通款曲是吗?!
这样的好事,若是落在别的男人身上,必然是乐见其成的吧。就算家里有一头母老虎,但名正言顺地收了个妹妹罢了,母老虎也没有理由张牙舞爪,不是吗?
把儿子放在一旁,她收拾了下上衣,不再裸露胸前的春光,她微微一笑,泰然处之。“皇上意下如何?”
“这不是要先问过皇后吗?”龙厉扯唇一笑,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上,有着一抹看好戏的兴味。
“问我做什么?不过是个妹妹罢了,皇上虽然兄弟不多,但姐妹不少,多一个也无妨。”秦长安轻轻哼笑,颇为不以为然。“喔,什么时候这位十八公主进宫了,再领我见见这位妹妹。”
金雁王朝的皇子很少,但公主却有十几个,只是龙厉的性情乖戾孤僻,那些不是一个娘肚皮里生下来的姐妹们,最小的也有十八九岁,全都已经嫁人了。再者她们跟他的感情不深,她们在出嫁之前一直都住在宫里,而龙厉还未成年就已经有了自己的靖王府,因此,她们跟龙厉的来往不多。即便她嫁给他,当了靖王妃之后,他也不曾特意跟她介绍过某一个公主,可见她们对他而言,只是名义上的姐妹,其实不算什么特别的存在,甚至称不上是家人。
这下子,就连怀里的女儿都无法吸引龙厉的视线了,他把女儿放入摇篮内,脸上的笑无声沉下。
“每次都是这样,想要戏弄别人的也是你,一旦计划失败,翻脸比翻书还快。”秦长安气定神闲地吐出一句,说话间,龙厉的手紧握着她的,两人手指纠缠。
她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想要把手缩回,可是龙厉却更加用力地握住,她的心口顿时热了。
“爷可没戏弄你,人都到京城了……据说对方楚楚可人,是个美人。”他的双目灼灼如火,眼前的秦长安虽然衣着整齐,但白色绸衣贴着她柔软的身躯,之前那颗大的骇人的肚皮已经彻底不见,身上的丰腴也一分分消减,相信再过个把月,就能恢复成原本的纤细身段,玲珑身姿。
衣襟虽然不曾松开,但衣领略微敞开,领口有些低,他居高临下的角度,不难看到她胸前的一抹凝白,在坐月子的时候,为了方便喂养两个孩子,她常常不穿肚兜,对于男人而言,这种若隐若现的画面,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勾引,令他下腹紧绷。
秦长安满脑子都是这件事,不曾留意到龙厉心中的情绪变化,佯装无事,淡淡一笑。“小周国为了讨好皇上,连先斩后奏的招数都用上了,既然如此,皇上就成全他们吧。人来都来了,总不能让这位十八公主连她义兄的面都不见,就失望而归吧。”
龙厉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他一把封住那张得理不饶人的红唇,若他再继续纵容下去,她恐怕要说出让他更加恼怒的话来。
好似故意为了惩罚她一般,不但吻的粗暴激烈,大手还钻入她的衣襟内,用力一抓,她当下痛的皱眉,他马上松了手,力道改为温柔缠绵,吻的她满脸绯红,宛若桃花面,实在动人。
“既然皇上不想见她,那就让臣妾来会会这位十八公主吧。”她在心中叹了口气,最终她这位悍妇,还是要粉墨登场,这个黑心肠的男人,总是要用各种桥段,时不时地提醒她是金雁王朝的皇后这个身份,为他驱赶狂蜂浪蝶也是她当妻子的分内事。
没办法,既然又要演戏,那就上吧。
龙厉这才满意了,薄唇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大手从她的衣裳下摆抽出,暧昧地搁在她的大腿上,若有若无地游离着。
“皇后果然宰相肚里能撑船,如此大度。”
一把按住试图落入她腿间的手掌,秦长安美目怒瞪他一眼,示意他别动不动就来惹他,语气愈发思绪分明。
“小周国想让他们的公主当皇上的义妹,也要臣妾过目后,觉得她有资格才成。能攀上这层关系的女子,必定要过臣妾这一关,当然不能是中庸之辈。否则,何必给小周国这么大的脸面?再说了,宫里虽然不少一双筷子吃饭,却也没道理养一个闲人。”
龙厉颀长的身段朝她倾着,皮笑肉不笑:“如果十八公主当真是个有才华的女人呢?”
“那就留下来啊,给皇上当——”她咬牙切齿地拧了他腰肉一把,狠狠地说道。“当妹子。”
“朕不缺妹子。”他靠的更近了,秦长安的力道不小,但或许腰部被她攻击的次数太多,早已麻木,甚至不觉得疼痛,反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往下腹另一个地方涌去,实在是不应该啊。
“皇上可是缺女人?”她愤愤不平地反问。
“总算憋不住了。”端详着秦长安愤怒的小脸,他忍不住地轻轻捏捏她的双颊,更觉得她跟女儿长得相似,不由地眼神放柔。
他就是想要逼出秦长安对他的在乎,虽然这样的戏码不是头一回了,可是他一点也不觉得腻烦,相反,这其中的乐趣,只有他能够体会。
“就算要退货,也需要一个由头吧,小周国不过是王朝的属国,只要有个充分的理由,此事掀不起大风大浪来。”秦长安不再陪龙厉拐弯抹角,直接把话说开。
她完全不在乎对方派来的女人是何等的人物,就算是天仙下凡又如何?她从不认为她是天姿国色的容貌,要说美貌,龙厉自己就长的极好,从小就在后宫见惯了各式各样的美人,若只在意女人的美色,她绝不会被他相中。
只不过,小周国的这个举动,多少还是让她觉得糟心。毕竟,她此刻还在坐月子呢,小周国就急不可耐地送人来了,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她算是记恨上了。作为一个属国,乖乖进贡就行了,把女人当成贡品,往君王榻上送。怪不得这世上天子多风流,或许有人不是本性如此爱美色,这种进贡的行为一日断不了,男人绝不会懂什么叫洁身自爱,什么叫做一心一意。
龙厉沉默了会儿,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秦长安移开视线,不再看他,心中有些不太舒坦,眼下真是多事之秋啊。
他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幕,脸上挂着狐狸般狡猾的微笑。“朕喜欢你刚才的样子,像是个捍卫自己领土的女王,很霸道。”
她眯了下美目,敢情他刚才一声不吭,就是因为喜欢看戏,喜欢看她一副见不得其他女人对他垂涎三尺的凶悍模样!
“皇上是臣妾一个人的领土吗?”她的眼神过分清亮,不依不饶地反问。
“就看皇后有没有这么大的胃口了。”他加重语气,表明自己的心意,玉器般漂亮的手掌贴在她柔软的肚皮上,语气神情格外诱人。“只要皇后愿意,就算把朕一个人吞下也是而已的,朕欢迎至极。”
“啪”一下,她打落那只手,秦长安没好气地说道。“男人都喜欢这种柔美的小百花吗?之前的楚白霜也把你兄长迷了那么多年,你若是也要走跟他一样的老路,说明你们俩当真是如假包换的亲兄弟。”
她气的不轻,龙厉却笑了。
真是不明白为何他笑得那么讨人厌?他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试探和揣摩,但她却没有耐心去解读。
果然是爱之深,每个人都会变成输不起的可怜模样吗?她之所以从不担心会有一个劲敌威胁她如今的地位,从不担心有一次龙厉不是捉弄她而是真正的试探,从不担心龙厉会喜新厌旧爱上别人。
她成竹在胸,她不怕新人,那都是龙厉宠出来的,他给她无穷无尽的包容和情爱,但凡有人敢动她的念头,他一定要把对方挫骨扬灰。
若是有一天,他收回了对她的纵容,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会渐渐变淡吧。
她摇摇头,不喜欢自己这幅伤春悲秋的心态,她一向对自己很有自信,她不逞强,但自己想走的路绝不会半途而废。
感情,也是如此。
深夜。
龙厉躺在秦长安的身边,全身上下都不好受,明明不再是懵懂的少年,更不是新婚夫妻,他却有种干柴烈火的感觉。两人共用一条锦被,静静地窝在被子下,不说话,也没有身体上的接触,可是她对他仍然充满诱惑。
很快,耳畔就传来秦长安均匀平静的呼吸声,她睡着了。
就在他们不久之前刚刚结束那个十八公主的敏感话题之后,她居然一沾上枕头就睡死了?当真是一点也不担心这世上的女人像是豺狼虎豹,想要把她的男人抢走,占为己有吗?
她对他,是不是太放心了?
一方面,他的确有很多恶习,偏偏没有沾花惹草的这一项恶习,一颗心全都给了她,又如何分给别人?她如此信任他,本是没错。可是另一方面,两人之中,似乎他才常常为其他男人对她的欣赏或者倾慕而吃味,她却很少吃醋,是否太不公平?
这么想着,他侧过身子,看向她的睡颜,她睡得很沉很沉,可见早已习惯跟他同床共枕,对他早已放下了防备。
他抬手轻轻覆在她白嫩的脸上,指腹轻柔地抚着她柔软的唇瓣,昏黄的烛光下,她饱满的红唇呈现出诱人的光泽,好似一朵在夜晚悄然绽放的玫瑰,让他有吻上去的冲动。
好不容易克制住,却又不经意瞥到她单薄里衣领口的那一道沟壑,视线一窒,将近两个月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渴望再度被撩拨的一发不可收拾。
他不想打扰她安睡,但此时此刻,他却真的很想要她。
缠绵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她在睡梦中没有戒备,他的双手撑在她的身侧,薄唇不断地往下移动,落在她身上的每一处。
当他在她胸前不断地烙下属于自己吻痕时,她亦不曾苏醒,龙厉浑身的那股邪火更是烧的旺了,一开始是不愿吵醒她,可当下觉得难道他的撩拨对她已经不起作用,就算睡着了,这么大的动静,她也理应有些反应吧?他们成亲不过三年罢了,离老夫老妻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秦长安这女人真是一点也不把他当成男人看待吗?
他纵然想要一场欢爱,也不可能对睡的正香的女人下手,即便下身已经实在不像话,他也只能继续躺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身体里的欲火慢慢平息。
一阵沮丧,松开了她,从秦长安身上翻身下来,龙厉躺了许久,心里的邪火总算消失无踪,他这才重新望向身旁的女人。
秦长安依旧睡得很香甜,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一脸平静,气息均匀,他突然心生不满,过去他稍稍挑逗下,她就会给予回应,可是今晚的她,实在是有些不对劲。
大手再度扯开她已经被拉开的上衣,他清楚地知道触碰什么地方就能让她体会到属于女人的欢愉,一手覆在她柔软的胸口,如棉花糖般的感觉停留在他的手心之下。
没反应。
还是没反应。
不醒也就算了,甚至她的眉头不曾轻轻一动,红唇也不曾溢出不自觉的嘤咛,她不像是单纯地睡着,就算对他毫无防备,她也不至于如此任人宰割。
龙厉猛地坐起身来,脸色大变,用力摇晃了她两下,一个相似的场景,就在两个月前,她也曾怎么都无法唤醒,那次,正是她梦到诺敏的时候!
糟了!
一把火直冲头顶,只是不再是欲火,而是怒火,他用乌金来逼迫乌勒交出巫女,只要把那些巫女杀了,就可以高枕无忧,再也不必担心那个诺敏阴魂不散地影响他们的平静生活!难道在千里之外,计划有了变数?!乌勒为了跟他拼个高下,竟然连儿子都可以牺牲?!
乌勒若是担心诺敏被唤醒之后,再度跟西朗的阴兵作对,本该袖手旁观,而不是让巫女启动转生咒……毕竟秦长安跟诺敏虽然相像,但毕竟她不知道诺敏是如何找到阴兵的弱点,逐个击破,若非要乌勒容忍一个人的存在,也该是秦长安,而不是重新活过来的诺敏。
可是他偏偏又不肯交出巫女,到底是为了什么?是想用巫女来要挟他,一旦他跟乌勒继续作对,水火不容,就要让巫女念起转生咒,用来伤害他最爱的女人?只为了留着最后一张王牌在手里,免得西朗被金雁王朝的铁骑踏的粉碎吗?
乌勒那只野狼,到底脑子里在想什么?!龙厉的情绪愈发烦闷,见始终无法唤醒她,只能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力道暗暗加大,扬声喝道。
“秦长安,你给我醒来!”
雪嫩的下巴上,留下了他红色的指印,只是秦长安依旧深深沉睡着,即便她还有呼吸。
他的指腹下一片滚烫,但内心却涌入一阵寒意。
短暂的等待,远比度日如年还要难熬。
他一咬牙,下了更重的手,掐上她的人中,这下子,那双紧闭着的双目眼珠子滚动了下,总算幽幽转醒。
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焦急的俊脸,他似乎有些怒气,她不知为何,恍惚地低头一看,胸口毫无遮拦,光洁的肌肤上好些吻痕,宛若树莓般一颗颗鲜红欲滴,可见是某人刚刚的杰作。
“你对我做了什么?”秦长安急忙拉上松开的衣裳,冷冰冰地丢出两个字。“下流。”
她都睡着了,他还想霸王硬上弓吗?再过几天她就出月子了,之前两三个月都忍耐下来了,这会儿,他还能忍不了?
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她误以为他又要故技重施,不由地双颊滚烫,用力掰开他的手,可是他强有力的手指牢牢地握住她,却又不若往日总喜欢爱不释手地把玩,甚至,他的手指透着一股冷意。
“扰人清梦,我好困。”虽然是推托之词,却也是真话,刚才她很快就入睡,被龙厉叫醒了,她还是睡意浓重,完全没有兴致理会他的需求。
“别睡了。”他的语意有些暧昧,却让秦长安不由地想歪了,实在没办法,她恼羞成怒地握住他的手腕,一低头就要咬下去。
龙厉早已看透她的诡计,一把将她按在床头,薄唇很快霸上她的唇。
“唔——”她扭着头,虽然有些挣扎,但令她愈发不安的,是龙厉此刻的眼神。
不是欲火焚身的撩人眼神,而是……焦灼而痛苦,甚至还有一分不曾消失的落寞。
她微微一愣,突然不再抗拒,这才听得他哑着声音问。“长安,告诉我,你刚才是不是又做梦了?”
她摇头。“没有,你不是知道的,我一向很少做梦吗?”
“不是就好。”他一把把她搂在怀里,双臂紧紧地箍住她,好似要把她揉入体内,他又重复了一遍,仿佛有什么东西失而复得,十分感慨。“不是就好。”
被他这么亲密无间地抱着,感受到他此刻只是想要一个拥抱,再无其他,她无法看到他的表情,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到底怎么了?”
“不是天天都睡午觉吗?你最近常常在睡觉,自己没发现?”龙厉松开了怀抱,刚才的惊吓当真足够让他的欲望消失无踪,他跟她四目相对,眼神毫无遮挡地纠缠。语气稍稍松懈下来,带着一股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之前你坐月子的时候,似乎没有这么累,要不要再给你安排几个带孩子有经验的嬷嬷?”
被龙厉这么一说,秦长安自己也想要点头,只是她不如他这般紧张,漫不经心地笑了。“毕竟同时照顾两个孩子,虽然平日不觉得很累,但总是躺在床上,怕是养成懒骨头了,久而久之就容易犯困,你不必大惊小怪。”
“如果你又梦到诺敏,一定不许瞒着,明白吗?”龙厉心有余悸。
“我又没得罪她,她怎么会阴魂不散,总来找我?”她突然心中一沉,敏锐地察觉到什么,问道。“西朗巫女……”
“她们再也不可能威胁到你。”他生生打断她的疑惑,压下她的脑袋,让她靠着自己的胸膛,动作有些蛮横。“既然困了,就快睡吧。”
他的言下之意,是早就除掉了西朗巫女?可是身为他的枕边人,她的直觉却又告诉自己,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顺利。
要问的话儿已经到了舌尖,但当她迅速被他的体温包裹住,她的手甚至还来不及捉住他的臂膀,就瞬间跌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