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件事的起因是沈德贵跑到人家狗剩子家去奸污人家媳妇,所以狗剩子砍他属于正当防卫,只是有点儿防卫过当了,最后被县太爷打了三十大板,又下令监禁一年,以儆效尤。
狗剩子砍沈德贵的时候,也是气得红了眼失去了理智,这会子被打了板子还要下大牢,他才后知后觉得后悔起来,他的媳妇和宝贝女儿还等着他照顾呢,他要是下了大牢,媳妇闺女可咋办啊?还不擎等着给饿死了啊?而且,他媳妇现在又坏了身孕,他不在家,她生产时可咋办啊?
还有,他媳妇长那么俊,万一再有人趁着他不在家的这一年去祸害他媳妇可咋整?
狗剩子急的呜呜呜的哭起来,哭得跟个孩子似的,他不怕下大牢,要是没有老婆孩子,就是让他在大佬里呆个三年五载的也没问题,但问题是他现在有老婆孩子了,他真心放不下他的老婆孩子啊!
沈大春来看他,给他送金疮药的时候,狗剩子呜呜的哭着,求大春帮他照顾一下他的老婆孩子,等他出去了,肯定好好报答他。
大春爽快的说:“行,回头我让我娘和我媳妇天天过去一趟,帮你照顾她们娘俩去。”
他可以让老娘和彩霞过去照顾她们娘俩,但是自己绝不会往狗剩子家踏进一步的。
人言可畏,众口铄金,他可不想再被人说闲话了。前些年因为尤氏,他已经落下不正经的名声,这两年刚好点儿,他可不能再让人说出啥闲话来,免得老婆孩子在人前尴尬!
得到沈大春的承诺,狗剩子感激的不要不要的,涕泪交加的说:“大春,好兄弟,大恩不言谢,你等着,等我出去了,肯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大春之所以答应帮他照顾妻小,是看在小时候两人一起长大的情分,可不是为了图系他报答,但是为了能让他安心,还是很配合的说:“行,那你就安心的在这儿带着吧,等我有空了就过来看你……”
于是,狗剩子在大牢里开始了为期一年漫长的服刑,这一年,对他来说太痛苦太漫长了,他好思念他女儿和媳妇,想她们想的整天偷着哭,既担心她们会被人欺负,又担心她们没人帮着仔细照顾,担心她们会不会冻着、饿着,沈德贵那个孙子会不会趁着他不在家去报复……
一颗心就像在油锅里烹着似的,别提多痛苦了。
跟他一样痛苦的还有沈德贵,当他听说狗剩子只被打了三十板子,判了一年的有期徒刑后,顿时气得吐出一口血来。
“不行,他把老子害的这么惨,凭什么判的那么轻?我要去县衙找县令理论去……”他挣扎着,不顾身上的伤痛,就要去县衙找县太爷说道说道去。
沈德宝一看他起来了,急忙按住他,道:“你可消停的吧,是你先跑人家家里去祸害人家媳妇的吧,人家砍你还不应该咋滴?这事儿你就是告到京城去也不占理,没的倒丢人现眼呢,还是算了吧!”
“就是,奸淫妇女可是砍头的大罪,人家知县没来找你算这笔帐呢,你还要找人家去?这不是上杆子找不自在嘛!”沈大娘幸遭乐祸的嘲讽了一句。
哼,谁然不把她这个大嫂放在眼里,而且头几年还使劲儿霍霍他们家了,现在难得有机会踩踩他,她能放过他都怪了!
“再说了,你要是欠欠儿的去找县太爷去,万一让人家给当成强奸犯拿住砍头了,老太太可咋整啊,你可是她的养老儿子,老太太一辈子向着你,这会子瘫巴了动弹了,还指着你给她端屎端尿伺候她养老送终呢!”
“你少说两句吧,没看德贵现在烦着呢嘛!”沈德宝听着自己老婆子的话不中听,就低声吆喝了她一声,不让她继续给老三添堵了。
沈大娘撇撇嘴,“不让说拉倒,正好我还懒得说呢,你自己在这儿盯着吧,我回去了,那死丫头的药还在炉子上呢,我去看看去。”
她嘴里的‘死丫头’指的就是她闺女沈若梅,之前沈若梅不是被张二勇的马给踢了一下嘛,当时没觉得咋滴,但是晚上睡觉时就就丝丝拉拉的觉着胸口窝子和肋巴缝儿疼,跟她爹娘说了(没好意思说是张二勇的马给踢的,就说是自己摔的),她爹娘也没当回事儿。
自从她残了回家后,爹娘就待她一天不如一天,就算她现在能自理了,爹娘也还是不喜欢她,从前一直把她捧在手心儿里跟个宝儿似的,现在看见她就拉拉个脸,就好像她做了啥对不起他们的事儿似的,对她早就没有往日的精心了,所以,她只要没疼的厉害,她爹娘就不会当回事。
结果一来二去,小病渐渐地就拖成了大病,从最开始的丝丝拉拉的疼,到后来疼得鬼哭狼嚎,哭爹喊娘,特别是肋巴骨那块儿还张了一个大硬包,红红肿肿的,也不知是个啥东西。跟她娘说了,她娘看到那个大硬块,才把茂学找来,给她把了脉,开了两副药吃。
然而,村医的水平太有限了,茂学给开的两剂药吃下去后,屁事儿都没顶不说,沈若梅倒添了咳血的症状。沈大爷和沈大娘这才认真起来,他们虽然不喜欢这个闺女了,但是也没想到要她去死,看她都咳了血了,赶紧带她去镇上看好大夫。
镇上的大夫给村里的大夫果然不是一个级别的,检查完沈若梅的肿块,把过脉后,很肯定的告诉他们沈若梅肋骨上的肿块儿是肺子里发炎了,这种病很棘手,连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治。
沈大爷和沈大娘一听,赶紧又带着沈若梅去了县城,找到县城里最有名的医馆,请那里最好的大夫给瞧。
县城医馆里的大夫倒是给开药了,但是也只是说吃着看看,没敢说出包治包好的话来。
就这样,沈大爷和沈大娘付了一大笔诊金和药费,给沈若梅抓回来十几包汤药,天天煎给她喝。
沈大娘就借着还得回去照顾沈若梅的由头离开了老宅,免得还得让她伺候瘫痪的婆婆和小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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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到了张二勇休沐的日子,这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张二勇就骑着马进了城,大军的驻地离城里有五十里远,策马奔驰也要好半天,等到他赶到城里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按现代的时间算,应该是八九点钟了。
张二勇按照战友打听出来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老张头暂住的地方,到地方后,他下了马去敲门。
张兴旺已经知道儿子今儿个来,特意使尽浑身解数把韩家父子女留在家中,张二勇敲门时,三个人正在做五香花生米呢,张兴旺一听敲门,马上想到是他儿子来了,但是却收敛了情绪,继续干他的活儿。
韩朵儿听到敲门声,急忙从灶旁站起身,一边扯着围裙擦手一边跑去开门。
门开了,外面站着一个体格健壮,皮肤黝黑的军人,一身戎装,高大威武,跟南方男子的瘦小斯文气质大不相同。
韩朵儿怔了一下,说,“您找谁?”
张二勇一跟女人说话就脸红,这个毛病现在还没改,听到韩朵儿询问,就抓了抓脑袋,红着脸说,“我找我爹,他说他在这儿租了房做五香花生米,我今儿休沐过来看他的……”
韩朵儿恍然大悟,笑道,“你就是张大伯的儿子啊,快进来快进来,这两个月来张大伯天天念叨你呢!”
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把大门开大,放张二勇进来了。
张二勇走进院子,见院子里摆了许多笸箩,上面摊着煮好的五香花生米,五香花生米的香味浓郁,把小院儿熏得香喷喷的,一进门儿就让人产生食欲。
院子的角落里,整齐的码放着一垛木柴,都是批成细细的木头绊子,拿出来就能烧的那种,窗前和几面墙的墙根儿下,还种着花儿,花香扑鼻跟五香花生米的香味儿混在一起,格外好闻。
一看这整洁利落的院子,就能猜出这家的女主人是个过日子的好手,比他娘他大嫂和他妹子不知强出多少倍呢。
“张大伯,您儿子过来找您了!”
韩朵儿一边儿关大门,一边儿冲着屋子喊了一声。
张兴旺听了,大步流星的从屋里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朝思暮想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