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温柔乡天字号雅厢里,沉睡在罗汉榻上的男人蓦地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眸中不见分毫睡意,唯见森森的阴冷。
“什么时辰了?”
他倏地起身,淡然出声。
侍立在旁的罗城一见他醒了,心头一震,连回道:“主子,已经是丑时了。”
主子醒了,真是太好了,从服下解药睡到现在,已经睡了好几个时辰了,再不醒,他都快要沉不住气了。
不过,这一觉也没白睡,主子的药性已经解了,脸已不红,气也不喘,身上也不在发烫了。
还好还好,他及时找来解药,不然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呢。
“丑时了……”
淳于珟眯眼,锐利的眸子随意一扫,扫到凌乱的地面:崩裂的砚台碎片、尖锐的铜签子,一切的一切,都证明那不是一场梦。
“主子……”
顺着主子的目光,罗城自然而然的想这里曾发生过什么,他拱手跪地:“属下护主不力,让主子受惊了!”
确是给惊到了,不过此‘惊’非彼‘惊’,淳于珟轻哂,“你看看这些。”
“是!”
罗城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签子、砚台碎片,复又抬头,道:“主子,这签子是咱们人的?”
当日,卢铁手把那张小弩献上时,主子曾下令,他的人都备一张小弩,一袋短箭(签子),他身上也有。
只是想不明白,主子这儿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
难道,是有内奸袭击了主子不成?
“那些呢?眼熟吗?”男人的眼睛扫在了砚台的碎片上。
罗城将碎裂的砚台凑在一处,茫然的抬首,看着主子的眼睛:“这个……属下无能……”
“呵!本王记得,你曾被一个粉衣村姑用小弩射过,砚台砸过,还用砂锅迷药算计过,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罗城瞬间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这……这……主子是说,这些是那个村姑……干的?”
“你以为呢?”
“可是?她,她怎么会在这儿?这”
‘不可能’三个字还没等说出来,就在主子锐利的目光下,被他咽回到肚子去了。
淳于珟望向门口,表情莫测,仿佛看到那道瘦小的身影,兔子似的窜出去,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是呀,她怎么会在这儿呢?
“本王也想知道呢!”
……
第二天早上,沈若兰赶到了一百里之外的一座小县城,车夫说马跑了一夜,需要歇歇脚,休整休整,不然没法继续跑了。
因为没有被子,沈若兰怕冻感冒了,昨晚一夜没睡觉,现在已然是困得睁不开眼睛了,想想自己已经跑出了一百多里,料想他们一时半会儿的也追不上来,就答应了车夫的要求。
考虑到安全问题,她还故意找了一家处在闹市中的客栈,这样就算有人想对她不利,也会寻思寻思的。
开了两间房,沈若兰给车夫买了四个馒头一碗粥,还有一碟咸菜,雇车时就讲好的,她得包车夫在旅途中的一切费用。
至于她自己,没有要馒头咸菜,只要了一碗粥,端回房间就着点心吃了,毕竟她身上的钱不多了,还是能省就省着点儿花吧。
吃饱后,她跟小二要了热水,简单的洗把脸、泡泡脚,就脱吧脱吧钻被窝,太累了,躺下后都不用数棚的椽子,就直接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长很长,长得像过了一个世纪似的……
等她醒来时,迷迷糊糊中,闻到了一股熏香的味道,仿佛还看到了屋顶的雕梁画栋。
沈若兰有点儿懵了!
记得,她睡的那间屋子天棚是灰扑扑的檩子,哪来的雕梁画栋?
卧槽!
她如梦初醒,忽的坐了起来,死死的瞪大了眼睛!
环顾四周,赫然发现自己以不在客栈里,竟身在温柔乡,也就是她被侵犯的那间雅厢中。
这是……被抓回来了?
她怎么一点儿知觉都没有?
连忙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唔,没光着,穿的是那身粉红色的袄子棉裤。
她的心稍微放松了些,又警惕的看了看周围,鸦雀无声,一个人都没有。
来不及多想,她赶紧穿上鞋子,拔腿就走。
快走到门口儿时,一道凉飕飕的凉飕飕的声音飘来:“想跑?”
沈若兰一惊,猛的回头,看见那个男人穿着一件浴袍,从里面的套间走出来,似乎刚洗过澡,乌黑的墨发随意的散在身后,氤氲着水汽。
他一步步的走过来,如闲庭信步一般,周身却散发着难以忽视的狷狂霸气,还有……野性的气息。
沈若兰被吓到了,反射般的抱住胳膊,惊恐道:“你……别过来,你这禽兽!”
禽兽?
他眉峰一拧,很快明白她在想什么,嘲讽:“禽兽?你想得美!”
沈若兰领悟到他这是在嘲讽自己,不过倒安心了,他不是为奸她才抓她回来的,那她就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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