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白芷的嘴角越咧越大,仿佛怀里已经抱了一个小白子夜似的,喜得她跟个什么似的。
忽然想到了什么,白芷嘴角一僵,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凑近白子夜道:“母帝不反对你喜欢什么身份的男子,也不拘着你娶几个,只是……这左护法家的公子是你未过门的正夫,你总是要多顾念着些他的感受才是。”
白子夜忽然停下,惊得一旁正在那里说个不停的白芷一怔。
“母帝,孩儿不会娶陆缤云的!”
这话儿白子夜既然说了出来,就一定会做到,白芷自然也是知道她的脾气。
“这是为何?可是那孩子之前去照顾你,惹了你不快?”
白芷不解地看向白子夜,去年那左长老亲自来求她,说要让儿子去北国照顾白子夜,可没过几日,那陆家公子就回来了,听说是身子不适,不适应北国的水土,她就也没多问。
如今听着白子夜如此说,白芷才不得不怀疑是不是陆缤云哪里得罪了她。
“他受人指使,换了孩儿枕下的书,才害得我差点儿逆血而亡,我岂能将一个要害死我的男子放在身边?”
白子夜不屑地挑挑眉,若是自己的枕边人整日里只顾得争宠而不分青红皂白,那她这个白族少主怕是也活不过而立之年吧!
“什么?”
白芷先是大惊,而后便是一脸怒气,她一直以为白子夜是因为自己练功出了问题才伤了身子,不想竟是那陆缤云害的。
这样阴险蠢笨的男子如何能做她白族未来的帝后?
且不说别的,白芷是一个心胸极其宽广的人,一般情况想她不会轻易动怒,可谁若敢碰白子夜,那便是动了她的逆鳞。
“呵!亏得本尊还一直以为那孩子是个纯良淑德的,还指望他日后在你身边好好照顾你,不想竟也是个蠢笨的东西。”
白芷气恼地一甩衣袖,那张俊逸的脸上满是怒容。
白子夜的长相有八分像白芷,如今白芷也不过才三十六七岁的年纪,若不是白子夜喊她母帝,只瞧着白子夜的稳重老成和白芷的浅笑盈盈,旁人怕是还会以为她二人是姐妹呢!
“他说是受了白子行的蒙骗才做了傻事,可无论如何,这样的男子我是不会要的。如今我既已有了喜欢的人,暂时也不想再要旁的男子。”
白子夜自是知道什么才是白芷的底线,她心里也晓得拿自己的安危来与母帝谈条件有些不厚道,可为了锦瑟,她不得不如此。
这种做法无疑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了,她又何必浪费心力找别的借口。
果真,白芷只沉默了片刻,便应了下来。
“也好,待你日后遇见了心仪的贵家公子再谈婚事也罢!”
白芷可不知白子夜的小心思,她只是觉得不能再让陆缤云靠近白子夜。
而白子夜喜欢的那个小侍,也不过就是新鲜这一阵子,她只管应下,待日后白子夜厌了那小侍,她再为女儿寻一个身份合适的正君就是。
白芷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如今白族现世在前,她不想与女儿因为小事闹得不愉快,便先按着她说的做,日后如何,待时机到了再做打算就是。
“多谢母帝成全。”
白子夜又朝白芷一拜,这一次却比刚刚真心了许多。
无论白芷对旁人如何,她待白子夜——无疑是这世间最好的了。
“你我母女,何需如此?”
白芷一把拉过白子夜的手,喜滋滋地携她前去用膳。
母女二人,一片和谐。
“多吃些,走了快一年了,定是想念咱们白族的饭菜了吧?这些都是我特意吩咐小厨房给你做的,全是你爱吃的!”
白芷只顾得给女儿夹菜盛汤,看她吃得尽兴,自己也喜笑颜开。
白子夜忽然放下筷子,亲自给白芷斟了一杯酒。
“母帝,孩儿敬您一杯。”
白芷显然有些受宠若惊,这孩子自她父后去世,便很少主动与她亲近了,如今出门一趟回来,竟还会给自己倒酒了,真是难得!
“哎!好孩子!”
白芷端着酒杯的手有些发颤,她觉得自己与女儿的关系愈发亲近了,这是一件好事情。
总有一日,女儿会明白她的苦心,原谅她的情非得已。
“如今东国新帝受奸人蛊惑,已集结兵马,随时准备攻打北国,无论是真的发起战争,还是为了其它目的佯攻,受苦的终究都是百姓。”
酒酣饭饱,母女二人总算是聊到了正题上,只听白芷叹息道。
身为天下共主,白芷自然是希望天下太平,白族可以永远隐世而存。
如今东国主动挑起战争,白族一旦现世,这千百年来的安稳日子怕是就要结束了……
“那东国国主也是个蠢的,东国三王女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的王位,她竟还敢御驾亲征,这不是平白地将江山拱手让人嘛!”
许是多喝了两杯酒,白子夜竟也难得的话多了几分,白芷只是咧着嘴听着,她喜欢听女儿说话。
“自古以来,这皇位传承都是立嫡立长,那东国老三便是再有本事,也没那个皇帝命。更何况她还是个阴险狡诈之徒,敢拿天下百姓的性命当儿戏,也实在坐不得那皇位!”
白芷年轻时曾见过幼时的东国三王女,那孩子自小就心狠手辣,曾因被宫中君侍养的小狗追赶过,便用匕首将那小狗开膛破肚,曝尸荒野,实在是说不出的残忍。
白芷这话倒是说到了白子夜的心坎里,白子行自幼便想夺她少主之位,却也不想想自己那庶女的身份。
白芷最是看重嫡庶尊卑,便是再如何,也不会将少主之位传给一个庶女。
白芷说罢,就自怀中掏出一块白玉令牌塞到白子夜手中,那温热的触感让白子夜的酒也跟着醒了三分。
“母帝年岁大了,白族终究还是要交到你的手中,如今战事起,白族出世,母帝便将影阁交给你了!”
白芷笑的慈爱,这话说起来虽简单,可白子夜却知道,自己手中的令牌代表了什么,这是白族最至高无上的权势,也是天下共主手中唯一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