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时候赵邺领着赵憬回来,这春月里头,还有微微寒意,父子两个皆出了一身的汗,陈令安忙令宫人伺候他们梳洗,又亲自端了姜茶来的给他们。
“官家这是起了兴致,也跟着他们凑热闹去了?”陈令安站在一旁温和地笑。
赵邺将手中姜茶一口饮尽,道:“陪他们玩了会儿。”
“蹴鞠耗力,官家玩归玩,当莫忘了仔细些身子。”陈令安接过他手中茶盏,又看向赵憬,“憬哥儿可要再喝些?”
赵憬点了点头,将空盏双手递与她:“多谢娘娘。”
陈令安笑着看了赵憬眼,便转身去了,只留父子俩在殿内。
刚才陈令安那话赵邺听着别扭,但因着儿子在这处,将将忍下一时并未发作,他与赵憬道:“明日午后去福宁殿。”
“是,爹爹。”赵憬道。
赵邺膝下几个孩子,于他们来说,他都算不得什么慈父。
于赵憬则心情更复杂些,他未怎么跟他相处过,又是陈令安生的,听说当年生他时还有些伤了身子,他哪里舍得多训斥。
但他身上还担着重任,一味由着自然不行,幸而这孩子也争气。
说来以前赵邺其实还曾见过赵憬的,那时赵憬还不到一岁,他有些疑心这孩子是自己的,让陈令安将孩子抱了来。
还在襁褓里的小儿,委实瞧不出像谁,何况陈令安还与他道:“赵邺,你想多了。”
他悻悻收回让小儿攥紧的手指,道了句:“他长得不错。”
便让宝珍抱了走。
赵憬在陈令安这处歇息片刻后,回去自己屋子。
他学业用不着陈令安多操心,陈令安也没有怎么过问。
赵邺待儿子走了将陈令安抱到榻上,帝后腻歪着也不是一两回,周围伺候的宫人早习惯,默不作声退到殿外。
“今日我想着,恪哥儿已十二,也该出宫建府了。”赵邺牵着她的手放在掌心把玩,“只这府邸选址还没定下。”
陈令安微怔道:“是不是太早了些。”
除太子外,皇子出阁建府大都在十五岁左右,早些十二岁,而如果帝王尤其偏爱,拖到十七八岁的也不少见。
赵邺摇头:“我当年十四便出阁,这府邸由作监负责建造,需些时日,最快也要等到明年,届时太史局择良辰吉日才行。”
陈令安见他心中早有决断,便不再多话。
其实许赵邺他自己都没察觉,都说官家对圣人娘娘宠极,但他心中分明,诸事自有他的定论,旁人怎么说了都无用。
陈令安欲下榻,却叫他直接将褙子扯了下来,惹得妇人瞪眼看他:“赵叁!”
赵邺直接将她压在身下,低头就咬住她的脖颈道:“安娘,可是又嫌弃我老了?”
陈令安挣了挣:“我何时说过这话?”
“方才你还让我当心些身子,前儿是谁被我弄的在床上都溺了,直叫我饶过。你说我身子好不好?”
这人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不要脸起来什么都能说。
“赵叁儿,我关心你还不成么。”陈令安道,“我还盼着您长命百岁呢。”
赵邺闻言淡淡“哦”声,玩笑道:“安娘真这么想?”
他脸上挂着笑,这话一听就当不得真,但又道金口玉言。
陈令安反勾着他,素手轻划过他的眉眼,他的鼻尖,最后在他唇瓣间停下,动作微重按了按,也歪头笑了:“自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