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水星楼!咱常德城的最高点!”在硝烟弥漫之,一名叫刘双奎的57师的营长伏在一堵断墙后指着前方几十米处一栋有二十米左右高的建筑说道。
“哦。”霍小山点了点头。
那是一栋飞檐高挑有着黄色琉璃瓦的六层古式建筑。
只是在日军炮火的轰击下已是坍塌了一小半,并且,最为关键的是它现已经被日军占了!
天早已经亮了,但战事并未歇息,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在这场保卫战之双方军队的特点显露无疑。
日军炮火之凶猛兵力之多士兵之强悍、**地利之优防守之坚强兵力之捉襟见肘在这场后来被称为东方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的攻防战之彰显无疑。
日军经过一夜的强攻,还是取得了战果的。
他们在昨夜的伤亡惨重之,还是攻进了常德城。
这绝不能说57师防守不坚决,只因为南城外防守大河街的**一个排已是全部阵亡了。
然后水星楼的作用显现了出来。
57师在面布置的一个重机枪排,仅仅在黎明时分,面的**利用居高临下的优势击毙了城外百名日军。
那楼的地利是如此之优自然也招来了日军的仇恨。
然后日军强悍的火力再次起了作用,他们集了几十门山炮轰击了水星楼。
在日军的炮火之下,水星楼被炸塌了一小半,而面那一个排的57师士兵也全部阵亡。
然后日军在天亮之后惊喜的发现南城的城墙竟然也让他们的炮火炸出了一道大裂缝来。
于是,日军从这道裂缝钻进了城内并乘机占据了水星楼。
当余万程得知水星楼被占,也是大惊。
水星楼是常德城的最高点,如果日军在那里站住了脚,在面架重机枪,那子弹将能打遍绝大部分常德城!
于是他急调附近的部队一定要把水星楼夺回来。
霍小山当时已经带着特务连撤回了城内,他正在安慰郑由俭。
郑由俭真的很难过,自己手下的老兵阵亡了好几个不说,很不巧的是损失的那两门迫击炮有他改装的能直射的那门。
如果那门炮不被炸毁,他完全可以拿它当直射炮用,把水星楼的日军轰下来。
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霍小山听说水星楼丢失情况紧急,带特务连赶了过来。
而郑由俭却带着自己那几名掷弹兵依旧留在了常德城南墙,那里依旧需要迫击炮对日军的震摄。
“如果有炸药的话,不如直接把那半栋楼直接炸平了。”霍小山思索着说道。
在他看来,这个水星楼虽然是全城的制高点,但是现在已经损毁成这样了,是夺回来也用处不大了。
日军再集火力来顿急射,那楼也彻底塌了。
毕竟他现在都能看出来那水星楼也只是砖木结构的罢了。
这个制高点如果是一个大土堆或者石头山那在这场保卫战的战略价值大了。
“附近没有炸药,现在也只能先抢回来再说了。”刘双奎回答道。
“攻倒是好攻!只是——”霍小山咬了咬嘴唇道。
在他的想法里还是觉得现在这个已经少了半边的水星楼不要也罢,**机枪一响,凭日军的炮火这个楼去多少人只怕也会和那楼一起“塌”下来的。
其实这又是霍小山在作战理念与大多数**将领不同的地方,他总是别人更心疼士兵的生命。
算了,这是人家57师的地盘还轮不到自己做主,还是先打下来再说吧。
霍小山也只能放弃自己的想法,便又问道:“旁边民宅里墙都打通了吗?”
“我进去过,基本都是通的,是墙没推倒间也有洞,怎么了霍团长?”刘双奎问道。
“一会先往那几栋平房打三颗烟雾弹,我怕里面有鬼子,沈冲、小石头、石锁、嘎子和我过去。”霍小山说道,然后又一扭头问自己的手下道:“咱们还有多少颗手榴弹了?”
特务连的人忙检点武器,一共还有二十多颗。
“够用了!等那三颗烟雾弹的烟散尽了,再往水星楼那打十多颗烟雾弹,你们可以去了,不要靠得太近,用枪榴弹直射,懂了吗?”霍小山又道。
“懂了!”特务连的人齐声答道。
这次抢回水星楼是以特务连为主的,只因为他们最近扣到消息后赶来得也最快。
57师的八千来人看着很多,可是一布防整个常德城确实是太少了啊!
本来可以放一个营的阵地却只能放一个连甚至有的只能放一个排。
纵是虎贲之师再不畏死但阵地终究还是丢了,所谓“尽人事听天命”的悲哀莫过于此。
“嗵嗵”炮响,当烟雾起时,霍小山他们五人已是进了民宅,在那房屋之穿行着向水星楼而去。
霍小山已经数过了,在他们这一侧,横着有四栋平房,纵的有三栋,他们只要从纵三栋平房穿过去,也快靠近水星楼了。
正如刘双奎所说的那样,这些平房里的墙都已经被57师打通了。
虎贲之名绝不是虚的。
他们为了守住常德做了精心的准备,主要街道的道口都设了工事掩体,旁边的民房的墙都已经被他们打通了。
这样兵力调动完全可以在平房之内进行,日军想进攻得逐栋房舍的去争夺。
在这一点和霍小山他们在打台儿庄时很象。
只不过,那时台儿庄民房内部各家之间的墙壁并没有凿穿,从而当时霍小山他们和日军是竟相凿墙,而霍小山当时还了房。
但是,这回却不能房了,制高点现在可是在日军手里呢,房那等于自己找死!
霍小山他们五个很快穿过了两栋平房,而在第二栋平房要出门之际霍小山已是停了下来,低声说了句“掩护!”自己一手持着盒子炮一手攥着一颗手榴弹便轻跑了出去。
应霍小山的要求,打在这里烟雾弹已经起作用了。
霍小山在烟雾之摸到了第三栋平房的山墙处后,便又顺着房墙摸到了南面第一个的窗户下面。
他将耳朵贴在那窗户细细听了一下没发现异常又轻快的跑到第二个窗户下开始倾听,没听出什么动静又直奔下一个窗户。
在跑到第五个窗户下面听了一下后,霍小山的眼睛眯了一下。
他把盒子炮插回木盒子,用手拧开了手榴弹后面的小帽,这才又把盒子炮拽了出来掰开了枪机。
不过霍小山虽然发现了异常却依旧没有贸然出手,他反而用日语贴着那窗沿低声说道:“是自己人吗?”
其实,霍小山这个问题问得很搞笑。
因为在这一刻他用日语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了,我不是支那士兵,我是大日皇军。
在他表明身份的刹那,窗户内外的人便有了两种不同的选择。
如果里面的是**,那么霍小山所等待的肯定是一颗从窗户里塞出来的冒着白烟的手榴弹。
如果里面的是日军,那么里面的日军所等待的肯定也是一颗被霍小山从窗户外塞进去的手榴弹!
而霍小山低语片刻后,里面竟然真的有人回话了!
霍小山想都没想把手榴弹的木柄扬了起来,他一张嘴便咬住了那手榴弹的引线往后一扯,手略顿了一下他把手榴弹朝那早被炮火震碎了玻璃的窗户里面狠狠的塞了进去。
这一切,只因为跟他只有一墙之隔的那人说的是“嗨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