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你是谁?”突然其来的冰冷声音让白发修罗特别意外。
这世上居然还有人能够瞒过他的感知?
“我是谁?我不就是你刚刚的人吗,你不记得了?”淡漠的声音响起,只见何恒那被苍白火焰焚烧的身躯上猛地爆发出辉煌光芒,一根根天地最根本秩序所凝的丝线化为实质,纠缠在其中,重新形成一个人形轮廓。
看见此幕,白发修罗血红的瞳孔缩了缩,漠然道:“你居然没死,不对,你已经不是你了!”
你已经不是你了,这句听起来荒诞不经的话语却是一语道破真相。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何恒自熊熊烈火中走出,天地元气汇聚,化为形体;法理丝线交织,结为衣袍;冰冷深邃的瞳孔,仿佛星空般苍凉浩瀚。
一瞬间,诸多实验室的观察员悍然发现,整个地球的磁场变得混乱不堪,到达前所未有的驳杂。
仿佛有一股力量,刹那间紊乱了整个地球的自然环境。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一只蝴蝶轻轻扇动翅膀,可以引起一场覆盖太平洋的风暴,而一尊法相境巅峰强者操控数千里天地的法理秩序,自然也可影响整个地球的磁场与环境,毕竟生态系统本身就是环环相扣的,任何一部分出现问题都会影响整体。
地球的直径也不过六千多公里,以何恒的修为境界,足以以一己之力操控整个地球的自然系统。
洞真境可以创造与毁灭世界,法相境虽没有那么强大,但也足以凭借己身之力摧毁一个普通文明。
面对这样的力量,纵然白发修罗已是自悟己法,凝聚“修罗道胎”,超凡入圣,也感到深深的无力。
差距仿佛天堑。
他想杀光世界上所有人还需要一个地区一个地区的慢慢杀下去,且要提防可能出现的可怕武器。
毕竟人类的智慧是不容小觑的,核武器足以顷刻摧毁一座城市,所蕴藏的力量绝不下于道胎境巅峰的一击,这等层次的破坏力已经能够杀死他这个刚刚突破的道胎境了,最起码可以毁灭他的肉身,至于元神,那不是物理攻击可以波及的东西。
即使如此,他不死也是重创,完成灭世之计将会遥遥无期。
而对于何恒来说,只要他想,他可以一瞬间就毁灭整个人类。
无论是什么科技武器,本身都是依照物理常数、自然规律制造而出,这在法相境修改天地法理的力量面前,不过是一堆废铜烂铁,管你核裂变还是核聚变都是空话。
甚至于,他能够轻易的引发地震海啸、火山爆发,种种自然灾害,足以瞬间摧毁整个地表。
人类虽然已经拥有走出星球的能力,但他们却也没有彻底可以掌控他诞生的这颗星球。
即使最有力的挖掘工具,也不过是深入地下几公里、几十公里,比之六千多公里直径的星球本身,不过是层表皮,只要这星球出现什么巨大的自然变化,他们也会像六千多万年前的恐龙一样,脆弱的被摧毁在这星球之上。
这就是凡人的渺小,这浩瀚无垠的宇宙从未被他们征服,即使脚下这颗被他们认为早已主宰的星球,也蕴藏着足以摧毁他们千百次的力量。
任何一个法相境都可以作为一个支点,撬动起这颗星球的恐怖力量,摧毁自以为凌驾万灵之上的人类文明。
更何况何恒。
在他自轮回虚幻之中苏醒的那一刻,他的手掌就已然笼罩了这颗星球,只需轻轻一捏,就可毁灭这漫长岁月才发展出来的人类文明。
别人无法感觉到,但已经臻至道胎境的白发修罗却非常清楚。
他放出了一尊尊远比他更为可怕的存在!
抬眼望去时,天空在破碎,苍穹上的云雾暮霭化作虚无,大气层仿佛出现了一个空洞,耀眼的阳光直射地面,可怕的辐射让数百里之地的人瞬间生出各种怪病,死伤无数。
一道道透着天地玄妙的丝线交织成巨大的黑色天幕,诡谲的力量弥漫,天地一瞬间死寂着。
“末日天灾,原来它是这么来的!”即使已然化身白发修罗,应该再无属于人类的感情,但此刻王玄一的心里依旧充满震惊与恐惧。
在他重生之前的那一世,三年之后,就是这同样的一幕降临了地球,让人类迎来了可怕的末日,原本繁荣到极致的文明一日之间化为乌有,回归太古莽荒,所有幸存者为了生存不得不以茹毛饮血的状态,艰苦的寻求着生路。
他就是在那期间遇到了赵宁凤,无意间与原本对他而已应该高不可攀的她结下姻缘,互助着在那地狱般的世界里挣扎着。
命运终究是残酷的,在一次异兽暴乱之中,赵宁凤为了保护她,终究血染荒原,而后他在颓废了一段时日后,得到了那神秘的龟壳,进而成为了那末日时代最可怕的强者修罗王,实力还比如今要强上许多,但即使那个时候,他也没能弄明白那末日灾变的源头是什么,后来更是被一头至强异兽所杀,那神秘龟壳让他得以重生。
自重生以来,他一直的目标除了要守护赵宁凤一生一世,弥补上一世的遗憾之外,就是要探索出那末日灾变的源头。
而现在,他没有保护好赵宁凤,却意外知道了那末日的源头是什么。
只是一个人,或者说一个似神似魔的人。
凝望着那笼罩在无尽光辉之中的身影,他忽然一笑:“原来真相是这样,末日灾变无可避免,我重生一次,非但没能阻止,反而使得它提前的三年,真是可笑。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宁凤死了,这个世界于我已然没有异议,未知的存在,希望你代替我,真正毁灭这罪恶的世界,哈哈哈哈!”
狂笑时,他身上传出毁灭波动,身子膨胀起来,可怕的力量溢出,冲向天空。
冷冷俯瞰着下方,何恒轻轻伸出一根手指,对着王玄一点下,不含丝毫情绪的轻喝道:“定!”
一刹那,虚空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