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鹰缘之后,何恒就直接告别了朱元璋,周游他处了。
这个世界上,值得他看重的事物与人已经越来越少了,若非还差了一点契机,破开天法第一玄门,何恒早就离开这个世界了。
再见过鹰缘之后,这京城已然没有吸引他的了,所以他走了。
而随着他的远去,京城那里的大幕拉开了。
朱元璋大寿将至,他准备在寿宴之上颁发诏书,正式确定他的继承者。因为此事,八方四面的人物都蜂拥京城,暴风雨笼罩着。
何恒知道,这其实不过是朱元璋的一个阴谋而已,欲借此机会把所有不服从他的人一网打尽,皇权达到一种空前绝后的状态。
一时间,庞斑的弟子,蒙古遗留势力的首领方夜羽,还有天命教等势力统统粉墨登场。
首先是朱元璋大寿之时,天下第一名妓的怜秀秀惊艳全场,以她对浪翻云的深情打动了所有人的心弦。
然而,这却也让浪翻云陷入了被动,单玉如以怜秀秀最为要挟,让浪翻云这个此刻在京城之中的第一高手答应了不参与此事,大大削弱了朱元璋一方的实力。
然后,单玉如等人开始谋划朱元璋的诏书,天命教等势力隐藏在明室之中的诸多人物纷纷出手,场面混乱不堪。
了尽、风行烈、戚长征等正道高手协助朱元璋对决天命教诸多人物,最后终归是朱元璋老谋深算,棋高一着,击退了单玉如等人不说,还趁机铲除了诸多权臣,只待按照这次所得的名单,铲除所有在朝廷里的天命教之人,朱元璋就可以彻彻底底的把控整个天下,权力达到历代帝王前所未有的高峰。
然而就在这朱元璋一生之中最为巅峰的时刻,他死了!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就是如此,本来按照朱元璋的打算,只要今日一过,他的权力臻至无与伦比的巅峰,再励精图治数载,必可让明室江山万代永固,难以被动摇。
然而他却在这一刻死了,只差一天啊!
他不甘,但这没有什么用。
朱元璋一死,明室内部动乱,皇太孙朱允与燕王朱棣争帝位,朱允虽在天命教等势力支持下登临了皇位,但朱棣也在诸多白道人士的帮助下逃离了京城,回到了他的顺天府,召集大量兵马南下。
一时间战乱又起,虽然朱棣得到了诸多白道势力的支持,声势浩大,但面对继承了朱元璋遗留的空前皇权大半的力量的朱允,他短时间内难以取得任何优势。
这是一场注定连绵数载的内乱。
在朱元璋死去的那一刻,这些早已注定。
何恒早已看出朱元璋命数已尽,其虽是死在朱允的毒酒之下,但更是栽在了天意刀下。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朱元璋也是早已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所以才雷厉风行,整顿天下,但却依旧逃不过天意,在即将成功的时候死去,局面变成了他所不愿看到的那一幕。
明室内乱,国力大为损耗,朱棣这位后来的成祖,日后虽取得了天下,但也也是损耗巨大,而且得国不正,他花费了大半生才稳定了格局,再无力去远征蒙古等民族的诸多势力了。
而后明室的历代君王也都不具备朱元璋、朱棣的能力,只是守成之辈,连绵两百年之后,终究还是被满清所灭,一切早已成为定数。
何恒冷眼旁观着这些,没有参与任何。
而伴随着江山的几番动摇,江湖中人也是倍受波及,但这毫不影响一件事情。
庞斑与浪翻云二人与八月十五,在洞庭湖之上的空前决战。
眨眼间就是八月份了,诸多武林人士前往洞庭湖水域,只为目睹这一足以铭记史册的空前一战。
何恒也到了这里,他已见过了庞斑、鹰缘等人,但却还差一个浪翻云。
浪翻云是一个天才,一个直追令东来的天才。
他在没有四大奇书之类外挂的情况下,自是师法自然,在四十岁左右就完成了破碎虚空,天资其实远在庞斑之上。
而且何恒这等一向以无情修天道之辈,在这个天地里,遇到的无论令东来还是传鹰、厉工等人,走的也是与他差不多的弃世厌俗,人生虚幻之路,对于浪翻云这个少有的极情道者还是比较好奇的。
洞庭湖水潮起潮落,月色笼罩之下,涟漪荡漾不息。
何恒行走在水面之上,没错,就是走。当年达摩东来之时,曾一苇渡江,而今何恒的手段却更高一层,脚底轻轻的触及水面,踩着浪花而行。
龙蛇世界里,化劲就可以水不过膝,唐紫尘就曾以此让王超惊艳,何恒今时今日的成就,超越了当初唐紫尘何止十倍,天地的物理法则已然限制不了他了。
他身所在,己心就是天意,一切唯“我”独尊。
天法共有十玄门之说,第一玄门“同时具足相应门”,就是把己身笼罩区域的一切法理以一个中心勾连起来,同时同在,一缘起,万化生。
只有达到这个层次,才可以真正让己身道胎达成己道之化身,成为“完美”。
何恒现在已经触及了此门,只待进入了。
只有进入十玄门的天法才算是真正入门,真正的完美道胎凝聚要求。
此刻何恒就是凭借着触及此境的能力,控制着脚下的湖水,不断的化作冲力,让他惬意的行走在湖面之上。
前方出现了一艘有着怒蛟榜标志的舰船,何恒知道,浪翻云就在上面。
这不是他事先打听好了消息,而是以他现在的精神力量,浪翻云那上通天地,却有未曾真正圆融的元神,在他的意志笼罩下,根本就如同黑夜之中的灯火一般,显眼无比。
身影猛地一跃间,何恒跳上那船头。
这时,在船内的浪翻云面色陡然一凝,轻轻吻了吻刚刚睡下的怜秀秀,然后抓起了他那名满天下的覆雨剑,猛然向外而去。
月光笼罩下,他看见了立在船头的何恒,何恒也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