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柏司南之前已经听九倾说过要离开的事情,此时心里却依然不由自主地为她的雷厉风行而感到诧异。
一个女子,即便是放在二十一世纪女强人遍地的社会,也少有如她这般如此干脆利落的作风。
……或许,这才是一个真正君临过天下的女子该有的风范。
柏司南不是扭捏矫情的脾性,对于夜瑾和九倾的离开也没有表现出多少情绪,只淡淡点头:“需要我做什么吗?”
“什么也不需要。”九倾摇头,“只要你能保重自己以及自己在乎的人,只要你们安好,便足矣。”
柏司南于是沉默了下来。
因为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所以便什么也不再说。
活到二十六岁,他一向是性情冷峻,杀伐果断,甚至是个无情冷血之人,从未想过人生会遇到夜瑾和九倾——以前没想过,以后也不会再出现这种相遇相识。
离别如果是必然的结果,那么任何形式的挽留都是多余的,也是完全没必要的。
今晚的晚饭格外的丰盛。
没有所谓的送别宴,气氛如往常一样轻松而和谐,夜瑾依然体贴地帮九倾夹她喜欢吃的菜,柏司南和柏昊然兄弟二人则严格奉行着食不言的规矩。
四人安静地用完了在一起的最后一顿晚饭。
然后夜瑾和九倾楼回房。
“他们要走了?”柏昊然放下筷子,目光平静地看向自己的兄长。
柏司南点头。
“为什么?”柏昊然皱眉。
“他们不属于这里。”柏司南道,说完也没再解释,“明天早我让封帆来给你检查身体,你今晚好好休息。”
柏昊然沉默片刻,压下心头涌动的情绪,缓缓点头:“是。”
回到房里,九倾随手关房门,夜瑾从衣柜里取出自己来时穿的那身白色蚕丝长衫,转头看向九倾:“我们真要走了?”
“怎么,你舍不得这里?”九倾淡笑,“如果你舍不得,我们可以再留一段时间,但是错过了这几天,得等到明年才能走了。”
啊?
“不行,我不想再过禁欲的日子了。”夜瑾毫不犹豫地拒绝,然后不解地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九倾走到沙发坐下,抬眼看向夜瑾,“打算走了的话,赶紧收拾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无非是换自己的衣服,其他的什么也带不走。
夜瑾走到浴室里,对着镜子把自己头的假发也拿了下来,一头乌黑的长发瞬间铺满了整个脊背。
梳理了一下长发,然后把身的衬衫长裤脱了下来,换了自己的白色长衫。
待打理好了自己,夜瑾转身回到沙发前,见九倾一手托着腮,身子半倚在沙发扶手,漫不经心地凝望着自己。
“俊美清贵的谪仙,翩然降落凡尘。”漫然勾唇一笑,九倾如此评价道。
夜瑾眉梢轻轻一挑,笑意染唇畔,衬得他眉眼如画,温润清雅如翩翩贵公子:“娘子过奖,为夫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