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像是坚硬的钢铁,如今已孱弱得仿佛风一吹倒的凤兮如何能招架得住?
无法阻止他的任何动作,但是她的表情却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变化,平静得让人心惊。
“不讨厌。”她声音空寂,说完,轻声加了一句,“……也不喜欢。”
声音轻得仿佛要融于空气。
敖容却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讨厌,但是也不喜欢。
意思是没有任何感觉,像她方才说的,不喜欢,也不恨。
敖容脸颊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似乎是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然后,他松开手,放了她的下巴。
声音肃冷,不容拒绝:“你必须跟本君走,没得选择。”
……
噗!
一口鲜血毫无预兆地喷出,染红了地面,也惊着了再一次沉浸在故事的漪澜。
脸色微变,她想也没想地走到容陵面前,慌忙蹲下身将他扶起,“你没事吧?”
倚着栏杆的静瑜终于转过身来,目光平淡地看了一眼也不知是因为情绪失控而导致吐血,还是因为身体不适引发吐血的容陵,声音平静道:“漪澜,带他回去休息。”
“是,殿下。”
容陵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身体里翻腾的气血,慢慢拂开漪澜的手。
踉跄着站起身,他抬眼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女孩,眼底诸多情感汹涌交织,最终缓缓掩盖于垂下的眼睫之下。
转过身,他脚步有些不稳,却仍是只靠着自己的意志力,一步步离开了湖心亭。
漪澜盯着他的背影,眉心紧紧皱在了一起。
静瑜目光很快转了回去,注视着波光粼粼的湖心,沉静的小脸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
“殿下。”漪澜皱着眉头走回了她身侧,百思不得其解,“容陵……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那么反常?
身体明明没有还没有恢复,却偏偏急着来讲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而且漪澜觉得,容陵的故事对公主殿下好像并没有什么吸引力,反倒是自己,每次听得入神,不自觉地被带入了情绪。
想到那个故事,漪澜忍不住叹了口气,有些低落地道:“凤兮好可怜。”
可怜?
静瑜挑眉,“为什么觉得她可怜?”
为什么觉得她可怜?
漪澜被问得愣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道:“八岁被迫离开自己的家乡,被父母送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修行,不知熬过了多少年的孤独岁月,好不容易遇了一个人,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慢慢相爱……本以为从此可以摆脱了孤单的命运,而拥有幸福快乐,结果却……从头到尾只是一场阴谋,公主难道不觉得她可怜吗?”
静瑜嘴角轻扯,并未说话,沉静的目光径自盯着远方不知名处。
“被父母出卖,被别人算计,七情六欲遭到剥夺,修行多年却转眼间毁于一旦,最后一切成空……”漪澜咬了咬牙,属于女孩稚嫩娇软的语气里染了几分愤恨,“那个龙神太可恶了,总是在欺负凤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