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惊鸿面浮现出惊骇,眼底神色剧变,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面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急切的神色。
“父皇莫要激动。”夜瑾淡淡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父皇龙体欠安,安心休养为好,心态一定要平和,戒躁戒怒,切忌大喜大悲。”
说完,他顿了一下:“已经九年时间了,父皇应该悟出了一些道理才是。”
夜惊鸿瞪大了眼,急促地呼吸着,喉咙里更是发出嗷嗷的声音,嘶哑犹如狼的低嚎。
因太久没有开口说话,他的声音也变得粗嗄难听,心里的不平静虽然无法通过言语表达,但眼神和呼吸所能表达的情绪反而越发强烈。
他不停地从喉咙里发出啊啊的声音,急切地想说些什么,或者是愤怒地想表达什么。
然而夜瑾却始终冷漠得如看待一只蝼蚁,“皇兄真是个孝顺的儿子,不是吗?父皇应该庆幸皇兄是一个宽容的人,即便夜姒两家仇深如海,皇兄也没有对夜氏皇族的人赶尽杀绝,否则今日的夜氏皇族早该被斩草除根,一丝痕迹不留。”
夜惊鸿蓦脸色惨白,瞳孔暴突,喉咙里发生嗷嗷的声音,似乎不顾一切地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夜瑾也的确如他所愿,不再多说什么,只淡淡道:“儿臣不孝,父皇百年之后的葬礼,儿臣不来参加了,不过儿臣还是真心的希望父皇能长命百岁,父皇曾经也是堂堂一代天子,若最后落得无人送终的下场,也是很悲惨凄凉的一件事。”
夜惊鸿狠狠地闭了眼,脸剧烈的抽搐着,颤抖着,暴怒和恐惧都只能自己独自承受,再也无法发泄雷霆之火。
夜瑾淡漠的目光在他脸逗留了片刻,然后便转身离开,走得毫不留恋。
到了长乐宫外,外面的太阳照在脸,让夜瑾恍惚产生了一种刚从阴曹地府走出来的错觉。
夜昊没有说话,夜瑾也没说什么,这一刻,面对这样的一个人,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
或者可以说,这个曾经被他们称作父皇的人,已经没有了被讨论的资格。
“这次离开,下次还有机会再见吗?”夜昊淡问。
夜瑾缓缓摇头:“可能会有,也可能此生都不会再见了,看缘分吧,皇兄多保重自己。”
夜昊点头:“你也是。”
夜昊亲自送他到皇宫外,身后跟着一大票御林军护卫。
站在宫门外的女子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传来,回眸朝夜瑾一笑,仿佛刹那间冰雪初融,天地失色。
夜瑾如画的眉眼仿佛一瞬间染了柔和的光泽,脚步加快了些许,径自走到女子面前,从她手接过缰绳。
回头看向夜昊,以及他身后的丞相和楚郡王二人,夜瑾颔首:“皇兄,此别过吧。”
夜昊心里难免有些不舍,闻言却只能点头:“你们也多保重。”
夜瑾和九倾微笑着点头,告别之后,转身马,很快策马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