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利用自己的太傅身份在春闱试卷弄虚作假,李代桃僵,便是云侯让他进书院的真实目的。”应大人转头,眼神鄙夷地看向云家公子,“因为云家长子不学无术,却偏偏妄想在朝堂谋得高职,所以才想出了让庶弟替他应考的计策。这件事云太傅触犯了律法,可同样的,他并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话音落下,大殿陷入了长长的安静。
事已至此,事情算是从头到尾说得清清楚楚了,不管是新臣还是老臣,此时心里都不约而同地生出了一个想法,他们之前的预感是对的。
这次殿试,果然预示着不平静。
九倾坐在龙座,目光薄凉地扫过大殿的满朝武,那样平静却隐含威压的目光,让群臣不自觉地低下头,恨不能让自己即刻隐形。
便是沉稳的应大人和这段时间正得殿下圣宠的风云涧,也不由自主地垂下眼,无法承受来自面的君王威仪。
“孤近来,对世家的门风教养感到很失望。”半晌,九倾缓缓开口,语气清冷,听不出什么喜怒情绪,可群臣却似乎能清晰地感觉得到她心里的震怒,“这件事孤觉得不必再调查了。”
缓缓站起身,九倾居高临下地扫视着群臣,“剥去云侯朝所有的职务,贬为庶民,云家长子云初阳春闱作假,无才无德,生性残虐,心胸狭隘,处以廷杖八十,并此生不得再参加任何一场朝廷的考试选拔,终生不得入朝为官。并限三日之内,云侯父子举家牵出天都城,永生不得踏入。”
满殿死寂,群臣纷纷跪下,大气不敢出。
云侯父子脸色惨白,瞬间瘫倒在地,表情绝望,一瞬间有种大势已去的颓废。
满殿寂静,偏偏有人不怕死。
“殿下。”应大人抬头,语气坚定,“云侯父子的罪过他们自该承担,可云太傅虽然同为云侯之子,但他学识渊博不说,品行亦是胜过云家长子不知多少倍,若是让他也受此牵连,朝廷平白损失一个人才,对他自己也不甚公平。”
九倾看了他一眼,“你觉得该如何处置云昊?”
“臣以为,功是功,过是过。”应大人道,“风大将军为人严苛,识人的眼光却是不错,他能亲自请云太傅给自己的胞弟课,证明云太傅不管是人品还是才学,都是让大将军赏识的。云太傅犯了错自当受罚,可罚过之后,殿下委实不该放过这样的一个人才不用。”
群臣有人开口:“可他是庶子——”
“庶子一定嫡子差么?”应大人冷冷道,“云家长子是嫡子,可他又如何?”
开口之人瞬间被噎得哑口无言。
“进入书院一事,非云太傅自己所能做主,是以孤不追究你的责任。”九倾目光微转,看向伏跪于地的云昊,“但是进了书院,却明知不可为而为,在春闱动手脚,这件事却是孤所不能容忍,因此罚你受鞭笞八十,当庭执行,云昊,你可有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