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今日这一出,整个朝堂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个人替他们喊冤。
大殿陷入了冗长的安静。
不管是坦然的,还是不安的,此时帝王不开口,他们居然连开口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偏偏,刚处置完了一批奸佞的皇帝陛下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斜倚在龙椅,静静地看着底下群臣,不说话,心里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但是群臣明显感觉得到,空气丝缕寒凉的气息似乎已经渐渐转淡,然后竟一点点慢慢地消失了。
皇帝的心情阴转晴了?
群臣心里猜测着,却听温丞相恭敬地开口:“皇若是累了,不如先回去歇一会儿?大臣们若是有事奏,把折子呈递来行,待会儿臣整理了送去御书房让皇过目。”
夜瑾闻言淡瞥了他一眼,漫然点头:“好啊。”
然后不等朝臣们说什么,径自起身离开了,“退朝。”
满朝武呆了呆:“……”
这样?
……
夜瑾心情的确是不错的,刚处理一批图谋不轨之徒,暂时肃清了朝的异心之臣,对他来说,也算是了不大不小地完成了一件职责——
当然,这样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其实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但是他偏偏是心情好。
因为之所以能这么快地处理完这些人,一个人没落下,是因为来自南族的一封信函。
回到麒麟殿,夜瑾挥手屏退了所有的宫人,独自一人斜倚在榻,随手从袖子里掏出那张被他随身携带的信函,展开来看了看。
当然不是为了看面的人名,该处置的都处置了,名字已经没什么看的价值了。
他看的是字迹。
熟悉的自己,九倾写的。
清丽隽秀,笔锋透着一种优雅从容的锋锐,不凌厉,而是很漂亮,很平和。
“九倾……”他开口,声音低低的,透着深沉的思念,以及些许茫然不安。
你到底恢复记忆了没有?
是将计计,还是真的,暂时忘了我?
这封信函除了一些叛臣的名字,其余的一个字都没有,夜瑾心里七八下没个底,感觉空落落的一片。
九倾……
好想你,任何时候都想。
你让我不管发生何事都选择相信你,我想说,我愿意相信你,也一直会信你,但是我也真怕……
毕竟,自卑从来伴随在心底,从未离开过。
这场爱恋,对夜瑾来说,自始至终是一场不平等的追逐,他努力让自己强大,是怕被甩下太远,怕终有一日跟不你的脚步……
平静安稳尚能抚平他心底的些许不安,而这种不确定的等待,却总是能勾起他内心深处潜藏的隐忧。
“登基大典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他几不可察地叹息,“还有一个月呢。”
一个月的等待太漫长,他却担心,时日太短会让她赶不及。
……能赶得及吗?
名单送到了这里,至少证明你的手里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南族该处置的人处置了之后,你是不是能腾出一些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