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倾起身,唇角扬起一抹笑:“你这是什么眼神?”
“你心里有事?”夜瑾抿唇,神色微黯,“我是不是没办法替你分担?”
九倾摇头,沉默了须臾,似乎又怕他多想,便道:“的确有一些事,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给我一点时间,我自己想想。”
夜瑾闻言点头:“慢慢想,不要钻牛角尖。”
他不是无理取闹之人,算他们现在感情有多好,也无法阻挡每个人心里有一些说不得的秘密,夜瑾不一定非要知道她心里被什么事情困扰,他只是希望,她能尽可能地快乐开心。
九倾道:“我知道。”
她也并不是一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很多事情,能想通固然好,想不通的搁置着,只要不影响大局,她也不是非要弄清楚真相不可。
两人下了车辇,在钰王府管家的带领下往钰王的院落走去。
“殿下,王爷这两日身体越发不好了。”管家的声音沉重,听着让人揪心,“皇和皇后那日来了之后,王爷的精神倒是好了一些,都能自己下床了。后来王爷跟皇一起去了书房,但是只待了半个时辰皇离开了,钰王一个人在书房又待了一个时辰左右,刚从书房出来昏厥,大夫诊脉说王爷身体劳累过度,需要好好休息。”
“王爷昏睡了两日才醒,醒来只喝了一碗汤药,然后又睡了一个昼夜,这两日都是昏睡的时候居多,清醒的时候少。”
九倾脚步微顿,淡淡道:“父皇跟四哥去了书房?”
“是。”管家点头,“皇离开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张折叠的画纸,但是老奴不敢确定那面是画着面或者写了什么,只知道皇离开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九倾闻言,眸心闪过一道晦暗不明的光。
一幅画作……
能让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父皇脸色难看地离开王府,她此时突然很想知道,若真的是一幅画,那么……那幅画画了什么?
心念微转之间,九倾和夜瑾已经踏进了寒钰的屋子,半年来,寒钰的房里始终弥漫着一股药味,随着他卧床时间越长,这股药味越浓。
管家已经习惯了,而初次来到这里的夜瑾却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这般浓烈的药味……曾经那位温润如玉的四皇子,现在竟当真是日夜与汤药为伴?
“夜瑾,你先坐一会儿。”九倾转头道,“顺便替我守着外面,不许任何人进来。”
夜瑾沉默地点头。
九倾走近床前,看着依然处在昏迷之的寒钰,他的脸色白得近乎透明,眼窝深陷,曾经俊雅的一张脸此时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此时安静昏睡的模样,看起来毫无生气,竟像是……
心头如被虫蚁蛰了一下般,蓦然闪过一丝几不可察地尖锐刺痛,九倾嘴角轻抿,伸手疾点寒钰身几处要穴,须臾之后,床的男子眼睫微颤,幽幽转醒。
“四哥。”她淡淡开口,“今天是年节,四哥随我进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