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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历史 > 穿成暴君的宠妃 > 第27节
  剧本里,后来司马珩变成一个暴君,他的性格也跟着变得更加残酷和冷漠了,后来天下大定,他不需要再提心吊胆的时候,每日做的最多的就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是个非常沉默的“手艺人”。
  可惜他一辈子没读过什么书,学得最多的就是打架和杀人,所以他关起门来去研究刑具了,以一己之力撑起了大临的刑具制造业。
  沈荞上了马车,容湛亦翻身上马,跟在马车旁,是个兢兢业业老实本分的保镖。
  库图倏忽叫住司马珩,“太子殿下,本将军送你的良娣一个打手如何?”
  司马珩眯了眯眼,“不需要。”
  “本将军可没有什么坏心思,容湛到底是男人,待在良娣身边诸多不便,恐也不能护她周全,本将军想把福吉送给她。”
  福吉是个小女孩,不过十六岁,长得异常瘦小,一双眼极大,仿佛占了半张脸似的,头发编成一头小辫子,绑着铃铛彩带诸多饰物,显得有些怪异。
  被提到了名字,福吉上前一步,面无表情的,倒和容湛有几分相似。
  福吉此人甚是有名,她原不是塔善人,是关外一个小国的公主,因环境逐渐恶劣灭国,举国迁徙的时候遭遇了沙尘暴,她流落到一座荒城,荒城几乎要被风沙掩埋,里面聚集了无数的鬣狗,她被路过的商队发现的时候,已经半死不活了,但那些鬣狗也都死了,她的一把旋刃刀断成了三截,最后一截还在她手里握着。
  商队的人在外头是不能随便带人的,但看她还是个小姑娘,就给她包扎了伤,留了些食物。
  福吉活了下来,一直在荒城附近游走,她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以及超强的方向感,许多商队雇佣她做领路人,她跑遍关外各个地方,关外一向地势复杂难辨,一直都没有完整的地图。
  然后她就被人捉了圈禁了起来,想要她画一张完整的关外地形图。
  圈禁者以为她不过是个小姑娘,便没有太上心,所以福吉杀了出来,一路逃到塔善,投奔了时任护城大将军的库图,库图将她在留在了军中,一直到现在。
  库图手里有关外的地形图,是希望和大临做交换的,而福吉便是个关键人物,所以库图如今说这个话,司马珩和李冢皆是一愣。
  司马珩嗤笑一声,库图表现出来的对沈荞的上心,表演痕迹未免过于重了些,但他依旧很不爽,“那孤就替孤的良娣笑纳了。”
  福吉他确实想要,但这个女孩非常固执且没有破绽,若非自愿,便是抢过来也没有用。
  沈荞从马车上下来,站在车头旁,手拢在袖子里,颇有种看戏的感觉。
  库图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地在吸引太子兄的注意啊!
  福吉大步朝沈荞走去,走近了,腰间佩刀抽出来双手奉上,表臣服之意。
  沈荞将佩刀还给她,“刀不错,你留着吧!今后你便跟着我,做我的侍女,若有什么不懂的,同她说。”沈荞指了指叶小植,叶小植冲福吉福了福身。
  福吉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听得懂中原话,也会说。
  沈荞远远看了女装大佬一眼,库图美人风姿绰约站在太子面前,遥遥看了她一眼,笑得妩媚动人。
  沈荞:“……”
  她严重怀疑那厮在报复她,谁都知道福吉是个活地图,多少人想要这张活地图,库图将福吉提前交出来,无疑是在表达诚意,但却又不愿意直接交给司马珩,而是送给太子良娣做侍女。
  如果司马珩让容湛寸步不离地保护沈荞,是因为太子兄他秀恩爱太高调了,沈荞这靶子太明显了,那库图送个活地图给沈荞,无疑是把沈荞再往上架一架。
  沈荞觉得自己何德何能啊!
  她觉得自己简直拿着女主剧本却在走炮灰女配剧情。
  她总觉得自己马上要被暗杀或者绑架了。
  福吉跟着沈荞上了马车,容湛骑马随在旁侧。
  沈荞觉得无聊,趴在小窗口上同外头的容湛说话,“瞧着你年纪不大,跟了殿下多久了?”
  “二十年。”
  那倒是挺久了。
  “我听说死士都是没有名字的,为何你有姓有名?可是有特殊含义?”沈荞好奇挺久了,倒是问过王生一次,王生搪塞过去了,到最后也没回答她。
  本就是闲聊,以容湛这实诚孩子的劲儿,能回答的就回,不能回答的估计就憋着不吭声,沈荞还以为自己听不到回答,没想到容湛没停顿多久,便说:“我随了殿下生母的姓。”
  沈荞颇有些意外,“啊?”
  说完才觉得自己反应过于激烈,忙扶了扶自己快要惊掉的下巴,一边内心八卦之魂燃烧,一边装得风评云淡问:“这是为何呢?”
  “我被送给殿下那日,恰好是殿下生母离世之日。”
  沈荞恍然大悟,剧本里,八岁的时候,司马珩第一次见自己生母,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个母亲,他看着床上弥留之际的生母,只有陌生和恐惧,以至于他母亲想要抬手摸他一下,他更是后退了半步。
  因为生母是个地位极其微贱的女子,奴籍,所以生下皇子之后,就被迫和皇子分离了,皇帝原本打算一辈子不让司马珩见生母的,但在那个女人弥留之际,司马容湚心软了。
  以古代向来重血统的传统,司马珩小时候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也怪不得司马荣湚一向不喜欢他,怕是因为他时时刻刻会提醒司马荣湚曾有一段荒唐的过去。
  对于司马荣湚这种骄傲自负又自卑到骨子里的帝王,无疑是一种深重的打击。
  沈荞陡然觉得司马珩有些可怜。
  真是个小可怜。
  回过头,沈荞又看到福吉,福吉实在是很安静,悄无声息像是不存在似的。
  剧本里没有这号人,所以沈荞对她也很陌生,只是好奇看了她一眼,“你家‘公主’临时起意将你送给我,还是早有预谋啊?”
  福吉看了沈荞一眼,复又恢复冷漠,“应当是临时起意。”
  沈荞觉得自己好难受,她这么一爱说话的人,为什么身边一个一个都是沉默寡言派。
  这是老天对她的惩罚吗?
  “你们‘公主’为了吸引太子的注意力可真是不择手段呢!”沈荞嘀咕了句。
  福吉突然愕然看着沈荞。
  沈荞挑眉:“怎么?”
  福吉摇摇头。
  -
  沈荞夜里做了梦,梦到蛇,冰冷的蛇从脖子上爬过,沈荞浑身起鸡皮疙瘩,妈的她最怕蛇了。
  她猛然睁开眼,借着月色看到床头站了一个黑衣人。
  脖子里冰凉感觉是一把匕首,黑衣人一手拿匕首抵着她,一手在她枕头边不知道摸什么,沈荞三魂丢了七魄,这职业也太高危了吧!她不会就这样英年早逝香消玉陨吧!
  沈荞倏忽大气都不敢出,惊恐着却只能强装冷静看着黑衣人。
  而后窗户突然开了,福吉以一种惊人的弹跳力,单手撑着窗户翻进来后,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砸在黑衣人身上,将人扑出去两米远,二人扭打片刻,福吉以极重的手法击打/黑衣人的太阳穴,黑衣人很快便不动了。
  沈荞赶紧拢了衣服起来,容湛亦夺门而入,叶小植惊慌失措进来,吩咐人掌灯,而后紧张地扑过来,“娘娘您没事吧!”
  沈荞脖子流血了,她脸色苍白得很,是被吓到了,好久才摇摇头,“没事。”
  别院因着昨夜里司马珩回来,戒备森严,可如此仍是混进了刺客,容湛大怒,让所有人集合前院,要逐个摸查。
  沈荞就在旁边看着,有些失神,对着福吉说了感谢,“没想到你是真的来保护我的。”她还以为就是库图拿来膈应司马珩,顺便给沈荞竖个新靶子的。
  福吉表情有些不耐烦。
  “你不能死。”
  沈荞“嗯?”了声。
  “你死了,太子会杀了容湛,将军会去给容湛报仇,一切都会乱套。”
  沈荞一时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这信息量是不是有些大?
  “你莫不是疯了?”
  第三十三章 【已替换】演技真好。……
  沈荞沉默很久, 陷入沉思。
  许久她才看向福吉,“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这剧情太刺激了她委实有些接受不能。她还以为女装大佬看上了太子兄。
  福吉非常不想承认,但还是“嗯”了声。
  “可是……他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沈荞实在想象不到, 库图是塔善的将军, 年纪不大,似乎也是第一次来中土, 而作为死士,容湛从小就养在司马珩身边, 哪里有机会见库图?
  福吉摇摇头, “不知。”
  她只是知道将军养了很多探子, 有人专门探听司马珩的消息, 早先以为是为了知道大临的局势,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容湛, 此人乃司马珩的影子,也是司马珩的左右手,如果司马珩出事, 那么先出事的必然是容湛。
  沈荞觉得匪夷所思,总觉得里面像是有阴谋似的。她表情严肃着, 也没心情去八卦什么了, 知道自己是个靶子, 可真的临到头的, 并无法坦然接受。
  容湛把所有人都召集去前院了, 回头冲沈荞说道:“娘娘要不要一道去看看?”
  沈荞心有余悸, 那个黑衣人太可怕了, 能一声不响出现在自己身边,过于离谱了。
  昨日里司马珩进别院之前,自有护卫已守在各处, 加上他身边的暗卫,至今都还未撤,一声不吭出现在寝殿里,无异于是遍地雷区的地方,安然走进来一个人,何止不可思议。
  如果不是福吉救了自己一命,且差点把黑衣人打死,沈荞甚至都怀疑是库图设计的这一切。
  又或者,是司马珩……
  她脖子到现在都仿佛还是凉的,刀刃已割破皮肤,泛着刺痛。
  沈荞点点头,“我去瞧瞧,你审你的,不必管我。”她腿软,背后仍满是虚汗,冲叶小植招了招手,“过来扶我一下。”
  别院一瞬间灯火通明,穿着轻铠和短打的侍卫暗卫从各处涌来,火把将夜空照得大亮,不知谁放了焰火,在夜空中划过,嘭的一声响,有一种异常诡异的感觉。
  沈荞心紧了一下,叶小植感受到了她的杯弓蛇影,低声安慰道:“应当是在给殿下发信号。娘娘莫怕,奴婢在呢!若有异动,奴婢一定听得到。”
  今夜便是她听到了动静,同福吉提了一句,福吉守在外殿,闻言几乎没犹豫,凝神辨了一下,便翻身从窗户窜了进去。
  那人一身黑色夜行衣,似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所幸没有杀人之意。
  福吉没受过精细的训练,常年在关外风沙里漂泊,积累的都是下死手的经验,若不是容湛冲进来要她留个活口,她能把那人头砸烂。
  沈荞有些恍惚,傍晚时候宫里来消息,有宫宴,殿下必须出现,今夜宿在东宫了。
  大半夜了,不一定会出宫。
  黑衣人昏迷,也被拉去前院,泼了几道水,清醒后一副装疯卖傻的样子,不知道是真被打坏了脑子,还是在装。
  有人搬了椅子过来,沈荞就坐在台阶上,叶小植给她披了一件狐裘。
  风从四面八方刮过来,深冬的夜里,冷寒沁骨。
  容湛举着火把一个一个去看在场的所有人,问谁见过这个刺客。
  院子里人声俱熄,静得能听到乌鸦被惊醒的凄厉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