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失了地利之后,吴军在山地战之中的短板便暴露了出来,尽管吴军在人数上占据着优势,但在汉军的强力攻击下,是节节败退,抵挡不住。
沈莹也是懊丧不已,烧光了前山的林木,眼前倒是一览无余了,但同样给汉军的进攻制造了便利,没有那么多的障碍,汉军可以很快地攻到山顶上来。
本来吴军还可以凭借着弓箭兵来压制汉军的进攻,但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前山上,不知从何处冒上来一支汉军在后山发起了突袭,一轮手雷轰击,彻底地打乱了吴军的防守节奏,。
前山攻击的汉军立刻是捉住机会,抢攻得手,冲上了山顶,与吴军展开了混战。
面对汉军的前后夹击,吴军显然是吃不消的,尽管后山冲上来的只是汉军的一支小队,人数不过才几百人,但这支小队装备精良,除了配备着火器之外,还装备着元戎弩,这玩意一发十矢,在近战之中,杀伤力极强,几百元戎弩同时齐射,这威力,简直就是无敌。
看着吴军士兵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沈莹的心在滴血,为了打好桂阳防御战,沈莹是煞费苦心,精心布置,可没想到最后还是这么一个结局,吴军败了,败得是惨不忍睹。
“沈将军,蜀人攻势太猛,我们抵挡不住,还是先撤吧,再不撤恐怕得全军覆灭了。”副将看到形势紧迫,急忙对沈莹道。
“撤?往哪里撤?”沈莹是一脸的凄惶之色,莽山可以说是吴军在桂阳的最后一道防线了,一旦莽山失守,吴军就算撤回到了桂阳城,又如何能抵敌得了汉军的攻势。
沈莹此行向周处曾发誓,要誓守桂阳,与桂阳共存亡,如果他就这么灰溜溜地逃回西陵,又有何面目去见周处及江东父老。
沈莹拨剑在手,厉喝道:“我等皆为江东儿郎,为国捐躯又有何惜,今日便是死战,某也绝不后退一步!”沈莹言毕,身先士卒地冲入了战阵之中。
在沈莹的激励之下,吴军倒是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战力,个个奋勇当先,浴血而战。
但可惜的是,这仅仅也是吴军最后的夕阳余晖,在汉军的强势攻击面前,吴军很快地陷入了被分割包围的状态,整个莽山的山头上,布满了吴军的尸体,那殷红的血色,几乎能把夕阳尽染。
沈莹的头盔也被砍掉了,披头散发,势若疯虎,他浑身上下,不知伤了多少处,迸流的鲜血早将铠甲给浸透了,他挥舞着长剑,拼命地砍杀着。
此刻他的身边,已经再没有一名的吴兵了,汉军士兵手持长枪,将他团团困在核心,若不是想要生擒于他,此刻沈莹身上早就不知道添了多少透明窟窿了。
罗尚在外面喝道:“沈将军,你又何苦如此,弃剑投降,某可保你性命无忧。”
“呸!”沈莹重重地啐了一口,厉叱道:“某乃江东之将,岂肯降蜀狗乎!”说着一剑又刺翻了一名汉兵,也算是临死再拉了一个垫背的。
罗尚也怒了:“困兽之斗,不知死活,来人,杀无赦!”
几十条长枪瞬间就贯穿了沈莹的身体,沈莹凄然地一笑,面北而望,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道:“周都督,末将先走一步了”言讫,气绝身亡。
随着夕阳逝去了最后的一抹血色光芒,莽山上的战斗也宣告结束了,三万吴兵,大多随沈莹战死在了莽山,只有少数人侥幸逃回了桂阳城。
“禀雍王,沈莹死战不降,末将只能将其格杀。”刘胤到达山顶之后,罗尚上前禀报道。
刘胤叹道:“自古江东多俊才,沈莹倒也是一条有血性的汉子。”刘胤令人将沈莹的尸体收殓了,予以厚葬,就埋在了莽山之巅。
攻下了莽山之后,刘胤下令汉军马不停蹄,向郴县进发。
沈莹一死,整个桂阳郡是群龙无首,能逃回郴县的都是一些贪生怕死之辈,瞧得汉军袭来,他们就连半点的斗志也生不出来了,立刻是弃城而逃,将一座空城扔起了汉军。
汉军进入郴县之后,根本就不理会这些四散而逃的吴军溃兵,挥师北进,直取衡阳。
衡阳太守范同听闻沈莹在莽山兵败身死,三万大军全军覆灭,早已是闻风丧胆,惶惶不安。
其妻蔡氏对他道:“如今天下之势汉强吴弱,妾料定汉必吞吴,夫君何不早献城而降,以保官禄无忧。”
范同道:“夫人所言即是,某正有此意。”于是范同下令打开城门,亲自端了印绶,向汉军投降。
刘胤接管了衡阳,仍任用范同为衡阳太守,然后大军北进,直指长沙。
长沙太守名叫孙愉,是吴国的宗室。听闻汉军大举杀来,长沙城中是人心惶惶。有部下劝孙愉道:“如今汉军所向披靡,已经连克交广、桂阳、衡阳,长沙兵少,如何抵挡得了,太守何不效仿衡阳太守献城而降,乃不失官禄。”
孙愉怒斥道:“我乃孙氏之后,岂能做卖国之贼?”于是孙愉拒绝投降,下令长沙军民誓死守城。
傅募此番为先锋,径直杀到长沙城下,喝令吴军投降,孙愉破口大骂,惹得傅募大怒,下令汉军大举攻城。
长沙城的守军不多,只有郡兵三千,傅募一上手就首先使用火器攻城,将长沙城的城门给炸飞了,汉军骑兵径直就杀入到了长沙城内。孙愉死战不退,最终战死,长沙城也很快陷落了。
吴军在荆南最强的一支人马也就是沈莹所部了,莽山失守之后,整个荆南的门户大开,汉军一路狂飙突进,如入无人之境,兵锋所至,所向披靡,一连攻取了荆南桂阳、湘东、衡阳、长沙四郡十余城,势如破竹。
每取一城,刘胤都令原来的官员镇守之,大军疾风快进,根本就不做停留,原郡守长官阵亡的,便取副职录用,占据长沙之后,继续挥兵北进,直指巴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