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淮北到洛阳,最好走的话莫过于汝南——陈县——陈留——荥阳——洛阳这条路了,刘胤急着赶回洛阳,自然会选择这条最好走的路。
虽然在圣旨之中没有明说,但从刘谌急召刘胤回京这件事上,刘胤就感受到了种紧张的氛围,如果说不是洛阳有事,刘谌也不会这么急地宣刘胤回京的。
但究竟是生了什么事,刘胤也不好揣度,唯有尽快地赶回洛阳,才可以得知详情。
到达酸枣的时候,朝廷的特使前来宣诏,称皇帝陛下已在荥阳迎候雍王大驾。
诸将闻之,皆是惊诧,能让皇帝陛下亲自出京百里相迎的,估计也只有雍王刘胤了,如此之高的规格待遇,当世绝对是无人可以比拟的。
但刘胤闻之,却是轻轻地皱了下眉,敏锐地觉察到此事绝不是这么的简单。虽然说刘谌登基做了天子,地位和原来有云泥之别,但以他二人之间的兄弟交情,刘谌也犯不着这么做作,刘谌能出城百里来,绝对不会是为了迎接刘胤的,结合先前语焉不详的圣旨,刘胤认为定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生。
到达荥阳之后,刘胤是立刻前去参见刘谌。
“臣刘胤参见陛下。”
刘谌挥退左右,疾步上前,拉住刘胤的手道:“文宣,你可回来了。”
刘胤看到刘谌神色紧张,无异更加地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测,道:“陛下如此急召,莫不是有什么大事生?”
刘谌有些焦虑地道:“文宣,刚刚从冀州传回来的消息,慕容鲜卑尽起大军二十万,兵犯冀州,河间、中山、渤海、常山四郡陷落,朕于尚书台诸卿商议,认为此事暂不宜公开,以免引起京师震怖。如今冀州带只有马融军在守,势单力孤,根本就无力抵挡慕容鲜卑,故而急召你回京,以御北寇。”
慕容鲜卑?刘胤眼神之中闪过抹的凌厉之色,此事有些出乎意料,不过也在情理之中。五胡如今刘胤已经灭掉了四胡,当年在易水河畔,刘胤灭掉了刘渊之后,本来就有心思继续向北进军,消除掉最后的这个祸根,但晋国突然难,挑起了蜀晋之间的大战,刘胤不得不将重心转移到与晋国的战争之中来,平定鲜卑之事也只能是暂缓押后了。
没想到自己来不及出战对付鲜卑人,他们反倒是大举来袭了,看来再解决掉吴国完成江山统之前,还先得解决掉莫容鲜卑这个祸害。
这已经不是汉军和慕容鲜卑第次交手了,当年刘渊败亡之际,就曾乞求慕容鲜卑出兵相助,慕容鲜卑的大领慕容涉归于是派其弟慕容耐率领七万骑兵南下增援刘渊,慕容耐骄兵轻进,被刘胤捉住机会打了伏击,全军覆灭,慕容耐也身死泥潭。
这仗之后,汉军自然和慕容鲜卑是结下了梁子,慕容涉归或许当时就想着兴兵南下报仇,但苦于尚未征服幽州,无法抽调出足够的兵力来,所以双方的这战,拖便是三年之久。
此次汉军征南,几乎调动了全部的主力,在黄河以北,除了各州郡的郡兵之外,只保留了两个野战军:邓忠的陇西军和马融的关中军。陇西军驻防并州,关中军驻防冀州,如此广阔的地域,只有两个机动军驻防,力量确实是显得单薄了些。
此次慕容鲜卑尽起大军二十万,兵分三路,路由慕容涉归亲率,进攻河间,路由其子慕容吐谷浑率领,进攻中山,路由其子慕容廆率领,进攻渤海,三路齐出,兵势浩大,马融无法抵御,只能是节节败退,固守信都,慕容鲜卑连取四郡,势如破竹,尘嚣甚上。
对于刘谌和尚书台的诸大臣决议压下此军情的事,刘胤表示赞同,现在季汉朝廷初入洛阳,中原刚刚平定,旦将冀州失陷的消息公诉于众的话,那在洛阳引起的震动绝对不亚于次级的大地震。
现在前晋的势力刚刚臣服,这种臣服是屈从于武力的,并不是他们由内而外真正的心服口服,旦局势变幻,很难保证这些已经臣服的势力不再反叛。如今东吴未平,北患已起,前晋势力如果再蠢蠢而动的话,那么形势无异是雪上加霜。
还好这个时代的通信极为地落后,冀州生战乱,除了朝廷能够在比较短的时间内获得信息之外,民间的消息传播则要慢上很多,如果朝廷再加以封锁的话,短时间内,京师洛阳带是很难得到冀州的消息的。
“陛下只需派使臣通知微臣便是,又何须屈尊枉驾,亲自到荥阳来,折杀微臣了。”刘胤拜道。
刘谌拉着刘胤的手道:“文宣,这里没有外人,你我兄弟又何须执君臣之礼。此次朕亲临荥阳,来也算是为你大胜凯旋贺功,二来也是方便议事,你也知道,鲜卑人来势凶猛,如果不出兵抵挡的话,恐怕整个冀州都将沦陷了。”
刘胤点点头,从地理位置上来讲,荥阳正处于北上途中,从荥阳北渡黄河,完全不用走弯路,如果刘胤回到洛阳,再从洛阳出的话,至少得多走三四天的路程,在冀州军情十万火急的情况下,这三四天确实是耽搁不起。
刘胤道:“陛下放心吧,慕容鲜卑本来就在微臣准备收拾的行列之中,既然他们此次敢进犯我大汉天威,那么冀州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这个时候,刘谌的脸上才微微地露出丝的笑容,他欣慰地道:“有文宣在,朕自然放心。”
这次刘谌不辞辛苦地赶到荥阳,等的就是刘胤的这句话,冀州军情急报至洛阳,满朝文武俱惊,刘谌也是束手无策,所以他才想到了急召刘胤回京,在刘谌的眼中,刘胤就是季汉王朝的定海神针,只要有他在,再大的危机也可以化于无形,如果说天底下谁是最让他信赖的人,也只有刘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