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会发懵,而帐下的诸将则是直接就傻了眼。此次的伐蜀行动,是魏国已经策划了好些年的一次军事行动,进行了精心地谋划和准备,在战争初期,进展地也是十分地顺利,攻下汉中,打下了剑阁,甚至逼得蜀主刘禅迁都流亡南中,在所有人以为蜀国已经是苟延残喘离灭亡之日不远的时候,却突然地传来了雍凉二州失守的消息。
这简直就是一道睛天霹雳,让所有的魏将都是目瞪口呆。蜀国从那儿来的这么大的能量,竟然可以实现惊天大逆转?这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胡烈最为激愤,他弟弟胡世在长安之战中殁于乱军,胡烈悲愤交加之下,最先向钟会请求回兵汉中,灭掉刘胤。
诸将也是纷纷请命,毕竟关中和汉中的得失决定着魏军的生死存亡,如今粮道被截,进入益州的魏军已经无法再获得一粒粮食的补给了,十万大军所需粮草数目是何其地惊人,就目前军中的存粮,已不足支撑一月之需,也就是说,如果现在不想办法的话,一个月后,这支军队就会因为粮尽而彻底地不战自溃。
没人想要坐以待毙,诸将情绪激动地向钟会表示,无论如何也得夺回汉中,打通粮道,这关系到魏国大军的生死存亡,刻不容缓。
钟会显然考虑的要更多一点,当初一直不肯回兵关中,最主要的还是利益牵连的关系,现在魏军在益州已经占据了巨大的优势,取得了整个益州大局的主动权,而一旦撤军,这些既得利益就会付诸东流。现在这个层面上的考虑就少了一些,粮道被截。整个魏军都面临着生死存亡,夺下再多的城池也没有什么用处,但如何带着这支魏军走出困境。钟会显然要权衡利弊,谋定而后动。
现在蜀中的局势犬牙交错。纵横复杂,魏蜀吴三方咬得都很死,钟会就是想要抽身而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陆抗和姜维都不是善茬,如今魏军危急,他们当然是乐见其成,准备着落井下石。钟会就算是想要退兵,也得做出万全之策才行。
“报!启禀都督。阳安关被逆蜀攻破,汉中太守李辅和偏将军方洪壮烈殉国!”就在众人议事之时,哨马突然前来禀报。
这一下更是如捅了马蜂窝一般,整个中军帐炸锅了,诸将是面面相觑,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阳安关是成汉大道上最重要的隘口,是由剑阁进入汉中的必由之路,如果说阳安关还在魏军的手中,情况就不会太糟。就算蜀军全取汉中,魏军依然可以绕城而走,从汉中平原向东前往上庸(关中失守之后。向北的路就断绝了),汉乐二城根本就挡不住魏军的前进之势。
但阳安关失守之后,形势就变得严峻了许多,魏军只有夺回阳安关,才可能打通撤军的路线。而阳安关是出了名的易守难攻(天晓得李辅是如何这么快地丢了阳安关的?),以现在魏军的士气,想要夺回阳安关,恐怕相当地不易。
“姜维现在有何动作?”钟会问了一句。
阳安关已经丢了,再抱怨也没有丝毫的意义。现在钟会更关心的是姜维的动向,如果姜维与刘胤联手起来。一南一北进行夹击的话,钟会大军的处境便十分地危险了。只要南北蜀军都困守要隘,将魏军的退路给封死,钟会就算有千般妙计那也是无处施展,只能耗到粮尽之时,最终败亡。
如此下场,钟会自然是不甘心的,不过想要让钟会投降,那也是万难的,就算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只能投降的话,也可以选择降吴而不是降蜀,钟会已经将姜维刘胤视做仇敌,绝不会降蜀的。
当然,降吴也不是钟会所乐于接受的,不管降谁,钟会的政治生命,就到此结束了,陆抗绝不会容许投降的钟会继续掌兵,这对于钟会而言,无疑是最不可接受的一种方式。
监军卫瓘递上一封最新的军事奏报,道:“刚刚传过来的消息,姜维尽起阆中之兵,向剑阁杀去。”
剑阁?钟会的目中,闪过一道锋芒。剑阁是川蜀的北大门,位置极其重要,当年姜维就是死守剑阁半年之久,让钟会无计可施。不过随着魏军进入益州,剑阁的防御价值便不复存在,钟会也只在剑阁留驻着部分军队,以维持其粮道畅通而已。
姜维的这一举动让钟会有些莫名,现在刘胤已经攻占了阳安关,等于是封死了魏军北归之路,姜维攻打剑阁,似乎是画蛇添足。
不过钟会很快地就明白了过来,嘴角之上浮现出一丝的笑意。
二士争功!
当初魏军三路伐蜀,邓艾行奇弄险,偷渡阴平,还不就是为了抢灭蜀之头功吗?自己设计陷害邓艾,还不就是怕他抢了头功吗?现在刘胤兵临阳安关,姜维却去抢剑阁,分明也是想独揽全功。看来不管是魏国大将还是蜀国重臣,皆免不了俗,利欲熏心,真的一点也不假。
你们还真当我钟会是帖板上鱼肉,任你们宰割吗?钟会兀自在心中暗暗地冷笑着。
“都督,剑阁兵少,恐挡不住姜维,末将愿率一支人马前去驰援剑阁,确保北进之路畅通无阻。”胡烈当即请命道。
钟会只是冷笑了一声,轻轻地摇了摇头,并无言语。
旁边一人忽然地道:“末将有一计,可解当下之局。”
众人视之,却是蜀国降将句安。句安素来以有勇无谋称著,众人见他献计,无不称奇,象他这等无脑之人竟在也有奇谋,真是喋喋怪事。钟会没有言语,倒是卫瓘微微一笑道:“句将军有何妙计不妨直言?”
句安昂首挺胸,颇有些自得地道:“此时刘胤在北,姜维亦向北,南面空虚,大都督何不乘虚而南下,刘胤可取关陇,大都督何不效之而取南中,只要擒下刘禅,姜维刘胤敢不来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