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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科幻 > 归向 > 7.4 拒绝封建合作模式
  蒸汽历1029年七月六日,波轮港。
  蒸汽船长鸣。巨大的军舰入港。在码头上的礼炮对天空轰出一朵朵礼花。
  秉核看了看港口边缘的欢迎队列,对身旁的许令说道:“部长,我不是说了不用这些吗?”
  许令:“冕下,您的回归让整个帝国欢欣鼓舞。请您考虑一下大家的情绪。”
  秉核思考了一下,说道:“我不适应这种场合。帮我尽量应付一下局面。”
  许令微笑答道:“是的,不会占用您太多精力的。”
  轮船上的舷梯对接码头后,在上千双眼睛的注视下,秉核缓缓走下来。此时,能在两侧站立的都是波轮港内有名望的人。而在这些迎接的人中,为首的是波轮家的侯爵。
  见到这位侯爵大人,秉核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打招呼。
  然而就在秉核走下去,准备以晚辈姿态面见这位大人时,这位侯爵大人却恭敬地折腰。这让秉核一时间有些错愕,但是随后加快了脚步。连忙扶住了这位侯爵大人:“叔伯,你这是做什么,你与我父亲平辈论交。你让我如何向我父亲交代呢?”
  侯爵大人微微抬腰,说道:“冕下,您远征辛劳。”
  秉核弯腰道:“叔伯,我和波轮是同学,我早就想要拜访您了,而您现在这样让我很为难。”
  侯爵大人谦让了一番,但是并没有推开秉核搀扶的手,嘴角的笑容显然很受用秉核这种态度。现在在整个波轮港口、在大家众目睽睽之下,秉核给足这位侯爵大人面子,是非常重要的——贵族需要足够的权威来维护秩序。
  当然也只能脸上挂着微笑,听着侯爵大人对自己家人的介绍,和沿海地区那些中等贵族的介绍。尽管见这些人的时候,秉核心里犯困,根本没有仔细记这些人的脸,但是必须要装作一副很认真听的样子。
  终于,繁杂的港口见面仪式结束了,但是接下来秉核难却波轮家族的盛情相邀。
  秉核登上了在港口等待的马车。马车由十六匹白马拉着,整个车体结构是精钢制作的,车盘使用了弹簧悬挂,而且是由一位驭者(下位职业者)专门来驾驭。
  这位驭者秉核却是熟悉,是御苑家族的人。
  “是你?”秉核顺口说道。
  驭者受宠若惊说道:“冕下。”
  侯爵大人,看到秉核面对下位职业者露出兴趣样子。问道:“秉核,这是?”
  驭者说道:“在两年前,见过冕下,不想能有幸被冕下认出。”
  秉核眼睛如月牙一样,笑嘻嘻说道:“就和我住在一个房子中,隔着四个房间。我又不健忘,怎么可能记不住?好了,劳驾你帮我驾车了。”
  这位车夫受宠若惊的样子,嗫嚅的告罪道:“冕下,小人当时无知。”
  而秉核拍了拍这位驭者的肩膀,“好了,好了,当时无知的是我,不是你。”
  秉核说罢拉着尘迦登上了马车。留下了不知所措的驭者。
  侯爵微笑着轻轻摇头。
  在波轮侯爵的眼中,秉核刚刚在港口表现的很得体成熟,还看不出任何人们所说的调皮无规矩的模样。而现在刚刚的表现,很显然,额,对下面人非常亲和。
  【晚上秉核留在波轮家族,并出席了波轮家族的晚宴。】
  波轮家族的晚宴也很华贵。抛开饮食美酒、华丽衣着、美丽的贵族名媛这些元素,在这次宴会上,秉核终于注意到了贵族宴会之间的规格差异。波轮家族举办的宴会,在规格上是比不上在威斯特薇莉安曾举办的宴会的。
  规格具体体现在桌子的长短、瓷器种类、灯具,还有乐师数量。当然还有主席、次席位的数量。大陆贵族高层维系社交场合的等级制度,很显然是制约着什么。
  波轮家族的宴会上,波轮侯爵领着秉核隆重介绍了自己家族的成员,当然重点还介绍了自己的女儿。这位瞄准者职业的小姐今天显然是精心装扮了一番,羞怯的站在秉核面前,然而小心发颤的手试图挽着秉核。很显然自小淑女的教育让她对自己现在主动的行为很忐忑。
  这让秉核愣了:“虽然两年前,自己可能会被安排和波轮家族的某位小姐联姻。
  但是现在国内政治情况下,无论是圣索克皇室和枪焰家族,都绝不可能同意自己和波轮家的女孩联姻。作为政治老手的波轮侯爵现在为什么要让自己女儿来找自己?他不知道这是毫无结果的事情吗?”
  秉核看了看这位侯爵,这位侯爵装作没有看见。
  秉核又看了看身侧这个捏着自己衣角,脸红到了脖颈深处的女孩。
  在周围意味深长的目光中,秉核陡然反应过来,波轮家族的用意。
  【这是情人关系。封建社会中重要的关系。】
  人类社会是由各种关系捏合在一起的。二十一世纪的通讯软件,每个人的通讯栏中,有家人栏、同学栏,还有朋友栏、同事栏。每个人涉足各个圈子,而在各个圈子中的合作也就是靠着这些关系的捏合。
  但是封建社会的上层,大家族和大家族之间,相互关系只有两种关系渠道。
  第一种关系:就是联姻关系。无论是春秋的战争还是欧洲的一战,都是一群亲戚在互殴。双方的联盟,也是通过联姻让双方统治层亲缘关系亲上加亲。双方最高层的君主就是这样相互联系的。
  第二层关系:就是情人关系。下位家族跟上位家族无法联姻,但是可以通过女人来增强交流,通过情人之间的甜蜜加强两个势力之间的信任。
  当社会领主之间最青睐两种建立交流渠道的关系时。那么大家对其他关系建立的交流都不放心,社会合作规模就因为人与人的渠道狭窄而被限制。
  没有师生关系,没有商业合作关系,没有共事搭档关系,因为社会各方现在不信这些关系能替代联姻、能替代情人,来保持双方的稳定合作。
  例如现在波轮的惯性思维——只有秉核收纳了波轮家情人,波轮才能放心秉核不会肆意更改合作。
  【枪焰秉核思维:如此的社会关系是在严重阻碍生产力。】
  圣索克现在大大小小的机械师家族少说也有数百,他们都掌握着技术,然而却始终无法和掌握较高技术的中位机械师家族建立广泛合作联系。
  一些下位家族只有确定中位机械师家族的实权人士接受了自己送上的小家碧玉,有女人贴近那些大家族的嫡系,这些下位家族才能安心觉得中位家族和自己的合作稳定。对大贵族塞女人是常事(轻钧家的女人除外)。
  秉核回国是为了搞大工业化,未来枪焰家族要和波轮家族合作,也要和圣索克国内的大大小小无数散乱的机械师家族合作。所有的合作关系都要清清白白,不能让任何一个家族在合作中,有技术之外的担忧。
  人类工业文明为了打破这种封建束缚,秉核上一世看到了两种社会发展方向。
  第一:就是坚决不乱搞男女关系。将一切婚姻外的男女关系定义为非法,变成不能在社会公开的阴暗关系。这样才会消灭社会上有关“高位者因为女人而更改决策”的信任危机。
  第二:让女性***。当社会认为‘男人和女人之间那种行为只是玩乐‘’,将男女情爱行为的意义降格到,比不上社会师生关系,同事关系重要的地步。社会也就不会认为存在“掌权者因为普通情爱”干扰决策的信任危机了。
  两个发展方向,鉴于秉核前世的社会文化,秉核有明确的倾向性。
  秉核默念:“欲革命世界,必须塑自我”。秉核低头再看这个任君采撷的女孩时,秉核收起了心里的漪涟,心里叹然了一声。
  秉核将身边小姐的手拿开,对这位二十岁的女孩温柔的说道:“小妹妹,我宴会结束后就要走了,欢迎你有空来枪焰家游玩,对了,不介意我做你哥哥吧。我一直想要一个可爱的妹妹。”
  在这个波轮家小姐疑惑的目光中,秉核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然后通过领域的声音控制,对她歉意的道:“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祝你以后找到幸福。”
  秉核径直走向了波轮侯爵那边。
  然后大方的坐在侯爵对面,说道:“叔父,我的时间有些紧张,而枪焰和波轮家族的关系非常重要,所以我们还是快点谈一谈。还有,您的女儿非常像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波轮侯爵一口茶没呛出来。
  秉核微笑的说道:“我这个人很疼妹妹,所以别让纯净的她背着太多的压力。”
  一旁的波轮家族的女孩看到秉核对她的笑容,慌乱不堪的低头,而耳朵上明亮的耳环,因为低头过快剧烈地摇晃着。
  侯爵大人看了看秉核,扭头默然的对他的女儿点头示意。而这位淑女,捻起裙角,如同天鹅一样缓缓的施了一礼,优雅的退下。
  侯爵对秉核说到:“冕下,您果然与众不同。”
  秉核正色说道:“伯父,我身为堡垒要做的事情已经在威斯特做完了。接下来我就是机械控制者,而枪焰家族接下来也不会在帝国的政治、军事上有什么激进的举措,我们的目标依旧如初,掌握技术,扩大工业,开发科技。”
  侯爵听到脸上微笑,心里却不以为然。
  侯爵不相信秉核回归枪焰家族后,枪焰在帝国军政领域会依旧维持现状毫不进取。
  秉核看了看侯爵的表情,知道他不相信。继续郑重的说道:“叔父,我在外国,可能给各位留下了一些不安分守己的印象,但是请您放心,我很了解枪焰底蕴浅薄的现实,无数百年的时间积淀底蕴,绝不会在帝国做一些挑战各方现行利益的事情。”
  侯爵困惑:“那么冕下的计划?”——如果枪焰秉核表现的不进取,这些跟随的家族的就会担忧得不到政治利益,从而忧虑。
  秉核知晓这位侯爵的关注点,从容介绍着自己未来方案:“在政治上,我们会紧跟圣索克家族。在军事上我们是无法和老牌上位家族争夺现在的权利蛋糕的。但是我们机械师家族可以自己做蛋糕,而我又恰恰可以保证我们做大的蛋糕的分配权。”
  秉核一边扳手指一边说道:“飞行器,潜航机,机车,这些项目都是帝国未来需要的,而这些项目工业未来关乎我们的权利。枪焰家族是不可能独占这个蛋糕的,当然加上波轮家也吃不下这个蛋糕。”
  秉核的话让这位侯爵有了兴趣,但是他想到了什么,试探的问道:“冕下以后征召的附庸家族都是机械师家族?”
  秉核打断:“不,不,不是附庸,枪焰家族也绝不会征召附庸。枪焰家族与诸位是合作关系。”
  侯爵大人面色一僵。
  秉核看着侯爵,强调道:“我与薇莉安冕下的关系就是合作关系,而今天我与您会面,定义枪焰家和波轮家族未来也是这种合作关系,在合作范围内的各方利益一致。”
  波轮侯爵在听到合作关系的时候刚想笑笑,然后以长辈的态度指导一下秉核如何处理贵族和贵族之间的关系,但是看到了秉核容色和否定的眼神,脸上的笑容一僵。
  他突然想到,秉核所谓的合作在威斯特的战争中做了何等表达!
  面对秉核过去的实际行为,侯爵大人觉得自己想说的话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