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多的街道,卷过一阵阵的凉风。一场萧瑟的小雨,正在落下。晶莹的雨滴,可以在路灯和霓虹灯的旁边看到。它们带着一种绝然的美,展现出一丝丝的刹那芳华。
光头强站在路边,久久不语。他朝着外边伸出手,让雨水落在他那宽厚有力的巴掌上。
陆晨站在他身边,也不说话,等他开口。
不过,他已经猜到了这个光头强,大概是要说什么。
果然,光头强开了口,语气很逼人:“我只要你回答我,她现在,好,还是不好。”
陆晨立刻装糊涂:“她?还是他?男的他?女的她?你说的是谁?”
光头强猛的扭头,两道剑一般的眼神就落在陆晨的脸上,他喝道:“你特么的别跟我装蒜!”这一喊,脸上露出一种扭曲的痛苦。
陆晨心中暗笑,脸上轻轻松松,把手一摊:“我确实是不知道你说什么。”
光头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两只拳头捏得嘎达嘎达响,他扭身朝陆晨逼进两步,狠狠地说:“告诉我,她到底好,还是不好!我只想知道这个,其它的,我不管!”
陆晨不屑地说:“切,你威胁我啊?我好怕啊!要打就来,问什么?不知道!”
光头强狠狠地捏着拳头,真的要动手了,看他那狰狞的神情,很想把陆晨一顿胖揍呢!但是,他还是忍住了,散去了全身的力气。
他仰头看了看那迷离的雨夜,眼神里忽然显得很怅惘,他咬咬牙说:“行,臭小子,你有种!”沉默了一会儿,又坚定无比地说:
“替我转告她,就说阿强很想她,很想很想,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见她。不管她在哪里,阿强会一直等她。不管什么时候,阿强的命都是她的!为她生,为她死……”
陆晨听得浑身直打颤,赶紧阻止:“行了行了,别说了,特么我鸡皮疙瘩都掉得只剩一副骨架了。你说你好歹也这么大个子,这么威猛的人,怎么这么酸啊?”
光头强狠狠地瞪了陆晨一眼,忽然从兜里掏出一大包东西,塞到他手里。
他的声音显得干涩:“这是她最喜欢吃的迪克多木盒酒心巧克力,是我托人从比利时带回来的。麻烦你,给她!谢谢!”
说着,扭身就走。
他的背影强壮和彪悍,但落在陆晨的眼里,总觉得很萧瑟,带着一种凄凉的忧伤。
“真是痴情种子啊!”陆晨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玩意儿,轻轻一叹:“如果沈恬以后要重出江湖,这个多情强,倒是一个忠心耿耿的手下!”
这场宴会结束后,陆晨和董青青,由郭熙凤领着,去了一间茶吧喝茶醒酒。
找了一间很小的包厢呆着。
这个包厢虽然小,但小得很可爱,最靠里的空间正好塞下一张双人沙发,比较宽敞的绒布沙发,看上去很温馨舒适。往前就是一张茶几,再往前就是一张矮矮的懒人沙发。
周围,遍布着许多公仔,墙上有很多可爱的卡通画。
陆晨真想不到,看起来很庄重很肃穆的天使幼儿园园长,也喜欢这种地方。不过,想一想也是应该的,要不,怎么会去开幼儿园?
一壶花茶,几盘点心,倒是比刚才的大鱼大肉让人开胃多了。
董青青和郭熙凤都坐靠里的那张沙发,舒舒服服地把她们的**都抬了起来,坐得歪歪斜斜的。虽然两个女人相差十二三岁,但这么看上去,完全就是年龄相近的两姐妹。小包厢里朦胧的灯光,更是将两个大美女的身材映照得非常性感动人。
最让陆晨受不了的,就是自己这么居低临高地往上看,看到不少美景。
董青青穿的是黑色蕾丝连衣裙,挺短的,两条腿往上蜷缩,大腿都露出来了。微微开合之间,更是能看到里边的窄小天地。
她当然不在乎,反正跟陆晨该做的都做了,都没有不该做的了,那么亲密。
而郭熙凤呢,那旗袍也挺短的,也露出丰腴的大白腿,也像是不怎么介意地微微敞开双腿,于是吧……
陆晨发现她们穿的都是白色的,这是他的视角的相映成趣。
所以就非常干渴,一壶花茶三下五除二就喝光了。
郭熙凤很感激陆晨,她说:“我一直想狠狠打刘江波一顿的,阿晨,谢谢你,今晚帮我狠狠地教训了他。我的女儿,就是他害成这样的……”
郭熙凤的女儿现在随母姓,叫郭馥芸,十八岁。她在十岁之前还不会自闭的,是一个天真活泼小姑凉。但是,在十一岁那年,那个刘江波做了一件很禽兽的事,猥亵女儿。
那时候的郭馥芸已经懂事了,非常害怕非常不愿意,但她要是反抗,就被刘江波狠狠地打,打到不敢吭声。
而郭熙凤是在这种事过了大半年后才发现的,她跟刘江波大闹,却更是被他打得死去活来。而郭馥芸为了救妈妈,也被刘江波打得住了好几次医院。
这种日子当然无法过下去了,郭熙凤要和刘江波离婚,一定要离,不然母女俩都没有活路了!
当时两人一起经营的茶叶公司已经有上千万资产,分割资产的时候费了好大的劲。
刘江波死拖着,要郭熙凤答应他得七成财产才肯离,而郭熙凤本来可以用丈夫的下流罪恶手段去起诉的,但为了女儿以后的日子,不被人指指点点,吞下了这口怨气。到最后,刘七郭三,分割了。郭熙凤凭着努力,创建了天使幼儿园,一直到现在的规模。
但是,她的女儿郭馥芸,却一直不见好转,不肯见人,除了妈妈和一两个熟知自闭心理的老师,还有一个贴身保姆,几乎没有人可以接近她!
而能够拯救她的人,更是没有。
说完了这些,郭熙凤已经泣不成声了。
此时此刻,她不是一个很有魄力的女强人,是一个为女儿的自闭症而茫然无措的母亲。
董青青将郭熙凤搂在了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凤姐,会好起来的,放心好了。我觉得, 阿晨应该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郭熙凤看向了陆晨,眼睛里带着希望之光:“阿晨,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够去看看我的女儿。也许,会有奇迹出现呢?那个泠泠,不也是出现了奇迹么?”
陆晨想了想,这事当然无法推脱,他答应了。
于是就说好了,明天去看看郭熙凤的女儿。
接着,郭熙凤似乎轻松下来了,没一会儿就嚷着喝茶没劲,还要喝酒。这可把陆晨吓了跳,还喝?不过,董青青倒是很赞同,她也还想喝,反正明天不用上班。
郭熙凤笑嘻嘻地:“没事,喝醉了就在这里睡觉,这里等于就是宾馆房间,可以过夜的。我这浑身酒气,也不敢回去了,怕让芸芸反感。芸芸有保姆带着,我偶尔不回去也行的。青青,我们今晚就在这一醉方休吧!”
“好啊!”董青青莞儿一笑。
陆晨只能在心中嘀咕:这两个疯狂的女人。难怪人家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三十的女人和四十的女人凑在一起,都虎狼成群了!
不过,这话他不敢明面上说,说了会挨踢的。
董青青会生气,她明明才二十七岁多一点!
于是,鸡尾酒叫上来很多,什么马丁尼 、螺丝锥子 、吉普逊 、新加坡司令……好多好多,两个女人一口一杯,喝得天花乱坠的。
你歪倒在那一边,我歪倒在这一边,四条雪白**都高高翘着,好像这小包厢里没男人似的。那看得陆晨呀,都快爆发了。
十二点多的时候,两个女人都醉了,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陆晨叹着气,给她们披上毯子,免得冻着了,也免得自己看得受不了。话说郭熙凤的领子都被她撤开来了,雪白的山峰就像珠穆朗玛似的。
董青青忽然嘀咕着:“阿晨,扶我……扶我上洗手间……”
说着,踉踉跄跄地要爬起来。
陆晨大摇其头,赶紧扶了她去小包厢附属的洗手间。在里边,几乎丧失了意识的董青青,完全需要陆晨的服务。而在陆晨服务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了。
于是,董青青虽然不大愿意,推了陆晨好几下,但还是拗不过他,被无情地征服了。没多久,洗手间里就哼哼唧唧地。虽然关着门,那声音还是传了出来。
沙发上,郭熙凤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了那洗手间好一会儿,才明白里边发生了什么。她摇头苦笑,忽然咬了咬下嘴唇,叹了一口气,默默地把手往者着身体下边伸。
那样子,还是挺熟练的,看来经常做。
于是,这就成就了一个荒唐的夜晚……
第二天上午,郭熙凤打了个电话回幼儿园,让一个副园长代为处理一切事务,然后就带着陆晨去她家。而董青青呢,宿醉未醒,加上昨晚又被折腾了,很困,回家继续睡。
郭熙凤住在一个高档小区的高层楼房的顶层复式,足足有二十三层那么高。
“住这么高,就是为了让我女儿不会吵到别人。”
坐电梯上去的时候,郭熙凤这么说。她边说着,还边用一种很奇异的眼神看着陆晨,看得他有点儿毛骨悚然。
这咋啦?这个眼神怎么真如狼似虎的,像是要把我一口吞进去一样?
陆晨忽然想到昨晚在小小洗手间的事,那是一口气来了三次啊,不会给郭熙凤听到了吧?这是很有可能滴,也难怪她会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四十如虎啊!
陆晨决定要跟郭熙凤保持距离,免得被老虎吃了。
“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所以,陆晨在电梯里尽量跟郭熙凤保持距离。
听到郭熙凤那么说,陆晨倒是奇怪了。自闭症的人一般都是很安静的啊,有时候甚至可以二十四小时缩在墙角一动不动,怎么会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