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星愣愣的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秦盛雪看着那双懵懂的眼睛,最终挫败的松开了手,然后将小刀放在桌上,叹了一口气:“算了。”
算了,什么算了?
秦盛雪知道自己在这里不能多呆,于是站了起来,小星急忙道:“秦公子,你,你等等。”
秦盛雪回过头来,就看见小星低着头,正在使劲的将手腕上的那个镯子拔下来,但是却怎么也没办法。
“怎,怎么办?”小星着急的看着他。
秦盛雪笑了一下:“取不下来,就别取了。先放在你这里,总有一天我会拿回来的。”
说完便转身离去。
小星坐在那里,看着那手镯,又看了看秦盛雪,最后还是规规矩矩的坐了下来,然后向四周看了看,将自己的袖子努力往下扯,然后遮住那过分美丽的手镯。
人已经陆陆续续入座,而在这个时候,人们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往旁边转去。
两个女人。
一老一少。
小姑娘大家都认识,是白骨,站在那里,铃铛清脆,眉眼依旧,人们微微惊讶,因为眼前的少女,前天才在鹿鸣台上被那只叫做小白的狐狸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而且看当时那个红衣男子对待她的态度,可以看出来受了极重的伤,但是现在竟然完好无缺的站在这里,而且,眉眼愈发的飞扬,叫人心惊。
而她旁边的那个女人就更加的让人心惊了,她和一样的高瘦,眉毛斜飞入鬓,若非她的耳朵上戴着一串红色的玛瑙耳环,恐怕谁都可能将她认作一个男人。
但是,这个很像男人的女人这里的大部分人都认得,她便是昨晚在摘星楼前剑舞的那个半圣,一舞而惊华城的谢云生。
而所有人看了看这两个人,又不由自主的朝着宋晚致他们看来。
一瞬间,看着他们,所有人都忍不住摇头叹息。
而谢云生的目光一扫,然后,便向宋晚致走来。
人们都不由随着将目光转过来,然后,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谢云生走到宋晚致面前,然后,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
“知己境都没到?这样也是一个书院的院首?你这书院到底都是怎样破落户?”
苏梦忱拿起旁边的水杯,然后,缓缓的饮了一口。
“别以为靠一只小动物又成的了什么大气候,若是那小动物一不小心死了,你们还有什么自保能力?”
苏梦忱放下水杯,然后又用小刀切下一小块果肉,然后放到少女面前。
“所以,现在,你最好的办法,就是看到我们,就让开,别让梁国丢脸。”
……
谢云生的声音很冷,很硬,但是谁都无法反驳。
因为,在座的人,哪怕是梁国人,对于眼前的少女,不仅没有丝毫的信心,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是看不起的。
因为谁都知道,不论以前她是以怎样的运气到了今天这步的,但是明日的天地大试开始,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可能显露出来。
她不够强。
这便是最大的原罪。
不管是小夜还是秋意凉,其实没有人真正将他们归属到归星书院下,因为,像他们这样的已经成名的高手,加入归星书院,那是归星书院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所以,除了小夜和秋意凉之外,他们这些人还剩什么?
什么都不剩。
而且,书院里唯一的夫子,竟然还是一个种田的农夫,岂非滑天下之大稽?!
而现在,又惹上了这样的人物,别说走天地大试之后,他们能轻而易举将他们给捏死,便是在天地大试上,只要和他们对上,像他们这样连知己境都没有突破的人,是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抗机会的。
但是,按照他们的实力,恐怕在第一轮就会被刷下来,还想去比试,岂非,痴人说梦?
而现在,谢云生已经将话说的很清楚。
苏梦忱坐在那里,没有动。
宋晚致站在那里,也没有动。
甚至,宋晚致还低着头,将苏梦忱给她剥开的葡萄放入嘴里。
所有人顿时呆住了,这,这是……不把眼前的半圣放在眼底的状态?!
这,难道是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谁?!
旁边一个宋国的人冷笑着开口。
“你这个小姑娘,见了前辈出来竟然连一个招呼都不打?!你知道这位前辈是谁吗?”
“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是谢云生前辈,天姝榜上排名第七位,按照你的实力,那是你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你竟然还敢忽视前辈?我劝你呀,现在还是求求前辈,说不定前辈能够放你一马。”
“就是!就是!”
“快跪下给前辈求求饶!”
……
此起彼伏的声音顿时就响了起来,含着讥讽和愤慨。
而就在大家的声音里,宋晚致站了起来,然后,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接着,落到前面的谢云生身上。
“抱歉”宋晚致开口,“我并不认为我不站起来有什么错。”
“如果谢前辈想要出手,那么,请等到天地大试。”
“而在这个地方,希望你保存一点高手的尊严,夜帝陛下都还没出场,你说这话,似乎,并没有什么资格。”
“如果你想要用你的武力来宣扬你有多么的厉害,那么,我等着。”
“但是现在,请你不要打扰我。”
……
少女的话说完,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她说什么?
便是谢云生和白骨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下一刻,谢云生的脸便黑了下来。
所有人感受到谢云生身上散发出来的力量,顿时一惊,而苏梦忱站了起来,然后抬手,替少女拂了一下散开在肩上的发丝。
一时之间,双方对峙,谢云生身上那强烈的气劲铺天盖地的散发出来!
而就在谢云生准备出手的时候,一个内侍的声音传来。
“陛下到——”
“公主到——”
这两个声音传来,谢云生的全身的气劲顿时一收,烟消云散,然后,整个场上又恢复了安静之中。
人们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落到这位传说中的帝王身上。
风采卓然的夜帝依然一袭长袍,穿着木屐,然而缓步行来,却说不尽的风流之姿。
真不知道,年轻时候的夜帝,是如何的风华无双。
小夜笑嘻嘻的跟在后面,整个人都像是一朵花儿似的笑开,而在她的后面,跟着一个轩昂的男人,一头白发,分外丑陋,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小夜走过来,然后一眼看见宋晚致,直接便扑了过来,然后拽着她的手道:“姐姐姐姐!”
宋晚致刚想说话,然而小夜的眼睛一眯,低头一看,宋晚致旁边,却是青草流动,一看便是有强烈气劲冲击过的模样,她眉眼一弯,笑嘻嘻的道:“姐姐,小夜告诉你,我有那个苏老……苏相的消息了。”
小夜的话音刚落,宋晚致还来不及反应,周围突然便哗然大惊。
“苏,苏相?”
“天啊,是又要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此生能够见到苏相一面,虽死无悔了。”
……
小夜撇撇嘴,低声道:“不就是个老头子么?值得他们这样!姐姐你肯定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掀飞了。是不是呀大哥哥?”
宋晚致简直想要扶额。
苏梦忱含笑道:“自然。”
宋晚致:……
小夜笑嘻嘻的对着苏梦忱道:“你看吧姐姐,大哥哥都这样说了!那个苏老头子别说姐姐你,便是小夜我,也能一拳头揍扁了!你看看这些人对他推崇的模样,不就是一个人么?说不定长得又老又丑!哼!大哥哥你说是不是?”
宋晚致简直不敢看身边的人。
苏梦忱含笑道:“是。”
宋晚致:……
而四周的人听到有苏梦忱的消息,便是远处正在擦脚的碧空洗也竖起了耳朵,但是没想到听到的却是小夜说的话。
但是他们不敢争对小夜,所以即便是夜帝在场,那些人也忍不住气愤开口,然后对着坐在那里的布衣男子开始口诛笔伐。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也敢评论苏相?!”
“你知道苏家人是什么人吗?!更何况是苏相?那是万万人之上的翻云覆雨手!”
“苏相操着的是天下的棋局,你这个种田的农夫懂什么?!”
……
人们的长枪短炮瞬间袭来,苏梦忱拿起那水杯,摩挲着那杯盏道:“他也不过一凡人罢了。”
他说着,抬起眼,璀璨眸光轻轻的勾了宋晚致一下。
宋晚致只觉得整个人都被这刹那欲说还休的眼神给狠狠的抓了一把,急忙咳了一声低下了头。
而周围的人听到苏梦忱这样说,更是火冒三丈!
“苏相都是凡人,我们又算什么?!”
“无知小儿!竟然敢对苏相口出不敬!”
“若非今夜是在洗尘宴上,我非得将你揍的开不了口!”
……
小夜一听,顿时大声喝道:“不许说我大哥哥!你们又没有见过那苏老……相爷!凭什么说他说的不对!”
苏梦忱含笑拿了水杯,缓缓饮了一口,然后伸出手,悄悄的从桌案下,握住少女的手。
小夜就在旁边,这么多人……
宋晚致脸微微一热,想要伸出来,然而却被苏梦忱握得更紧。
苏梦忱含笑的声音只以她能听清楚的声音道:“晚致,我是凡人,心愿不大,能应允否?”
握住你的手,应允否?
这一句话,却最终让宋晚致软了手,只安安静静的让他握着。
而在那边,夜帝的目光却落在苏梦忱的身上,淡淡一转,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接着,便移开了。
他声音温和威严:“小夜,不得对苏相无礼。当初若非苏相,梁国大难恐怕难以将息。”
小夜一听,这才不说话,然后看了看自家的父皇一眼,走到旁边坐下。
沉瑾坐在旁边,然后,将削好的水果递了过来:“师傅,吃。”
小夜抓起苹果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后对着沉瑾道:“以后我打那个苏梦忱你帮不帮我?”
沉瑾狠狠的点了点头:“帮。”
小夜立马就高兴的笑了:“好样的!不过呀,那个苏老头子都是次要的,以后你要是看见了那个叫做沉瑾的家伙,才不要心慈手软,给我狠狠的揍他!”
“好。”沉瑾看着少女灿若玫瑰的脸,心猛烈的跳了起来。
小夜拿起苹果,然后塞了一口在他的嘴边:“吃。”
沉瑾咬下去,只觉得清甜的汁水瞬间溢出来。
而在那边,所有人还沉浸在小夜一不小心说出口的消息中,然后小声的议论着。
夜帝道:“此次洗尘宴让大家来,其实,主要是想要告诉大家,天地小界里面有异变。我在昨夜接到了一封有苏相印文的白鹤传信,也和我在观星看到的东西差不多,虽然每三年,天地小界就会打开,大家进去历练洗髓。而今年,大家肯定也得到消息,所以才会吸引来诸位。但是,天地小界的异变一方面意味着会有强有力的突破,但是另外一方面,也意味着,天地小界里面将会有更多无法预料的危险。”
“到里面,到达的越深,很有可能,遇到的危险便越大,更很有可能,将性命丢在里面。”
“所以,便想要告诉一下诸位,现在,还有后悔的时间,一旦进入天地小界后,那么,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夜帝的话一说完,大家都沉默了会儿,但是瞬间,一个声音便打破了沉默。
“夜帝陛下,此次前来,我们固然是已经做好了绝对的准备。”
“修行本来便是时刻和死亡相伴的事情,对于我们而言,如果不能突破,恐怕和死亡也没有什么差别。”
“所以,再多的危险,我们也不怕。”
这话一说,瞬间便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夜帝也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接着,便按着往日的规矩,开始布菜,大家吃完,然后,便被安排在皇宫里住下,等着明天的天地大试的正式开始。
人们开始四处散去。
旁边的那个汉子看着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冷笑道:“将自己拧成麻花一样又怎么样?夜帝陛下还是看都不看你一眼!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从昭阳公主身上便可看到先皇后风风姿了,你算什么东西。”
那个女人气得脸色铁青,而那大汉却手一甩,然后转身便离开了。
小夜走到宋晚致旁边,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突然有些伤感的道:“要是莲萱姐姐在就好了。”
想起当初三个人在昭都的时候,然而将近一年便这么过去,到现在却都没有聚齐。
而小夜的话中刚刚冒出“莲萱”二字,宋晚致便感觉到一道锋利的目光切来,她抬眼,就看到披着大氅的男子朝这边看来,一双眼睛又黑又沉,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拼命的压抑着咳嗽。
宋晚致的心里生出淡淡的疑惑。
刚才,这男子的异样,是为了“连轩”二字?还是因为“莲萱”二字?
然而,对面的连轩已经直起了身子,然后拉紧了身上的大氅,接着,在众人的簇拥着转身离开。
这是一个冷漠到骨子里面的男子。
这是一个看似和莲萱相似但是却是极大不同的男子。
等到人群散去,小夜才蹦蹦跳跳的和大家一起往安排的地方走去,小夜道:“姐姐,这个地方是小夜给你挑的喽!今晚我们一起睡觉觉!”
宋晚致忍不住敲了敲小夜的额头。
而后,宋晚致和苏梦忱便分开,然后朝着不同的地方走去。
苏梦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过了一会儿,方才走了出来,看着已经熄灭了灯火的远处,才迈开脚步,朝着归星书院掠去。
归星书院里面,白衣少年躺在床上,银袍男子仿佛一朵清云一般的落地,而后,走到了那床边。
他看着床上熟睡的男子,银色的广袖一挥,然后,将一根细如牛毛的针插入他的头颅,接着,方才转身,缓缓的迈开步子,朝着更深的黑暗处行去。
走出书院,他站在那巨龙雕塑面前,然后,手掌轻轻的落在那龙鳞上。
那龙鳞泛起幽幽的光华。
苏梦忱抬起头,看着天上星空,闭上了眼眸。
过了好半晌,他的嘴角才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接着摇了摇头,朝着黑夜里走去。
而在他身后,一路星辰归于黯淡,生命无常,注定走向,另一个开端。
夜帝站在观星上。
他的目光还落在苏梦忱那封信上,接着,背负双手,叹息一声。
小夜……
尽管过了这么多年,然而那人的容颜却依旧历历在目,初见时候那个坐在梨花树上对着他扔瓜子的小姑娘,仿佛这世上最灵动最美丽的百灵鸟,那是他一生握不住的美丽。
阿菲,小夜,长得实在太像你了。
他拿起一块半透明的石头,然后摊手放在掌心。
现在,石块已经成为红了大半边。
他握紧了石头,然后负手站在那里,想起那个对着自己笑着叫“父皇”的少女,突然间,即便是身为圣人的他,也生出一丝无能为力的感觉来。
小夜……她的女儿……
而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抬起头。
对面的飞上,银色的衣袍在眼前散开,戴着面具的男子负手站在那里,是普天之下绝无仅有的风华无双。
夜帝突然一愣,多年前那个隔空落子的身影瞬间和眼前的人重合,只不过现在的人看起来更加的不可预测,那双眼眸看来,少了当初那一眼望穿天下所有的锋芒,而是宛如月光下流动的碧海澄空,将所有包裹。
苏梦忱的手一抬,突然,一粒白色的棋子滑过半空,然后稳稳的落在他面前那铺展开的星盘上。
“咄——”
一声轻响,棋子落下。
苏梦忱道:“夜帝陛下,观星如棋,勿忘也。”
说完便转身,想要离开。
夜帝走到窗口,开口道:“苏相可是要出手?”
苏梦忱停下了脚步,然后含笑回头:“陛下,国家之事已经无需在下出手,天地行之有常,何惧也?”
“苏梦忱”这三个字虽然代表着无上的荣耀和传奇,但是在每一个无上的荣耀和传奇后面,都是血流成河,举国为之大难,所以,苏相,能不出现,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因为他代表的已经不只是一个人。
而是星辰变幻。
夜帝目中露出一丝悲哀之色,谁又知道,这样一位传奇人物背后,所要承受的,多大的责任呢?
而他现在,只能提醒,否则他的名字卷入,那么,便是一场更大的风波。
苏家人,苏家人,这三个字,未尝不是在固定他的命运。
生为天下,可有为自己而活的时候?
离开观星,苏梦忱一翻身,却是落到了皇宫里和观星并称的望月内,和观星一样,这处地方,一般只有半生及其以上的人才能登上,然后,从日月星辰里望见一些武学的真谛。
苏梦忱走到桌子边,小白顿时从他的银袍里滚了出来,接着,眼睛一亮。
它自然记得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是几年前它的主子在梁国,替梁国处理事务时候的住的地方,那个时候它就趴在这里睡大觉,而每一天,都有白鹤衔着纷繁杂乱的事情上来,然后写好了决策才让白鹤送下去。
小白滚落下来,然后,咕噜噜的,便滚到了角落里,然后,两只爪子捧起一个酒坛子。
这可是百年老酒!
一想到那浓而不烈的滋味,小白立马用爪子揭开酒坛子,那香气瞬间又冒了出来,小白口水直流,然后顶着酒坛子跳到桌子上,拿起那盖着的碗,身子一偏,酒水便“哗啦啦”的倒了一大碗。
然后,小白捧着酒杯过去!
主子主子!给给给!
苏梦忱接过酒杯,淡淡一笑,那容色震得小白几乎又晕了,“砰”的一声,直接栽倒在了地下。
头好痛……额……
苏梦忱却不再看它,然后推开窗户,站在了窗前。
黑暗里,鹿鸣台,归星书院,释迦桥,三处地方齐齐落入眼底,他垂下眼眸,顿起酒杯喝了一口。
依稀酒中滋味。
小白杵在那里,看着眼前负手站立的男子,然后趴在那桌子上,抱着酒坛子,舔了舔酒坛子里流出来的酒。
从它有记忆起,就不断的跟着苏家人,它知道,它的祖祖辈辈都是跟着苏家人的,而它,是在自己的狐狸老爹死后才爬回苏家的,而那个时候,苏家就只有苏梦忱一个人,他还是个婴儿。
每日,都有山里面的动物不停的给他送来东西,它就看着它未来的珠子睁着眼睛,以一种迥然的平静艰难吞咽着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血液。
即便是它也被熏得半死不活,曾经很想一挥爪子跑了,但是他却仿佛早就受惯了此等滋味,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承受痛苦的能力。
于是它看着他一天天长大,看着他一个人呆在那里,直到九岁前,这个孩子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沉埋在那些书里面,各种各样的书,抬头星辰低头山岳,他绘制着各种各样的东西,一遍遍的写下天地之间难以穷尽的生死奥秘。
这是它从未见过的,也从未想象过的绝顶聪明的孩子。
然而,它却知道,这些绝顶聪明后面是怎样的残忍,而它的主子每年都会进入一个地方,一呆便是半年,第一次进去出来的时候,他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在床上躺了几个月,醒来后便又进入里面,而每次出来,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少,但是,眼底却也愈发的孤寂和无望,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无望和孤独逐渐被掩盖,成为一种难以想象的东西。
十五岁那年,他走出了山门,迈向人世,开启了一段绝无仅有的传奇,没有人想得到,开启这段传奇的少年只有十五岁,也没有人想到,那个少年从九岁开始每年便开始承受无数的生离死别和残忍无奈。
岁月将他打磨成另外的样子,将那种决然的忍受和孤寂掩盖,以一种更为浩荡的姿态重新出现。
直到,那个少女的出现……
苏梦忱站在窗前,等寒风吹透,方才转身回来。
而在对面,望月的一扇窗户也被风吹开,苏梦忱端着酒杯走过去,正想将窗户关上,然而目光一抬,在那温泉袅袅中瞥见一道光景,手一紧,几乎要将手中的酒杯捏碎。
而后,一道薄红沿着他的耳朵开始蔓延。
目光所触,想要移开,却无任何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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