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我将樊守给推的往后一倒,好巧不巧的,他的后背撞倒了长凳,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随即是他捂住胸口,痛苦的发出一声闷吭来。
我没想到自己的力量变得这么大!
看到他倒地这一瞬,我猛地恢复了一点理智,心一痛,呼吸不稳了。
我在干嘛?
我又看着手中翻眼快要断气的樊雅,手猛地一松,自己看着自己的手,愣住了,“刚才我在做什么?”
樊雅被我突然手一松,瘫倒在地,昏了过去。这时,我才看到地上躺了许多烧焦的尸体……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这些人都被吱吱活活烧死了!
而且还是我命令的吱吱杀了他们……
心好痛,好愧疚……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身上的力气,几乎是在一瞬间消失了,随即身子一软,瘫倒在地,泪水毫无预兆的从我眼眶中流淌出来。
我杀人了!
我怎么可以这样狠毒?
“……师傅,这出什么事了?”就在我看着满地的尸体哭泣的时候,房间那边传来开门声,随后是阿泰惊愕的声音。
我忙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阿泰走到樊守身边,看到他受伤,二话没说,赶忙脱下自己的背心,堵在樊守受伤的大腿处,一脸的疑惑。
而樊守却浑然不觉,目光一直看着我……
他的目光好复杂,有悲痛、有惊恐、有无措,更多的是绝望!
对我的绝望!
“守哥……我……”我想和他解释,刚才那不是我本意。
可樊守不等我话说完,就垂下了长睫,不再看我,也不和我说一句话。
我却一直看着他,只见他垂下密睫的时候,泪水顺着睫毛滚滚而下。可见他内心是极其痛苦的。
我的心痛极了,到嘴边的话也噎在了喉咙处。
他不想理我了,我刚才那么狠毒的命令吱吱将这些无辜的村民都杀了……
别说是他,就是我自己,都无法接受自己,都不想原谅我自己了。
胸口处堵得好厉害,以至于我没有勇气再看樊守。
樊雅之前说我很快就会变得比她还狠毒,我当时还不信。现在……
现在看着满地的焦尸,我信了!
一时间,屋内安静极了。阿泰没说话,蛟蛟也不开口,就连吱吱都不叫了。似乎他们都知道我和樊守的心情沉重。
可没安静多久,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随后是龙阿爹惊呼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情,村民们这是怎么了?”
听到他的惊呼声,就像有把利刃狠狠的刺在我的心脏上,疼得我呼吸困难。
吱吱估计是听到陌生人的声音了,居然猛地从桌子上飞扑向龙阿爹,我见状,忙喊住它,“吱吱!不要再伤害任何人了,给我回来!”
吱吱本张开嘴想要攻击龙阿爹的,听到我的命令,立马就闭上嘴,飞回我身后的房梁上,倒挂着看向我们。
“这是镇兽蛊……?”龙阿爹显然被吱吱吓到了,脸色惨白,随后皱纹密布的老眼,死死的盯着房梁上挂着的吱吱,惊恐的伸出手指指着它问道。
我心情不好,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所以,随后是阿泰回答他的,“应该是。”
“那这些村民是……是这只镇兽蛊喷火烧死的了?”龙阿爹惊恐问道。
阿泰目光在地上的焦尸扫了一圈,表情凝重的回答道,“应该是。”
“这是谁养的镇兽蛊?!”龙阿爹看了一圈地上的焦尸,目光移到樊守身上,显然是误以为樊守养的。
然而阿泰却将目光移向我,欲言又止了。
龙爹就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我,“是你?”
我抬眸对视着龙爹的浑浊眼睛,发现他眼中闪现出凶狠的目光来,我知道他现在一定恨死我了……
“是我……对不起,我不是……”
“啪……”我道歉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脸上一阵疾风拂过,紧接着一记耳光在我的脸上响起,“你这个女人怎么能养这样的蛊!你知不知道,它是最邪性的蛊物啊?你真是害人不浅!我要你们走,你们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害人?”
龙爹虽然年纪很大,但是力气一点都不小,我被他这一巴掌扇的眼冒金花,半边脸很快没了知觉。
可我却不怪他,因为我该打……
“对不起……对不起……”
樊守见我哭,到底是不忍心了,朝龙爹道:“不是她的错,是我……是我没听你的及时带她走,才导致这样的后果。所有的后果,我一个人承担。你要打,就打我,别伤害她。”
“你能承担什么后果?村民都死了!”龙爹朝樊守吼道。
吼完就捂住老眼,唇瓣抖动起来,像是在哭。
樊守抬起头,认真的看向他,“我愿意用命来偿!”
“你一条命,怎么偿还这些人的命?”龙爹随意的擦了擦眼泪,朝他气愤的劝道,“樊守,我再一次劝你,赶紧杀了她……”
他指了指我,愤怒的睁大双眼瞪着我又道,“现在杀了她,以后少死一些人!”
“可不是我师娘杀的,是那只镇兽蛊!”阿泰到底是向着我的,劝道。
“镇兽蛊只要喝了主人的血后,认主了,就不会死。除非主人死!所以,只要它的主人死了,那么它就会死……”
“龙爹,你确定只要找到蛊术秘籍,就能除掉我老婆身上的蛊性吗?”樊守突然打断龙阿爹的话。
龙爹愣了一下,随后淡淡开口,“当然可以,那可是记载着所有的蛊术秘籍,可除任何蛊!”
“等我伤养好,我们就出发去找蛊术秘籍吧。”樊守声音落寞的道。
我一听这话,心中一慌,“不……守哥,不能找!汪洋和樊雅密谋的这一切,肯定就是为了逼你找秘籍,如果你去找了,绝对正中下怀!”
我是心软,但我不傻!
刚才我蛊性大发作之后,我想了很多,其中就包括樊雅杀少女嫁祸给我的原因。
几番一推测,就得到这样的结论了。
“老婆,我们没得选择了!”樊守抬头望着我,眸中闪烁着水光。
是的,如果我的蛊性再不除,就必须每天喝处子血,而且不知道哪一天,又命令吱吱杀人了!刚才,我可是差点连樊守都伤害了呀!
下意识的伸手抚摸到小腹处,第一次,我后悔了……
“呜呜……我不该留下这个孩子!我不该不听你的劝,我应该在医院打掉孩子的……呃……”我的话音刚落,肚子里的宝宝就好像听懂了我的话一样,在我肚子里狠踹着,痛的我捂住肚子,就在地上打起滚来,“好痛……”
之前樊守那么劝我不要孩子,我都没听,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怀的是蛊胎,更不知道会有这样严重的后果!
可是,我真的好想要一个属于我和樊守的孩子啊!
“老婆!”樊守见我这样,捂住腿上的伤口,就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猛地把我抱进怀中,不让我再打滚,“都是我太心软了,当时看到你那么想要孩子,就自不量力的以为,我能驾驭的住血胎子,现在才知道,我真的是大错特错!害的你受尽痛苦……我真的不配做你的男人……”
说道最后,他将我越搂越紧。
我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身子一僵,就蛊性又发作了,猛地张开嘴,咬住了他的肩膀。
“师傅!”
“先生!”
“阿守!”
就在我咬住樊守的一瞬间,耳边同时响起了阿泰他们的惊呼声。
也是这时,我才被他们的惊呼声喊得回过神,赶忙松开牙齿,愧疚不已的望着上方面色惨白的樊守,“守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