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荆二将战报狠狠摔在了案几上,“废物都是废物!”荆二愤怒的爆吼道。大王发怒了,整个承明殿里的空气都好像凝固起来。宫人内侍们都屏住呼吸夹紧菊花,努力使自己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在遥远的东方。一场近两百万人参加的鏖战正在进行,由于敌军人数实在太过众多,饶是有王陵坐镇。秦军仍旧难以取胜,各条战线都在苦苦支撑。
就在月初,秦军与魏韩齐楚四国联军进行了一场大型会战。会战进行到高潮的时候,忽然间在秦军侧后冲出了十几万匈奴与赵国骑兵。就连一向羸弱的燕国,也派出了一万骑兵参加进来。
遭此突然打击,秦军阵型立刻大乱。四国联军趁机掩杀,秦军打败,如果不信李信,杨端和拼死断后。说不定秦军有全军覆灭的危险,现在王陵已经带着败军退守函谷关。在前年战争中夺取的土地,悉数丢失。大秦军卒伤亡惨重,恒齿防御的中牟城被彻底围死,正在进行殊死抵抗。
老王陵在混战中被流矢射伤,如今带着伤在函谷关督战。听说伤情日渐严重,恐怕撑不了多少时间了。
消息传到咸阳,舆论顿时大哗。一种恐慌的气氛在咸阳民众当中滋生,大秦纵横无敌。可偏偏就是惧怕六国真正的合纵,以前之所以能够大破六国联军。皆因为联军貌合神离,甚至很多时候都互相掣肘。
可前年的一战彻彻底底的将东方六国打疼了,秦国的边境经过无线扩张。甚至已经跟齐国接壤,这让富庶但武备并不是很精锐的齐国大为紧张。正是这种紧张与焦虑,在经过了两年之久的搞基撕逼之后,东方六国终于达成一致。干掉秦国,不然大家都玩完。
这一次合纵,东方六国可真的将看家的家底都亮了出来。从最穷最弱的燕国,到最能打的魏国。还有最为土豪的齐国,都算是全力以赴。这一次,说什么也要攻克函谷关,就算不灭了大秦。也一定要让大秦,沦为二流诸侯国。绝对不能让秦国缓过神儿来,不然秦国越来越强大,一统华夏的趋势也越来越明朗。这可是砸了六国权贵的饭桌,对于这种不厚道的行为,需要打压,彻底的打压!
唯一态度暧昧一些的,要算是楚国。毕竟秦国是西秦,而楚国则是南蛮。在战国之前,春秋诸霸会盟的时候通常都不邀请两国国君。两国更是有着三百多年的通婚关系,可以说两国君王之间有着剪不清理还乱的亲戚关系。
不过在国内主战派春申君的鼓动下,项燕等一众武将也都力荐楚王出兵。楚王这才算是同意参加合纵出兵,当秦军退回函谷关之后。楚王立刻信心爆棚,不但重赏了春申君与项燕等人。还继续增兵,甚至还命项燕的儿子项梁率军夺回前年在战争中失去的国土,继而猛攻武关。现在,大秦面临着四面楚歌的局势。正所谓墙倒众人推,南方的蜀人也有些蠢蠢欲动。大秦,真正到了嘴危险的时候。
“中牟就好像一颗钉子,钉在敌军的后方。如果恒齿将军撑得住,咱们完全可以从容守住函谷关。大王可征调义渠君的骑兵参战,平凉……!”
“嘭……!平凉,平凉!怎么总是平凉,这一次他居然卖铠甲兵刃给东方六国。这简直就是反叛,是谋逆!”荆二听到平凉两个字,火气好像浇了火油一样腾的一下就冒了上来。手掌将书案拍得“啪”“啪”直响,如果云玥在这里,他会将云玥活活咬死。
亚历山大有些懵逼,自从他被荆二招揽以来。说话时还从未被如此粗暴的打断,铁面后面一双惊愕的眸子瞪向了荆二。曾几何时他也是王,是和这个少年一样,高高在上的王。可现在,他只是一个军事参谋而已。地位的变化,让亚历山大感觉到了极度的落差。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王者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荆二的发火不无道理,札甲虽然比不上鳞甲加锁子甲。但总算也比皮甲强上很多,如果再搭配黑了心的乌孙季长卖出来的藤甲。这种组合套装甚至可以在百步内,有效避免秦弩的杀伤。
秦弩强劲是想与六国的,而且秦弩的制造工艺非常严密的被秦人保存着。六国无法复制秦弩,一直都是秦军可以在东方六国横着走的原因。现在有了可以阻挡秦弩的铠甲,这让秦军非常恐惧。秦弩虽然强劲,但射速是硬伤。太史公记载的临阵不过三矢,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就算步兵行动慢一些,秦军用弓弩给敌人带来的杀伤也有限。
弓弩不能发挥应有的威力,那就只能近身肉搏。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法,对人多势众的东方诸国非常有利。哪怕两个人拼掉你一个,也是可以接受的。战场上人数劣势的情况下,杀一个人非常困难,被杀倒是很容易。
老王陵在东方,就是吃了这个大亏。加上匈奴人与赵人的骑兵,秦军只能退回函谷关内据守,将恒齿抛弃在中牟成为孤军。可以说,装备上的差距,是这次大败的重要原因。
没人敢说话,高高在上的这位少年人就是大秦的天。只要他愿意,被暴力光环笼罩的荆二可以随时将承明殿里的任何人变成齑粉。普通人有了恼怒,会摔桌子砸板凳。了不起上街斗殴干架撒气,可这位秦王陛下发怒,那可真的会宰活人。
静!承明殿里的空气好像凝固住,此时此刻时间仿佛已经停止。就连飘动的灰尘,似乎都不再飘动。在荆二王霸之气笼罩之下,一切生物都停止了活动。
过了良久,荆二才长出一口气说道:“孤有些烦躁了,铁面先生继续说。孤听着就是!”
听到荆二说话,屋子里的人才算喘匀了一口气。压抑的气氛简直让他们的心脏都有停摆趋势,如果荆二再坚持两分钟。保管会有年老的内侍,因为心脏病突发儿倒下。
空气好像在一瞬间流动起来,目视可见那些内侍和宫人们吐气的频率。有人说权利的实质不在一个条子可以批多少钱财,一句话可以安置一个人的一生轨迹。而是在多大程度上控制人的精神世界,某种程度上说荆二已经做到了为人王者的气度。
“呃……喏!”亚历山大咽了一口唾沫,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继续说道:“现在的东三郡几乎可以肯定会丢失,另外在南线我们占领楚国的土地也会丢失。战线会停止在武关附近,因为那里有地势的帮助,楚人一时半会儿还攻不上来。函谷关那里的状况也是如此,虽然平凉提供的重甲给了六国联军很多帮助。可函谷关之险,不是靠那些坚固盔甲锐利武器就能征服的。
现在东方战线,我们唯一的胜点就在中牟。根据最后一次冲进中牟的援军回报,中牟城原有四万秦军已经伤亡过半。粮食也只够吃上月余,就算是王陵将军派出一万援军加上许多的粮草。估算之下,恒齿将军也只能简直一个半月,至多两个月。
如果我们在两个月内不想出办法,大秦就会失去前年夺取的土地。整个东方战线,就会被压缩回先王夺取东周之前的位置。也就是说,大秦几代军人,用十年时间打下来的土地,将会一朝沦陷!今后我军将会被死死压在函谷关以西,这对我们非常不利。”
亚历山大手里拿着一根棍子,不断的在沙盘上指指点点。荆二和公孙龙千度聚精会神的听着,越听脸色越是难看。近十年,伤亡数十万人夺取的土地。在短短半年之内丧失成这个样子,军心士气还有民心人望大跌之下,无论如何都会对今年秋天的冠礼产生影响。
冠礼绝对不能出事,这是荆二在冠礼之前坚定不移的既定政策。只有有冠礼之后,荆二才能名正言顺的真正行使秦王的权利。在此之前,荆二好像一只困在笼子里的老虎。空有尖牙和利爪,却毫无作为。
“就没有反败为胜的办法?”荆二皱着眉头说道。他不想在自己冠礼之前,秦国吃这么大的败仗。
“有倒是有,不过得借助……义渠君的力量。”总算亚历山大及时刹住了车,没有说出平凉云侯的字眼儿出来。荆二已经暴怒过一回,亚历山大可不想惹怒第二回。
“哦,你说说若是可行,孤会全力支持。”
“武关是山区,可武关之前却是一片平原。那里可是极其适合大兵团骑兵作战的地方,只要大王说服义渠君,南下武关。然后出武关击败楚军,就可以使得楚国退出合纵。这样,就确保了我军南翼安全。
击败楚军之后,义渠君所部联合武关守军。借道楚国挥师向北,切断联军粮道。联军之中,韩赵魏三国因为连年征战,国力虚弱。之所以能够支撑下去,完全依赖齐国的钱粮支援。只要攻占齐国通往前线的几座城池,六国联军必然溃败。到时候,我军便可趁势从函谷关内杀出。一举前后夹击,必可获胜。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都赖于,中牟能否顶得住两个月时间。义渠君南下,击败楚军而后北上,至少需要两个月。这两个月,需要将联军的视线吸引在中牟。”
“千度,孤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让恒齿知道,只要顶住两个月他便是大秦封侯,食邑万户!”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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